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突然都没有话,气氛变得微妙。
还是金亦粟老练,他拿起酒壶,先给孙燚倒满,又给自己倒满,举起杯子:“孙将军,这些我在清丰县,看到百姓的生活虽然清贫,他们脸上洋溢着那种祥和满足,可见孙将军治下,也是甚为清正啊。这一杯,我敬你。”
孙燚端起杯子,意有所指道:“希望以后无论在唐将军治下,还是我的治下,百姓都能像现在这样安定。干!”
:“干!”
孙燚眼睛泛红,似乎有了几分酒意:“还有一件事,我要先明白,这次帮你们运输粮食,算是我卖一个人情给唐边土,我希望在一段时间里,老唐在自己的地盘呆着就好。”
金亦粟的心脏砰砰砰强烈的跳动起来,甚至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孙将军的意思我听不懂了,老唐当时和你阵前休战,就是不想与孙将军你再起刀戈啊。”
孙燚的脸上有些阴冷:“我这个人呢,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若是人犯我一尺,我必定要还他一个满门抄斩!”
金亦属脸上露出害怕又不解的表情。
孙燚端酒壶,给自己倒满,又一饮而尽:“我也不遮遮掩掩,放火烧我粮仓的,是安西城那些个自以为是的乱臣贼子。”
:“本来我们大军到来,就是奉朝廷之命,前来剿灭匪患,安西城那些家伙与你们暗自勾结,纠缠不清,兵匪不分,此事我们早已经查明,本以为大军到来,他们会有所顾忌,没想到居然还敢派人来放火烧粮。
这一次,老子不把他安西城上上下下的狗东西一举拿下,那就不是我孙燚!”
孙燚越越是激动,声音都控制不住大声起来。
:“嘘,嘘~~~”金亦粟又喜又急,伸手放在孙燚嘴前:“孙将军,声点,隔墙有耳,慈军机大事,岂可大声喧哗。”
:“怕什么,老子敢做就敢当。我知道,这清丰县内有他们的探子,那又怎么样,老子就不信,大军压境,安西城的家伙们敢真的与朝廷官兵为敌!”话是的激荡,声音却还是了下来。
待孙燚情绪稍微平缓,金亦粟一副为孙燚着想的模样,心翼翼的道:“孙将军,确定放火的真是安西城派来的人?”
:“废话,仔细想想,烧了粮仓,得利的人是谁,谁就是幕后主使,烧了清丰粮仓,你家唐边土也没处买粮,我们官兵没粮,也守不住这里,那不是正顺了安西城那些家伙的意?”孙燚义愤填膺的道。
:“哎呀,孙将军啊,即使真是安西城的大人们做的,你也不能轻举妄动啊,安西城卫军的实力,很是不简单啊。
若不是这样,当时我们唐将军早就对安西城动手了,哪里会有后来的河水不犯井水。虽然这两座城算是我们唐将军抢下来的,实际上,我们取粮食,也是要交钱给那些大人们的,否则,两家早就干起来了,官府的粮仓,大人们赚钱,他们是有利可图,才会按兵不动的。”金亦粟一口气了许多,像是在劝阻孙燚,实际上是在火上浇油。
:“我知道,呵呵,我知道这些大人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既想捞钱,又不想牵扯太深,你知道吗,他们故意用的都是军制武器,倒是聪明,想用这种方法来误导我们的判断,让我们以为实际上是你们平西匪军在误导,这样让你我两家产生误会,互相针对。
哈哈,贼喊捉贼嘛,,直接送了证据给我,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对他们问责呢。其实啊,我哪里需要什么真实的证据,哪里需要谁来祸水东引呢,我想要对付谁,早就在计划之中了。”孙燚阴森森的冷笑起来。
金亦粟的脸更烧了,所幸是酒色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孙燚的每一句话,都深深扎在他的心里。
他忽然觉得,这件事有些弄巧成拙了,虽然最后也勉强算是达成目的,但是这个判断,并不是基于这个反间计的成功,而是这般宵的手段,根本就不在眼前这位年轻将军的眼里,的多霸气啊,想要对谁动手,早早在计划之中了。
:“好好过完这个年吧,年后,这安西城啊,一定会换个主人。金老板,回去告诉唐将军,跟着田武功,日子只会越发难过,如果实在没地方去啊,不如来我这里吧,哈哈。至少,我这里靠本事吃饭,不会有什么功高盖主之。”
金亦粟心头一震,他没有想到孙燚会这么干脆明聊挑明自己的态度,未免有些儿戏,可是看着孙燚那表情,显然也不是临时起意出来的话。
:“将军的意思我明白,我回去一定会转告唐将军。”金亦粟又有些为难皱起眉头:“不过孙将军啊,以我对老唐的了解,你的好意,他未必会放在心上,无论如何,他不会背叛田武功的。”
孙燚扬眉,摸着嘴角稚嫩的胡须:“没事,我只是表达我的善意,至少对唐边土来,这里也是一条退路不是?哈哈,哈哈。”
金亦粟连连点头:“孙将军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我相信唐将军也能领会孙将军的好意。”
孙燚笑盈盈的夹了块熏肉放在嘴里咀嚼,含糊不清的道:“金老板,其实我平武军也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帮忙筹措物资,如果有一,我有一啊,你金老板无处可去的话,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金老板敞开着。”
:“呵呵,将军客气了,我金亦粟不过是一介商贾,哪里入的将军大饶法眼,不过既然将军看得起我,将来某一,我金亦粟登门的时候,希望将军不要拒之门外就好。”
:“金老板,你去问问老金,我孙燚孙阿蛮话,那一个字不是钉是钉,卯是卯,咱们大老爷们话,肯定是君子一言。”
房间里点了好几盏灯,金亦粟清清楚楚看清孙燚的表情,那种张扬又自信的笑容,仿佛是见到年轻时候的唐边土,一般的少年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