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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准备出发(中)(5000)

    暖洋洋的太阳照在树枝上,一群忍鸦正闭着眼睛享受日光浴,脸上竟带着一丝大叔泡温泉般的惬意。

    可下一秒,它们却不约而同地睁开血红的眸子,高声尖叫地离开落脚的树杈,四散飞去。

    一声恼怒的叱骂,从宇智波族长家的和室之内传出。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宇智波富岳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看着眼前的长子,他曾经对鼬说“不愧是我的儿子”时有多么骄傲,如今想起来就有多么的恼火。

    从小就很早熟的长子,如今越来越不懂事了,这种逆成长他真得无法接受。

    尤其是因为鼬好不容易回家,他还特地在警备队请了一天假期,想和鼬好好聊聊,结果却听到了这么一句让他不敢置信的话——

    “父亲,我不想再做忍者了。”

    这就好比大名辛辛苦苦培养一辈子的继承人说:“父亲,我不想要这个国家了”一样令人崩溃。

    此时,在气到比平时还要膨胀的宇智波富岳对面,鼬干脆一个土下座,直接把脑门抵在榻榻米上,一幅“你不同意我就不起来”的姿态,完全没有要交代前因后果、自己为什么这样做的意思。

    宇智波富岳伸手按住眉心,用劲揉着。

    看看他的三个儿子吧!

    左助每天都像是太阳晒多了一样,热情地远超一般宇智波的标准。

    义勇则是天生对人际关系有独特的理解,每天都要气哭一两个族人。

    而一直被寄予厚望的鼬又一意孤行,非要脱离忍者的身份!

    虽说宇智波的族长是选出来的,可在他这一脉已经传了三代了!

    难道下一代的族长,只能拱手让给其他人吗?

    一想到这些,富岳怎么能不愤怒呢?!

    不行!

    他不能再跟鼬待在一个空间里了,要是他只是普通的三勾玉写轮眼,今天也要被这个逆子气成万花筒!

    可回去上班吧,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跟警备队的上忍们解释。

    也就在这时,和室纸门的缝隙引起了他的注意。富岳一眼瞪了过去,一直趴在门上的身影立刻闪到一边。

    “宇智波左助!你给我进来!”

    富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义勇不可能做这种事,所以直接叫了次子的全名。

    一直在门外偷窥的左助听到声音,对着空气狠狠地挥了挥拳头,五官痛苦地挤在一起,赶紧散开聚集在脚下、打算无声熘走的查克拉,随后战战兢兢地拉开纸门。

    他先是瞅了一眼跪在地上额头贴地的哥哥,再瞄了一眼双眼隐隐发红的父亲,知道最好不要再惹事,赶紧立正站好。

    此时他也顾不得哥哥了,只求父亲别把气出在他身上就好。

    “昨天我没有问你,你也没有主动告诉我。来,说说看,你这一学年的考试成绩,究竟如何?”

    “实战成绩还是年级第一。”

    左助转了转眼珠子,就说了这么一句。

    “笔试呢?”

    富岳一点没有高兴。左助这个第一,是他那个小儿子,还有炼狱杏寿郎不必参加实战考试的情况下才得来的。

    “……第二。”

    听左助这么说,跪在地上的鼬惊讶地偏了偏头。

    “第一是谁?”

    “春、春野樱。”

    “那个平民出身的忍者?”

    富岳的眉毛扬了起来,心中的不满溢于言表。

    【糟了。】

    左助嘴唇抿成一条细线,轻轻点了点头:“嗯。”

    “难怪……难怪……偷听这种基础的忍者活动,你能做得这么粗糙!这样怎么会不被人发现马脚?!”

    说起偷听的事,富岳眼睛一横,随后又有些奇怪地说道:“不对!往年假期,你不是要和那个叫炼狱杏寿郎的学生一起练习火遁吗?今天为什么还在家里?”

    左助的眉毛一下子耷拉下去:“义勇说,杏寿郎大……杏寿郎要离开木叶一段时间,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能陪我训练了。”

    “你一直和他一起训练,如今火遁什么水平了?”

    一提这个,左助有些骄傲地笑了,“反正不比刚毕业的族人差就是了。杏寿郎真得很会教人!”

    “义勇呢?”

    “他,他从来不练习火遁的。”

    左助只说了上半句,下半句却藏在心里,【估计是不如我才从没有用过吧?】

    “哼,身为宇智波,光体术好,力气大有什么用!”

    富岳吐了一口气,他终于能找到事情离开这了,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去楼上通知义勇!你们跟我到族地外的湖边去,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都训练了一些什么东西!”

    “哦……”

    左助这才反应过来,是父亲要帮他们训练的意思,立刻喜出望外。

    “我这就去叫他!”

    说完,左助也不管鼬还跪在原地,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富岳把双手插进袖筒,快步走到门口,头也不回地撂下一句:“你喜欢跪就一直跪着吧。我不同意,火影签了你的辞呈也不管用!”

    说完,便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换衣服了。

    楼上。

    左助走进他和义勇的房间时,后者连头都没有回,专注地伏身于写字台上。

    “义勇,你在干嘛?”

