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和师妹为了看看韩仁子到底有几把刷子,便暗中在无辜的人身上下各种毒,韩仁子看到中毒的人就拼尽力气为人们解毒。慢慢的,他的热心肠和医者仁心慢慢感化了师妹。最终师妹爱上了他,悲剧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了。”
“爱上他后师妹不想再害人,便假装无家可归跟着韩仁子,一心辅助他行医救人。”
“身为月神教的护法,不再出现在月神教,不再执行教主派给的任务,教主肯定不会放过她。开始我为她隐瞒,为她不能回教里找各种理由,有任务我替她执行,可瞒得了一时终究瞒不了一世,最后还是被教主知道了。”
“知道她叛离本教,她和韩仁子遭到了月神教的追杀。月神教善于毒杀,而韩仁子医术高明,这倒难不倒他。可就是因为这个,韩仁子终于知道了师妹是月神教的教众。他一时接受不了,便赶走了师妹。”
“可同时教主发现韩仁子能医好各种毒后,便觉得他是个隐患,硬要除之,师妹便暗中为他挡下了一次次的暗杀。”
“终于有一师妹回到了月神教,请求教主放过她和韩仁子,她要退出月神教。想退教哪是那么容易?教主想退教可以,但要她喝下七七四十九瓶毒药,还要赤脚踏过百米炭火的考验,并自废武功才校那些毒药中,有腐蚀人心的,有侵蚀饶意志的,有让人产生幻觉的,各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毒,教主明摆着就是想折磨死她,可她还是答应了。”
“我们自是被人喂着毒长大的,本身对很多毒已经产生了抗体,但是那四十九瓶毒药还是把师妹折磨的不成人样。她拼着最后一口力气走完炭火,废除了自己多年辛苦练就的武功,接着七窍流血,昏死了过去。”
讲到这里,江禾脸上满是疼惜,可能他又想到了师妹当年那凄惨的模样。
他接着道:“我抱着奄奄一息的师妹去找了韩仁子,把师妹的事告诉了他,韩仁子救了师妹,并犹豫再三又重新接纳了师妹。”
“两年后韩仁子带师妹回了韩家,打算娶她为妻。可像他们家那种注重门楣的官宦之家,怎会接纳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作为长媳。而且韩家还查出了师妹曾是月神教的人,更是不允许她进韩家大门。”
“那时师妹已经怀孕了,韩仁子经过多次与家里人争执,韩家人最终同意将师妹安置在韩家别院,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后来我月神教遭人暗算,教主失踪,教内有人叛教,弄得四分五裂,师妹不在,那里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我便也打算离开。”
“那一晚我本是去同师妹告别的,那时的我已经打算退隐江湖,可就在我悄悄进入韩家别院时,被韩家人发现了。他们冤枉我和师妹,我们偷情,更有人出言重伤师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韩仁子的。无论师妹怎么解释,他们不信,硬要她是邪教之人不知悔改,要将她赶出韩家别院。”
“原本师妹想着韩仁子能信任她,可韩仁子那时认为她还和月神教有所纠葛,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气急败坏之下和师妹大吵了一架,一走了之。”
“师妹和我是从的情分,我们是从无数尸骨中一起护着彼此长大的,她怎么可能做到跟我划清界限?她从未跟我提起过韩仁子限制她与我来往的事,否则我定不会再去打扰她......”
讲到这里,江禾脸上有些懊悔,有些痛苦,他可能把后来发生的事也怪到自己身上一部分吧。
他继续道:“像韩仁子那种从锦衣玉食被人伺候着长大的人,他哪能知道我们这些从炼狱中爬出来的饶不易!他看不起我们,恨不得让师妹永远忘了她的过去,哪怕我们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他也不会相信。哪怕他表面相信了,心里对我们还是存有歧视和芥蒂!”
“韩仁子这一走,便有数日再没回韩家别院,我那时不放心,有时会偷偷去看师妹。韩家人不待见师妹,别院里的丫鬟自然不把师妹当回事。那时师妹大着肚子,吃尽了苦头。我本想带她走,可她死都不肯,定要等韩仁子回去。”
“谁知,几日后韩仁子没等回去,却等去了韩家人要将她置于死地。他们认定了师妹是不清不白的女子,毁坏了韩家的名声。他们怕师妹的存在会阻碍韩仁子的前程,便想着将师妹秘密处死。”
“那一夜,他们将师妹打晕,悄悄绑了师妹,要将师妹扔到湖里。而我正好去看望师妹,看到一行人鬼鬼祟祟抬着麻袋从别院出来,便觉得可疑跟了上去。就在他们将麻袋扔到湖里时,我看到麻袋里突然动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们一走,我立马跳进了湖里,捞上来后打开一看竟是师妹。”
“我愤怒又恐惧,生怕师妹有个三长两短。那时师妹奄奄一息,我抱着她去找大夫,可经过一番折腾,师妹早产了。最后孩子是生下来了,师妹却再也没醒过来。”
“师妹一走,我伤心欲绝,便带着晓儿来到这深山归隐了。晓儿因为早产,加上师妹年轻时服过太多毒药,所以她自出生身体并不好。为了她我便开始弃毒研医,我们爷俩在这深山里一待就是十几年。”
“时间可真快啊,不知不觉晓儿已经这么大了!”
完江禾脸上不免有些感慨,有些沉痛,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回忆起来宛如昨日就在眼前。
有时候他在想,如果他和师妹一开始不是月神教弟子,如果他们出身名门正派,师妹的结局会不会好一点?
可是一个人孩童时期的成长环境并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所处环境如此,是否做什么事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有些人生来便是如此,不幸与荒谬,连作为人最基本的自由和选择都没樱
他也恨当年的韩仁子,既然选择了师妹,为什么又要在意她的过去,逼着她跟自己的亲近之人断绝来往?
他们名门正派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们邪教弟子,可是师妹跟着他那几年也救了不少人,而他们所谓的名门正派却把可怜的师妹害死了。
所谓门派,真的有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