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鹤立摇摇头道:“冷庄主此言差矣,二皇子身份特殊,自古立太子要立长,现在大皇子成了残废不能再做太子,那么按照长幼排序就要立二皇子为太子,如果他不死,就会有人永远拿朝纲事。虽然他现在不得宠,但皇上将静修寺的侍卫换了一拨又一拨,谁知哪皇上会不会突然改变心意把他重新接回宫去。毕竟他是皇上和冷后的孽种,当年皇上对冷后可是情深意重,以免夜长梦多,所以他必须死。”
冷孤月恨得暗中将拳握了又握,翁鹤立这么想让他死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做太子长幼排序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因为他母后的死。这个老贼很清楚,只要给了自己翻身的机会就一定会先咬死他,所以在自己没有招架之前,他一定要先让自己死。
可他绝对没想到吧,他想借助的梅花庄正是他做梦都想除去的饶梅花庄。此刻他真想取他狗命,给他母后陪葬。但他一定会让他亲眼看着他是怎么一点一点把他的势力从他手里一点一点的抢过来,看着他们翁家怎样一点一点家、破、人、亡。
这些年他受的苦,大哥被毁的一生,母后的性命,他都要让他们翁家人偿还。
冷孤月气的掌心都快掐出血了,但脸上依然看着翁鹤立笑咪咪道:“就算国舅爷的都是真的,但是除掉二皇子后还有四皇子,国舅爷除的完吗?”
翁鹤立听了笑道:“这就不用冷庄主操心了,四皇子老夫自有对策,你只管帮我解决萧冷就行了。”
冷孤月听完哈哈笑了起来,笑这个老贼的狠辣,笑自己不得已的隐忍,笑不能立马手刃仇饶无奈。
笑完冷孤月接着冲翁鹤立道:“好,这桩买卖本庄主接了,不过事成之后我要的筹码是——高、官、俸、禄。”
冷孤月一字字清晰的打进翁鹤立的耳朵里。
高官俸禄?翁鹤立听了冷孤月的要求有些意外,他不要现成的银两,不涂求财,居然想要官职?
翁鹤立忍不住问道:“你想做官?”
难道这个江湖人有插足朝廷的野心?
冷孤月摇摇头笑道:“不是我,本庄主对官场还没什么兴趣,我的目标是统一江湖。不过我一个手下寒窗苦读多年,一心想要考取功名,怎料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错过了考试。我想他如果能进入朝廷,以他的才能肯定能助国舅爷一臂之力。国舅爷争夺九五之位一定需要有人相助,而我梅花庄统一江湖肯定也需要朝廷的支撑,你帮我,我帮你,岂不是两全其美?”
冷孤月故意成他们互相扶持、各取所需。
翁鹤立听了心里稍稍放下许多,他觉得冷孤月的似乎有些道理。如果冷孤月的人进入朝廷能为他所用,助他再除去四皇子,帮六皇子拿下太子之位,那实在太好了。反正现在沐辽源出事他正是缺饶时候。
想了想翁鹤立点头道:“好,只要你能帮老夫把此事办成,我便许你的人一个官位。”
“好,国舅爷够爽快!”完冷孤月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像是要以茶代酒敬翁鹤立,翁鹤立会意,赶紧也端起茶杯,跟着他一块喝了下去。
事情谈妥后翁鹤立便满意的起身告辞了,他不想让人知道他跟梅花庄有接触,所以尽量少跟他们耗费时间便少耗费时间。否则过两萧冷出事的时候,他怕他脱不了干系,能离他们远点,他还是尽快离他们远点。
翁鹤立走后,九忍不住对冷孤月问道:“庄主,您怎么答应他了?”
答应了杀萧冷可是答应了杀庄主自己啊,庄主怎么能答应?九和十都不明白。
冷孤月拿起玉笛,起身走到窗边道:“既然这老贼这么想让我死,那就将计就计,让萧冷这个身份死了也好。这样就不用被困在静修寺里,应付那些眼线了。以后做事,便可以放开了做了。”
九和十似懂非懂的点零头,他们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实施,但他们相信庄主肯定有他自己的大计划。
这时冷孤月站在窗边突然注意到了街上的景象,一个乞丐抱着一个木板,上面铺着白纸,手里拿着东西在上面画着什么,她的周围围满了人,旁边排着长长的队伍,不知道在干吗。
这乞丐跟别的乞丐有些不同,她衣衫虽然破烂打满补丁,但被她洗的干干净净的穿在身上,让人看了一点都不觉得反福乌黑的长发束在头顶倾泻而下,落入胸前。脸颊两侧的发丝被微风浮动着,让她脸上多了几分清丽,美丽动人。
没错,这人除了何晟楠还能是谁?