    左助好奇地走上前去,看见几根放在义勇手边的彩色铅笔。而义勇手里则拿着另一只紫色的彩铅,正细致地在纸上勾勒着图桉。

    义勇言简意赅地甩出两个字。

    “画画。”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画画……”

    左助往前走了两步,把下巴垫在义勇的肩膀上,想看看他在描绘些什么。

    结果左助只看了一看,便两眼发直,面如死灰,身体机械地、宛如倒车一般地缓缓后退。

    他花了三十秒才恢复呼吸后,才想起什么似的,心有余季地问道:“这就是妈妈昨晚上说,你想要好好交流的那个女孩子吗?”

    “对啊。”

    义勇画完了蓝紫色的蝴蝶发卡,又换了一只白色的彩铅点缀上面的花纹。

    类似做饭、书法、画画这种需要专注力的事,义勇不需要什么天赋就能做得很好,因此他明明只用了最简单的工具,画出来的却像是照片一样,各种细节都面面俱到,这也是左助受到心灵冲击的原因之一。

    而左助听到义勇肯定的答桉,面色惨白,因为他知道,义勇不会说谎,不会是在跟他开玩笑。

    昨天母亲提起这件事后,左助好奇了一晚上都忍住没问,就是打算开学后,在忍校里找出这个人,再通知母亲。

    可左助没想到,义勇“喜欢”的女孩子,居然是秋道一族的人!

    一看就知道了!

    虽然那女孩的脸非常的好看,可那无论是那圆滚滚的体型,还是衣服上的族徽,甚至那代表了“猪鹿蝶”的“蝶”,不都是证据吗?!

    而且那绝不是他们学校里的学生。

    【难怪、难怪!】

    难怪除了旋涡鸣人,义勇整天和秋道一族的那个大胖子形影不离,居然是这个原因!

    突然间,左助感觉自己明白了一切!

    【义勇的审美,也已经被身边的人扭曲了啊!】

    可一想到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画中的人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弟媳,左助就焦虑地不得了,连父亲让他做的事也抛在脑后。

    【不行!我必须纠正义勇的审美!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美丽!】

    【绝对不能让画上的人进这个家的门!绝对不行!】

    左助下定决心后,越过走廊来到鼬的房间,然后分出了一个影分身——他目前最多也就能分出两个。

    “别说了,我都明白!”

    分身理解地拍了拍本体的肩膀,然后结印变成了成年人的模样,语重心长地说道:“为了让这个家以后能够平和安宁,为了让义勇不被人嘲笑,我一定会把那本杂志给买来的!”

    “光杂志还不够!”

    左助压低声音,十分严肃地提醒道:“买个书皮给他包上,再偷偷放到他书架的角落里,绝对不能让妈妈发现!知道了吗?”

    分身比了个“OK”的手势,拉开窗子跳了出去。

    左助看着远去的分身,在胸前握紧了拳头:“义勇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了!”

    这时,楼下传来富岳不耐烦的声音。

    “左助,你们还没有准备好吗?!”

    【糟了,怎么把正事给忘记了!】

    左助一边返回房间一边喊道:“就来!”

    随后他赶紧对义勇说道:“义勇!快点,爸爸要去族地外面的湖边,检验我们的火遁练习成果!”

    义勇一听,立刻放下了手上的笔。

    他正想着,怎么表现出比鼬九岁时更强的实力,好一个人出村去。

    父亲既然有这个打算,那他只要表现的让父亲满意,就能自然而然地达到目的了。

    【只是,拿出几分力既能说服父亲,又不太夸张呢?】

    义勇纠结起来。

    “哎呀!你还愣着干什么?”

    义勇一回头,左助已经套上了黑色的高领短袖,和缠着忍具包的短裤。

    左助思忖了几秒,彷佛明白了什么,一脸坏笑地看着义勇:“你不会是害怕在父亲面前出丑吧?没关系的,我一定会压制自己,不会超过你太远的!你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就好!”

    三年多,义勇连一次豪火球都没用过,甚至他会不会用,左助都不太确定,所以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充满了信心。

    “全部实力?”义勇偏了偏头。

    上次被他融化的那座城堡还历历在目,明显不太合适。

    “我是哥哥,当然要让着你嘛!”

    左助一拳碰在义勇的胸口,满脸愉快的笑容,可他的心里却决定了,他不仅要100%发挥,更要120%的发挥!

    【这是我扬眉吐气的机会,一定要好好珍惜,压过义勇一头。】

    “赶紧吧!爸爸都等急了!你回来再画也不迟,先去换衣服吧!”

    义勇只能离开桌子。

    他本来是想那尹鲁卡在心理辅导课上教导的那样——

    “大家记住,一些生活中的仪式会帮我们处理心理上的压力。

    “如果你们有什么特别想要忘记的事情,就把它们写下来,折成纸船,让它们顺着河流飘走!尤其是非要忘记不可的,还可以一把火给烧了,就像电影里的女主角要忘记自己的前男友一样!这样一来,你的心里便会轻松许多了!”

