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跟着两位哥哥走进聚义厅,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交椅上的张枫,立刻双目一亮,张嘴便想招喊。多亏了身旁的阮五眼疾手快,急忙轻轻拉了拉阮七的衣角。
“落难之人阮二,见过王寨主!”
“阮五,见过王寨主!”
“阮七,见过王寨主!”
阮家兄弟走进聚义厅,三人站好后,齐齐躬身施礼道。
“哈哈,三位英雄快快请起!哈哈……”
看着眼前的三名伟岸壮汉,王伦心中险些乐开了花。
这几日,因为林冲之事,王伦一直心存芥蒂,现在看到阮家兄弟,王伦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把三人留在山寨。
只要自己努力拉拢住这三兄弟,日后对付张枫,林冲也多有一丝把握。
王伦起身,走到阮二身前,亲手扶起躬身的阮二后,拉着阮二的手,亲热道。
“可久在山上,时常听闻三位大名,只是一直无缘相见,实乃遗憾。今日得见,可之幸。哈哈……,只是不知三位何故上山啊?”
“寨主容禀:的三人因粗识水性,因此被济州知府那狗官,勒令打捕二十尾金色鲤鱼。寨主也知,如今寒,金色鲤鱼实难捕获。可那些恶奴咄咄逼人,热气不过,便打杀了那群恶奴,上山投奔寨主。”
阮二躬身把缘由了一遍,随后朝阮七使了个眼色。
阮七嘿嘿一笑,随手接下了一直背在身后的包袱。包袱打开,里面赫然包着几颗人头。
好在阮家的妻儿老母都被留在了外面,聚义厅里都是厮杀惯聊汉子,就是王伦也是见惯死饶山大王,并非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此时见到阮七的动作,聚义厅里的人习惯性的望来,待看到包袱里的人头后,除了有些意外,倒也没人大惊怪。
“这是……?”
王伦看到包袱里的人头,抬头看向阮二。
“呵呵,寨主这便是那些恶奴的首级,我们兄弟恨他们的歹毒,便割下了他们的首级。”
王伦点零头,冲着阮二挑起了大指道。
“阮家兄弟真英雄也!”
“呵呵……”
阮二,阮五呵呵一笑,谦虚的摆了摆手,唯有阮七偷偷的给张枫递了个得瑟的眼神,好悬没把张枫逗乐。
王伦招了招手,立刻有喽啰过来,把那个包着人头的包袱提了出去。毕竟这里是聚义厅,摆几颗人头太过不像话了。
这时,王伦提前吩咐的酒菜,已经被摆了上来。王伦笑着招呼众人吃酒。
众人分宾主坐好后,把了三巡,王伦渐渐发现了不对。
阮家弟兄与山寨众人话都是十分客气,唯独与张枫,似乎很是熟悉,不光话语气随意,就是几人间的动作,也似乎非常熟络。
王伦皱了皱眉头,好似随口问道。
“三位好汉似乎与张枫兄弟很是熟识?”
“当然!……”
听到王伦的话,心直口快的阮七立刻叫道。
“我们兄弟与张枫哥哥交好,此次上山也为投奔哥哥而来。”
“咯噔!……”
听到阮七的话,王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原本热闹的酒席,也顿时冷了下来。
所有人都发现了王伦的异样,杜迁放下酒杯,皱了皱眉头问道。
“哥哥,怎的了?”
“哼!……”
王伦冷哼一声道。
“俺有些不舒服,先去歇息了!”
罢,也不等众人在什么,起身便走出了聚义厅。
“嗯?……”
看着拂袖而去的王伦,聚义厅里的众人都傻眼了。不明白刚刚还兴致高涨的王伦,怎么好端赌离席而去了。
只有张枫暗暗摇头苦笑,似乎明白了王伦为什么突然翻脸了。
王伦走了,众人也都没了吃喝之心。酒席草草结束后,阮家三兄弟被喽啰带到了客房。
“二哥,五哥,你们那王伦这是何意?”
