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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麻盐肥猪法,空手套名师

    “为师过很多次,你现在还年轻,治病救人水很深,你把握不住。你配的药剂量太大,还犯认错药这么低级的错误。幸亏为师留了个心眼,未曾酿成大祸。为师让你喂彘,就是要你牢记今日,留个教训。”

    韩终坐在旁边,神情冷然。

    他对这俩夯货就一句话。

    知易,逆男!

    一个敢配,一个敢喝!

    秦亥没死,算他命大!

    真要出什么闪失,找谁担责?

    韩终恨得是牙痒痒,也是恨铁不成钢。他现在真正的亲传徒弟,也就只有冯葵,就因为他胆大心细手还稳,是个学医的好苗子。他是毫无保留,将自己平生所需悉数传授。

    可冯葵终究还是太年轻,稍微有点本事便迫不及待的要显摆。作为医者,如此心态是万万不可。

    “师父,葵都记住了。”

    “所以,我能不喂猪了吗?”

    “不能。”

    “……”

    韩终则是站起身来,嚷嚷道:“诸位走过路过莫要错过,武信侯幼子冯葵改行喂彘。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师父,太丢人了……”

    “感觉很丢人是吧?”韩终注视着冯葵,语重心长道:“为师告诉你,你未能把人治好甚至险些害死别人,更丢人!”

    “的好!”

    王翦是笑呵呵的走上前来。

    望着面前黑彘,满意点头。

    不错,养的挺好。

    “见过君侯。”

    “韩子有礼。”

    王翦同样是抬手回礼,甚至改口称子。韩终医术精湛,还曾救过他的命。他所研制的白药,更是名动关郑韩终不求财不求权,一心钻研医术。为着医书,亲尝百草而无悔。如此医者当为医家扁鹊,也担得起他这声韩子。

    “你给谁看病了?”

    “猪……”

    “哦,区区豚不碍事。”

    “他的是秦亥。”

    “咳咳……你疯了?!”

    饶是王翦,此刻都是满脸骇然。冯葵自从来至泾阳,胆子也是见长。胡亥可是皇帝最疼爱的幼子,乃是秦国公子。若有任何闪失,冯氏三族都得遭受牵连!

    “我已教训过他。”

    “以后可不能再如此!”王翦皱着眉头,走向前去道:“话,你这彘养的挺好。头短宽,耳而直立。颈短阁,背腰宽广,四肢短。看起来,似乎得有二三百斤。如此肥壮,养了多久?”

    “大半年了。”韩终在旁帮着解释,“彘并非是他养的,而是出自令史许从。其祖上为农家大贤许行,深谙六畜相法。还懂得肥豚法,取麻、盐和以糠三斛,饲豕即肥也。”

    “善。”

    王翦是满意赞许。

    养猪同样也有着很多学问。

    并且,也很重要!

    他伐楚的时候,好酒好肉就是为了增强体魄。人不吃肉肚子里就没油水,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连兵器都扛不动,如何能打胜仗?

    像塞外胡人不缺肉食,所以都很壮硕,堪称是全民皆兵。秦国则不同,也就闾右富户能做到。寻常黔首连饭都未必能吃饱,更别吃肉了。能吃上下水的,那都算日子过得好的。

    王翦捋着山羊胡,环视四周道:“吾尝闻非其地,树之不生;非其意,教之不成。夫家之教子孙,当视其所以好,好含苟生活之道,因而成之。是谓制宅命子,足以观士;子有处所,可谓贤人矣。”

    “君侯所言极是。”

    韩终则是抬手附和。

    王翦的很多,但其实就八个字:投其所好,因材施教。这同样也是黑夫办学理念,准备将其发扬光大。就好比昔日冯葵求学,也是贯彻了这一理念。

    黑夫曰:治国之术,可学?

    冯葵:不学不学!

    黑夫曰:百工之术,可学?

    冯葵:不学不学!

    黑夫怒曰:滚!

    刚开始冯葵是这也不学,那也不学。偶然的机会瞧见韩终拿硕鼠做实验,瞬间就是看对眼了。接触过后,才发现医术竟如茨有趣。

    “行了,别喂了。”

    “多谢先生!”

    “去,找许从借头豚来。”

    “作甚?”

    “去势。”韩终取出把刀,淡淡道:“上回许从与我过,豚去势容易患病而死。这几日我想了俩法子,特来试试。”

    “阿这……先生还是兽医?”

    “怎么?要不你先试试?”

    “别,我这就去!”

    冯葵是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哈哈哈。”

    王翦爽朗的笑着,突然觉得在这学宫会很有趣。百家大贤皆至,他们看似是竞争关系,却又是相辅相成。比如农家,离不开墨家工匠所制农器。还有医家,还能给牲畜看病治病。群策群力,以后必然是相当的有趣!

    “黑夫呢?”

    “就在前面。”

    “他可是在招待宾客?”

    “没,现在来的人不多的。”

    “那陈平怎的都来了?”

    “哦,是让韭菜赶紧送钱来。”

    “然后呢?”

    “稚生都来了,那些人也就不好意思不来了。”

    “……”

    叱嗟!!!

    王翦此刻只觉得是匪夷所思,合着搞半黑夫是空手套白狼。扯着大贤的大旗,先把稚生骗了。有了稚生后,那这些名仕也不好意思再推诿。

    “也就个别不肯来的。”

    “你不必解释。”

    王翦是无奈拂袖。

    黑夫总是能出其不意啊!

    他径直向前,不远处就瞧见黑夫站在木台不住嚷嚷着,“你们怎的如此蠢笨?我都了,这木头得再切掉三寸。连个榫卯结构都搞不明白,再磨磨唧唧的都给乃公吃土!”

    “黑夫。”

    “呦?君侯来了?”

    黑夫赶忙换上笑脸跳了下来。

    “你这是?”

    “他们太笨了!”

    王翦则是面露淡然,认真道:“既然你请本侯来了,那以后做不做事都得给钱,若少一钱本侯都不会饶了你。”

    “咳咳,您老这身份还谈钱……”

    “怎么,不行吗?”

    “没,您老的算。”

    黑夫是该花的就花,能把王翦骗来坐镇学宫,那以后就不必担心安全。就算那些竖子跑来学宫,也必然不敢惹是生非。他在泾阳,可没少听王翦的威名。花点钱,倒也是正常。

    “每日万钱,如何?”

    “那您老还是回去吧……”

    “哈哈哈!”

    王翦捋着山羊胡爽朗大笑。

    实际上,他只是故意逗黑夫的。

    看到这子吃瘪,他就高兴。

    身后跟着的家将看的是目瞪口呆,这要换个人,怕是早就死了。王翦这等身份每日万钱,那都是自降身价。被黑夫拒绝后,王翦却毫不在意。放眼秦国,或许也就只有黑夫能办到了……

    【咳咳,今还是两更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