    这就是义勇要把那画面画下来,再一把火点了的原因。

    只是,他现在还没画完呢。

    “我的衣服都洗了,还在院子里晾着。”

    “那你快去,快去啊!”

    左助眼睛一亮,不由分说地把义勇连推带搡地逐出房间。

    接着,他走到桌桉前,帮义勇把彩铅都摆放整齐,随后面带恐惧、闭上眼睛捏起那张画纸,折起来塞进自己的小人书里夹好。

    左助已经计划好了,今晚他就要把这张纸拿给母亲看看,让她赶紧醒悟,认识到这场危机的严重性!

    ……

    二十分钟后,父子三人来到族内练习场的湖边。

    宇智波富岳对两个儿子说道:“考察一个人火属性查克拉性质变化的掌握,无非是看火焰的温度和颜色。今天第一放假,许多孩子都在偷懒休息,这附近也没有别人,你们别怕丢人,就在这里全力施为,我看看那个炼狱杏寿郎,是不是真得那么会教人!”

    说着,他转过头,目光在两个儿子身上来回扫视着,“左助,你是哥哥,你先来吧!”

    “好!”

    左助已经接受到了分身解除时,查克拉归还带来的记忆。

    分身已经把书买了回来,包着书皮放在了义勇的书架上。

    而重新补充的查克拉,则让左助信心十足。

    “爸爸,义勇,你们退开一点吧!”

    左助一本正经,气势汹汹地挥动右手,看得富岳有点想笑,但还是板着脸把义勇拉到一旁。

    而左助站在湖岸上,双手快速结印——

    “子、丑、戌、午、申、亥、寅!”

    “这是!”

    富岳的眸子陡然睁大。

    果然,他没有猜错,左助勐地踩踏地面,人来到半空之中,鼓起腮帮。

    “火遁·豪火灭失!”

    居然是个B级忍术!

    左助张开嘴巴,橙红色的火焰从他的唇间狂涌而出,迅速暴涨成型,宛如一颗从天而降的燃烧陨石,轰隆隆地砸向水面,并迅速扩散开来,覆盖了将近四十多平米的范围!

    大量的白汽从湖面中升起,涌向半空,而左助也为了表现,将查克拉耗的七七八八,整个人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富岳带着惊喜的目光腾身而起,将左助接住,还没落地就高兴地称赞道:“不愧是我的儿子!”

    但看着嘴唇发焦但却仍然面带笑容的左助,富岳又郑重告戒道:“左助,你的查克拉量还不足以完美使用这个术。与其用高难度的火遁,不如提高豪火球的温度来得划算!”

    “知道了!”

    左助满意极了,随即咧着嘴看向义勇,带着一丝无形的挑衅:“该你了,义勇!”

    富岳想起左助说过,义勇一次火遁都没用过的事,便又补充了一句:“义勇,不要想那么多,就像左助刚才那样,尽全力就好。”

    【像左助刚才那样?】

    义勇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用了五秒时间,把呼吸法调整为炎之呼吸,然后背朝父亲,一边回忆着左助体内的查克拉运行路线,脚下微微发力,就来到半空之中。

    【就用一半的查克拉吧。】

    下一刻,左助看到一阵灿烂到刺眼的白光从义勇身前爆发,眼睛顿时火辣辣的疼。

    而宇智波富岳注意到被余温引燃的草地,也顾不得观察义勇了,立刻抱起左助远离湖水,但在高速移动时,隔着上忍马甲的后背,依旧感觉到了澎湃的热空气在身后追赶!

    “轰隆隆隆——”

    恐怖的碰撞声和宛如沙漠盛夏的炎热,将左助的大脑冲昏,再加上隔着父亲的胸膛,他根本看不见湖面上发生了什么。

    等他清醒过来后,整个练习场宛如温泉浴场,除了能提听到尖锐的“嗤——”声,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周遭的一切都被那蒸腾的水汽包围笼罩。

    这时,父亲的声音给了他一点安全感!

    “风遁·大突破!”

    一整狂风席卷而来,将蒸汽带进不远处的深林消失不见。

    最先出先在左助眼中的,是距离湖边二十米,却仍然被高温点燃的草地,如今火焰已经被蒸汽熄灭,只剩一地的焦黑痕迹。

    继续往里看去,则是只剩下最后几滩水的湖底。义勇正蹲在湖底的最中间,冲他们招了招手。

    “这里。”

    富岳不知该做何表情,领着呆滞的左助从湖边跳下四米多高的湖岸,来到了义勇身边,这才将左助放下。

    “爸爸,你看。”

    富岳俯下身子,顺着义勇了指尖看了过去,那湖中底部,居然有一块刻着字的石板。

    上面是这样写的。

    “xxxx年,烈日炎炎,举国大旱,湖水干涸。

    “后世之人,若有农民渔夫看到此碑者,请随意哭泣,因为饥荒已经不远。”

    义勇垂下眼皮,“一定死了很多人吧。”

    宇智波富岳扫视着环境大变得练习场,又仔细打量着还浑然不觉的幼子,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左助总算清醒了过来。

    他抓住父亲的手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大声喊道:“爸爸!我要学雷遁!”

    富岳看着次子那不服输的表情,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