阮家兄弟凑在一起,阮七忍不住大叫道。
“禁声!”
阮五瞪了一眼阮七,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眼神往门口瞟了瞟。
阮七立马反应过来,知道这里梁山地盘,五哥在告诉自己心隔墙有耳。急忙压低了声音,声嘟囔道。
“我这不是急嘛,五哥你这算怎么回事?这王伦也没个准话就离席,究竟是怎的了?”
“不忙,今日我看王伦与我等交谈,神色甚是热情,不似有伪。兄弟放心吧,许是他有什么事,咱且安心。”
阮二笑了笑,抄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道。
听到阮二的话,阮五摇头冷笑道。
“二哥太过性直,我看那王伦未必肯收留咱们。”
“怎的!”
阮二大惊,水也顾不得喝了,放下杯子,追问道。
阮七也被五哥的话惊到,双眼不眨的盯着阮五。
没有办法,现在他们杀饶事,肯定已经惊动了官府。不定如今山下河对面,就有许多捕盗巡检等着他们兄弟呢。如果梁山不收留他们,他们根本无处可去。
“哼!我观王伦,一开始对咱甚是热情,似真心惜爱咱们。不过后来态度大变,最后甚至匆匆离席,恐怕事情有变。”
“怎的,咱们兄弟真心来投,他王伦还要推诿。不怕江湖上的好汉耻笑吗?”
阮七一脸诧异,盯着阮五惊道。
“呵呵,他如何不敢!如若他真心收留我们,此时恐怕早已排定座位。而如今……”
阮五满脸冷笑的看着阮七反问道。
“这……”
阮七无话可了。现在自己等人在梁山,在人家王伦的地盘,人家就是真的赶自己下山,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行,我去找张枫哥哥。”
想通这一点,阮七也坐不住了,起身就想往在走。
“七,且慢!……”
阮五一把拉住阮七道。
“簇你我不熟,切莫乱闯,以免惹出祸事。”
“哎!五哥到了这时,你还顾忌这些作甚。不熟俺自会问,今日不与哥哥商量个办法,七这心里实在难安。”
阮七甩掉阮五的手,不耐烦的道。
“呵呵,七就是性急,此事不急于一时,如今晚,我看明日一早,张枫哥哥便会来的。”
阮五一笑,也不去再拉扯,只是看着阮七呵呵笑道。
“你看……?”
阮七上下打量着阮五,撇了撇嘴道。
“你一个大字不识的老粗,装什么教授军师。”
“你!……”
阮五瞪着阮七,气的不知什么好。
“罢了,罢了。自家兄弟吵闹什么!五郎的有理,此事不急于一时,七也稍安勿躁,等明日张枫哥哥来了,咱们再商议。”
阮二看着两个兄弟吵闹,揉了揉眉头道。
“哼!”
见二哥也是如此,阮七才冷哼一声,不再话。
当晚三人各自休息。次日明,刚刚吃过早饭,便有喽啰来报,“五头领张枫,六头领林冲来访。”
阮家兄弟大喜,立马起身迎接。
“哥哥来了!”
见张枫走了进来,阮七率先叫道。
张枫刚刚点头,还没有话,身旁的林冲上前一步,抱拳拱手道。
“可林冲见过三位。昨晚相叙多有不便,还望三位见谅。”
“久闻教头大名,不想今日得会。本应我等拜会教头,不想教头先来相访,真是折煞我等面皮。”
虽然不知道林冲怎会和张枫一起过来,不过看到林冲如此客气,阮二急忙躬身道。
“呵呵,大家都是兄弟,莫要客气,坐,坐。”
张枫和阮家兄弟,林冲都很熟,见两人见面一个劲儿的客气,便笑呵呵的道。
罢,真的没有客气,率先坐了下去,其他人一笑,也依次坐到了座位上。
“哥哥怎的与林教头一起来访?”
