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默疑惑道：“怎么了？”
胡贺指了指他身后：“你回头看。”
庄默一回头，当场愣住了。
他随意丢的那片深绿色变成了浅绿色，而那片枯草，竟然又绿了！
“这踏马……”庄默转回僵硬的头，问道，“你们都看到了？”
他觉得这可能是幻觉。
四人齐齐点头，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
庄默随意丢弃的深绿色纸落在枯草上，于是枯草又绿了。
庄默深吸一口气，摸了摸下巴：“这白骨壤还挺懂人情世故哈？这叫什么？有借有还？”
问题是他随手扔的那张纸也不是吸杂草生命力的那张啊，那绿油油的吸得都是真菌的生命力。
吸了真菌的生命力后反哺给枯草，怎么想怎么诡异。
更奇怪的是，现在草是活着的，纸是浅绿的，但并没有形成第二次吸命大法。
胡贺脸上露出异色：“白骨壤从前吸人性命，有吐出来过吗？”
潘乙肯定地否定：“没有。”
“会不会是因为，一整棵树吸几个人，根本吸不饱啊？”赵孟冉猜测道，“现在吸饱了，就吐出来了。”
“有可能。”潘乙点头道。
赵孟冉这纯朴的猜测很有几分道理，于是庄默开始进行各种实验。
一、吸饱了的吸命纸贴在被十三砍了一半的树上。
实验结果：树起死回生。
二、还没吃饭的吸命纸贴在被十三砍了一半的树上。
实验结果：树当场枯死。
三、吸得半饱的吸命纸贴在被十三砍了一半的树上。
实验结果：树死不瞑目。
四、还没吃饭的吸命纸贴在十三刚抓捕回的三级变异海怪上。
实验结果：海怪瞪着眼死了。
五、吸饱了的吸命纸贴在被十三砍了一刀的四级变异海怪上。
实验结果：海怪身上的伤口竟然迅速愈合了！
当然，最终海怪还是被边十三一刀砍死了。
六、吸饱了的吸命纸贴在被十三砍死了的四级变异海怪上。
实验结果：纸没变色，海怪也还是死的。
最终，五个人蹲在一起，中间堆着全是绿但是绿得各不一样的吸命纸。
“吸命纸能吸收生命力，也能输出生命力，但是无法对已经死亡的生物输出生命力，”庄默下了结论，“也就是说，能治伤，但不能起死回生。”
“我试了几次，我可以略微操控它的吸收和输出速度，但现在还无法阻止这种吸收和输出行为。”
“而且吸收和输出的行为只能进行一次，不可重复。”
“也就是说，吸命纸完成了一次吸收生命力及输出生命力的行为后，就成了废纸。”
胡贺一直对吸命纸的效果十分吃惊，现在更是觉得万分神奇。
“现在看来，无论吸命纸吸的是什么种族的生命力，都不会对输出产生影响。”
“能救活海怪和树木，说明有极大概率对人也是有效的。”
边十三听到这话，眼看着就要撸起袖子划拉胳膊，把自己当试验品用。
庄默急忙阻止：“停！等我们到了人群聚集的基地，有的是机会实验。”
“十三啊，与其割自己的胳膊，不如割别人的，你说是不是？”
边十三认为很有道理：“割别人的。”
现在他身边的几个人都不是“别人”，那就等找到“别人”再割。
弄清楚这吸命纸是怎么回事后，庄默心情大好。
这纸可不一般，不但能分分钟吸死对手，而且说不定能当半个奶妈。
而且这才用了白骨壤两根枝条而已，他还有一大棵树可以织！
再加上船上还有一些七级变异箭毒木剧毒纸，从此后他就有了两大杀器！
庄默本想要先吃席，为了搞这吸命纸的实验，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几人中途都吃了几个小面包，这会儿压根不饿。
本着让食物物尽其用的原则，他们决定晚上再吃席。
这会儿就先让庄默好好研究一下这岛上的变异植物。
现在岛上等级最高的就是五级变异白骨壤和五级变异尖瓣海莲。
白骨壤有大用处，但尖瓣海莲对庄默来说没什么用，也就不再费什么心思。
五个人绕山而行，边走边研究。
凡是庄默想要的，都让赵孟冉搬到白骨壤那里堆着。
考虑到背包容量有限，一些低等级的带毒性的植物，庄默都略过了。
但当发现伪装成椰子树的九色花的时候，庄默话不多说，立刻就砍。
除了九色花之外，庄默还发现了某种未命名三级变异植物的根是会发光的，这光非常刺眼，比一级变异夜皇后的亮度更高。
庄默只取了根部，让赵孟冉拎走。
以后会经常黑夜里赶路，灯光尤其重要。
在发光根之后，庄默再没遇见什么很中意的变异植物。
但能有白骨壤这样的意外收获，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正准备去山下折纸，忽然看见左前方山石间的缝隙里有几朵黄花。
像是很多迎春花的花朵簇拥在一起一般，花瓣又密又紧。
不知名，未变异，极其弱小，而且生长的位置跟悬崖也差不了多少，人工过去采摘过于危险。
庄默心神一动，用坚韧纸和弹性纸缠成一根章鱼爪似的粗纸绳，蜿蜒到那小黄花的位置。
而后，那一根章鱼爪的头部突然变成五指的形状，庄默冥神控制五指，就像远程用自己的手指采花一样。
等到那几朵黄花被摘到手边，庄默才笑道：“c级的控制力果然强大很多，我刚刚试了一下，虽然不怎么灵活，但就像我的手指真的碰到了花瓣一样。”
胡贺也为他高兴：“这招隔空取物，以后肯定能用得着。”
赵孟冉好奇道：“你采花做什么？”
“送给老师。”庄默说道。
他捧着花，一步步回到葛老的墓前，又把那几朵花搭了些枝叶，用变色纸包成花束。
“糟老头子，没想到我人生中第一次送花，竟然是给你。”
“虽然这不是黄菊花，但也长得差不多嘛。”
“我和虎子都觉得这比菊花好看，而且我还挺有花艺天赋的。”
庄默说完，叹了口气，把花放下。
胡贺几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老师送花，但猜测是一种美好的祝愿，也都没有打扰，静静看他把花放下。
岛上风动，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又看了这墓碑几眼，庄默回头笑道：“吃席，兄弟们吃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