樊胜利说得没错,按照法律法规,案件判决之前被告人不能会见亲属,就这点事儿也犯不上许国华违规操作。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求东海中院尽快把这个案件审结完。
第二天一早,周正荣、胡清河两位院领导再次来到专案组下榻的酒店。两位领导绝口不提昨晚的事情,而是和酒店协调从三楼换到了四楼,赵宇哲仍旧住套房,卷宗也重新存放了进来。
和昨晚不同的是,这次法警支队带来了两个硕大无比的保险柜,同时法警支队的支队长孟亚兵亲自带人进驻。
一共四个人,分两班倒,就住在了赵宇哲房间的隔壁。
王亚利被调离专案组,孟肖海仍旧留下协助赵宇哲…
周正荣、胡清河二人与东海市检察院专案组的领导又开了一个简单的碰头会,会议结束后周正荣便匆匆离去。
胡清河则是留在专案组,组织协调领导专案组的日常工作。
通过近日阅读卷宗,赵宇哲对徐运的案子总算是有了一个大致上的了解。
这位徐部长当真是不简单,做过陆北省委办干部一处处长,虽说这段履历一笔带过,可赵宇哲很清楚这个位置代表着什么,徐运的官场快车道就是自此展开的。
在承山市徐运还是一位廉洁奉公的好干部,自从徐运到陆北省唯一的副省级城市江海市工作后,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贪腐的口子就这么被打开了。
可以说江海市是徐运贪腐生涯的开始,省委组织部长这个职务更是让徐运掉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以至于走到最后,打破甚至改变了整个陆北省的体制生态格局。
因为徐运身居人事部门要职,很多有能力的人因为他上不来,送钱送物大搞权色交易、权财交易的人反而升的快。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最高层才会如此震怒,以雷霆手腕将其直接拿下。这个案子是仲纪委亲自查办的,不到一个月便转交最高检走司法程序,由此也能看出上面的态度是何等坚决。
徐运的贪腐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了,更不是单一某个领域的问题。都说政法系统贪腐严重对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实则人事方面的贪腐破坏的乃是整个地方的体制生态。
这种危害是直接动摇根本的,也是上面最不能容忍的。了解清楚这些后,赵宇哲就知道这个案子根本没得跑。
别说烧卷宗了,就算丧心病狂到把专案组炸了都无济于事。
没有东海中院,还会有其他中院来审。
至于卷宗,赵宇哲就不相信仲纪委手里没有备份。
所以别管这些人怎么折腾,结局都已经是注定了的。
这种案件,已经可以称之为政治案件了。
走司法途径更多的作用是一种震慑,对贪腐分子的震慑。
当然,也是体现国家法制在不断进步、不断健全,哪怕是徐运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犯了错也一样要接受法律的审判…
想明白这些后,赵宇哲的心态就端正了很多。
自己要学习的是整个刑法实践过程中的严谨程序,和法律法规的正确适用,这才是周正荣让自己参与专案的最大目的。
省委的指示通过省高院快速传达下来,周正荣接到宋志明的电话后,马上紧锣密鼓地着手推进专案审判工作。
这下子专案组就更加忙碌起来,赵宇哲带着孟肖海几乎天天在外面跑着各种送达手续,晚上回去后还得参与文书制作工作。
与此同时,省公安厅的调查组也秘密进驻东海市。
有了王亚利提供的线索,通过高科技手段,调查组用了三天就锁定了王亚利看到的那名身穿服务员制服人影的真实身份。
和吕天云猜测的丝毫不差,这人还真是市检察院专案组的。
后续的事情怎么处理就不是赵宇哲所能得知的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临近春节前夕,徐运一案终于迎来了庭审。
这次的庭审规格极高,虽说是公开审理,可也绝对不是普通百姓能随便参与的。除了邀请部分省级和全国人大、政协代表外,主流媒体更是纷纷主动把电话打到了东海市中院宣传处。
这可就把李建国忙坏了,平日里这些国字头媒体们根本就不是李建国能接触到的,现在可好,一股脑的纷纷打来电话表示想参加庭审,并要求拍摄甚至同步直播。
这么大的事情李建国说了可不算,他马上请示报告院党组。周正荣看到来电名单也犯了愁,全是国字头的喉舌大佬,要么全同意,要么全部否决,任何一家也得罪不起啊!
“周院,咱们要不和市委宣传部请示下?”李建国给周正荣出了个主意,发挥他一贯的本领踢起了皮球。
周正荣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就在周院长陷入两难之际时,赵宇哲也接到了班宏瑞的电话。
“小赵,藏得够深啊,徐运的专案居然在你们那里。”
电话刚刚接通,班宏瑞的声音就笑呵呵地传了出来。
“班大哥,有保密条例的。”
“我理解,理解,给你打电话不是怪罪你的意思。”
班宏瑞笑呵呵地说道:“小赵,你们马上要开庭了吧?我是想问问你,媒体方面你们确定了没?”
赵宇哲微微一惊,班宏瑞居然也对这件事情感兴趣?
“班哥,你们可是军媒啊!”赵宇哲满脸不解,按理说班宏瑞根本就不需要做这种新闻。
“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班宏瑞笑着说道:“华天媒体你应该有所耳闻吧,咱们华夏最大的民间媒体。”
赵宇哲这次懂了。
就说嘛,官方媒介早就开始和东海中院的宣传部门接触了,如果是官媒,哪用绕这么大的圈子。
“小赵,你之前在你们单位宣传口工作,也取得了很高的成绩。另外我听说,你和你们一把的关系不错。”
赵宇哲明白了,班宏瑞给自己打电话,这是想通过自己“走后门”啊!
只不过,他是不是也太高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