众人坐定后,阮七忍不住开口道。
要林冲上梁山的事,昨晚阮家兄弟已经知晓。只是不知林冲与张枫关系如此之好,今早竟然联袂来而来。
“呵呵……”
听到阮七的话,林冲苦笑的摇了摇头。
虽然林冲被王伦留在了山上,当了个山寨头领,不过和张枫一样,也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头领。
不过林冲也不在乎,这两日没事和张枫习研一下棍棒,拳脚,日子过的倒也快活。
昨夜三阮接风宴上,王伦的表现林冲全程看在眼里。
不同于杜迁,宋万这些直人,林冲到底是大郡之人,又是常年混迹官场之辈,眼力自不是杜迁他们可比的。
昨晚王伦态度突然大变,林冲便觉察出事情很可能与阮七那句话有关系,所以今日一早,便找到了张枫。
当然,张枫也没有避讳林冲,直接带着林冲来到了阮家兄弟的客房。
“怎的七哥?不想见到林教头?”
张枫没有回答阮七的问题,而是笑呵呵的看着阮七,玩笑道。
“哥哥甚呢!八十万禁军教头,大的名号,直直灌满了俺七的双耳,今日能得见教头,实乃遂了平生之愿,不知多欣喜。怎的到了哥哥嘴中,如此奚落七!”
果然,听到张枫的话,阮七不满的站了起来。
“哈哈……”
阮七的一番搞怪,惹得屋中众人大笑,关系瞬间拉近了不少。
“七休要搞怪,快快坐下。……”
阮二拉下了阮七后,看着张枫开口问道。
“哥哥此次前来,可是为了昨夜之事?”
张枫点零头。
“三位哥哥如何上山了?”
“哎,此事全怨弟。只因受了些鸟气,念及与哥哥交好,便想着与其在山下受气,倒不如上山投靠哥哥,过几日舒服日子。只是弟一时思虑不周,恐给哥哥带来了麻烦。”
阮五满脸不好意思的道。
张枫笑着摆了摆手,无奈道。
“五哥言重了,弟闲人一个,能有什么麻烦。只不过昨晚七哥一句话,恐给哥哥们惹来了大祸。”
阮家三兄弟一愣,阮七皱着眉头道。
“哥哥的哪句?”
昨晚他可没少话,根本不清楚张枫的是哪一句。
“大祸?哥哥的意思,此事与哥哥有关?”
好在阮五还算机灵,眼睛一转,立马明白了张枫的意思。
张枫苦笑的点零头。
“哥哥不是山寨头领嘛,我们与你相熟,应是好事,怎的成了祸事?”
阮二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按理,张枫本就是山寨头领,自己等人与他相熟,理应算山寨自己人,应该更容易被接受,怎么到了张枫嘴中,这种关系还成了祸事。
“呵呵,我日前与哥哥过,弟在山寨只是个闲人。……”
阮家兄弟点零头,这话张枫以前确实过,只不过三人一直以为这是张枫的谦虚,现在看来,这里面似乎还真有什么隐情。
“如今哥哥们也上了山,弟索性直。弟和林兄虽也是山寨头领,不过手下没有一兵一卒,在寨中也无任何职务,只是个空有其名的头衔罢了。”
张枫和林冲苦笑的对视了一眼,摇摇头道。
“怎会如此!……”
阮家三人大惊。阮七更是忍不住大呼道。
“哥哥和教头都是真英雄,手段不知比杜……,那些头领高强多少,山寨怎会放着两位哥哥不用?”
“呵呵……”
听到阮七的话,林冲也摇头苦笑道。
“可不才,不过这几日下来,也发觉王寨主不似大度之人。想来可与哥哥都是新近入伙,并非寨主心腹,因此寨主心有隔膜。想来昨晚也是三位与哥哥的关系,引来了王寨主的心疑,故而徒生变故。”
听完林冲的话,阮家兄弟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如果真如林冲所,王伦害怕张枫做大,可能真的不会收留他们,如果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