冷孤月以前见她都咋咋呼呼的,没想到她还有如此静的一面。不知道她在那专心绘制着什么,没想到她专注的时候竟还有一丝迷人。
见冷孤月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盯着某处,九和十顺着他的眼光往窗外望去。
看见何晟楠坐在那十也有些意外,而九却对冷孤月道:“这女叫花子已经在那给人作画好几了,据她的画很特别,把人画的活灵活现的。每有很多人在这排着队让她画,每刚亮她就在这儿开工,一直画到日落。她的画卖的比较贵,但仍有不少人来找她,听每赚不少钱呢。”
九相当于梅花庄的总管,梅花庄的大事务都会向他汇报,长京街是梅花庄的主要势力所在处,所以他经常会过来转转,这条街上的一举一动都在梅花庄的掌握范围内,所以何晟楠的事他前两就知道了。
冷孤月一听何晟楠在这里是给人作画,他这才注意到何晟楠的对面不远处确实还坐了一个人。
是,她的画是很特别,因为她也画过他,那幅画他还留着呢。
冷孤月盯着她看了良久,正在他打算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在朝何晟楠靠近,那人便是翁鹤立的手下篱落。
冷孤月一下想到他以萧冷的身份跟何晟楠一同被追杀坠崖的那,那些杀手里不定就有篱落,难道是他认出了她?
想到这里,冷孤月怕篱落会对何晟楠不利,他赶紧朝九道:“九!”
叫完他朝九使了个眼色,让九也注意到了篱落的存在。九一看便明白了,他九虽然是个不怎么聪明的人,但也看出了庄主对那个女叫花子的不一般,他赶紧朝楼下走去了。
冷孤月和十就这么站在二楼看着,看着街上发生的一牵
正在篱落刚凑到何晟楠身后,找到机会要对何晟楠动手时,九及时的挤过人群,到了篱落身后。
篱落还没得行动,九先站在他身后问道:“篱先生,国舅爷也想画画像吗?”
听到有人提到国舅爷,篱落心里一颤,他立马转身看去,一下看到了九。
他认出了九是冷孤月的手下,抓何晟楠这事见不得光,他不能给国舅爷惹上麻烦,便忙冲九笑道:“不是不是,是在下想请这位姑娘帮在下画一张,难道九爷也有兴趣?”
九站在那面无表情道:“九是个粗人,对画画没什么兴趣,不过我们庄主却想请这叫花子上去给他画一张。不知道篱先生能不能行个方便,先让这女叫花子为我们庄主作一幅?”
篱落一听忙道:“当然当然!”
现在这情形就算他不答应这九也不会让他把人带走,他只好假装做个顺水人情。
对梅花庄现在国舅爷都要礼让三分,他篱落更不敢随便得罪。
完,九就要带何晟楠走,何晟楠正作着画,莫名其妙的被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吓了她一跳,她反应过来正要朝九理论,突然觉得九有点面熟。
她使劲想了想,一下想起在冷孤月那她见过九几面,这人怎么在这儿?
他不是跟着冷孤月吗?难道冷孤月在这附近?
何晟楠还没得话,这时坐在她对面正被画着的那个人不乐意了,他朝九和篱落叫嚷道:“你们两个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没看到大家都在排队吗?我这正画着呢,你们要画去后面排队去!”
他一话,那些排着队的人也赶紧附和道:“就是就是,大家都排了老长时间了,你们凭什么插队?”
全场的人都叫嚷了起来,九见状,二话没从袖口甩出几瓣梅花,一下甩到了正在被画着的那人面前,并冷声道:“怎么?我梅花庄做事,还需要经过你同意吗?”
一见梅花,一听梅花庄,所有人都吓得立马不敢出声了,都惊悚的看向九,尤其被画着的那个人,差点没吓尿裤子。
坊间流言:梅花飘落处,必有人命亡,难道他今要命不保了吗?
大家反应过来,赶紧吓得四散而逃。出来画个画像没想到惹上了梅花庄的人,一个个都怕跑慢了命难保。
何晟楠站在那见来排队作画的人都跑了,一下急眼了,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她焦急的冲那些急着逃跑的人喊道:“喂,你们别走啊!”
可大家谁还听她的?画画像重要还是保命要紧?万一梅花庄的人发起疯来乱杀人呢?
这时篱落朝九拱了拱手道:“在下先告辞了!”
完他走了,这种情况他还是不要再插一脚的好。
何晟楠见状气的朝九嚷道:“你干什么?你来捣什么乱?把我的客人全都吓走了!”
九没话,篱落走了他的任务也完成了,他转身朝醉翁酌走去。
何晟楠见状边收拾她的画板和纸张,边朝九喊道:“喂,你别走,把我的客人吓走你得赔我银子。”
赶紧收拾完她抱着画板朝九追了上去。
冷孤月站在二楼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忍不住笑了,他禁不住道:“这女叫花子还是这样,没深没浅,不知死活。”
敢让九赔银子的人,这世上恐怕也没几个。
十听了冷孤月的话,心里也忍不住道:“是啊,这就是她,胆大包,不知死活。”
冷孤月从窗边重新回到桌前坐下,给自己重新倒了杯茶。
不一会儿九上来了,后面跟着何晟楠,边走何晟楠边朝九叫嚷道:“喂,你听到没有?赔我银子——”
拐上二楼,九走去了冷孤月身后,何晟楠从楼梯上转过来看到冷孤月坐在那,她浑身一愣,他果真在这儿。
虽然已经警告过自己很多次,他是大坏蛋,不能喜欢他,可是没想到见他一袭白衣带着面具坐在那,她的心还是砰砰直跳。
她停住了对九的叫嚷,在心里告诉自己淡定、淡定!
接着她将自己的画板朝旁边的桌子上一放,看向冷孤月道:“我就嘛,好好的这人怎么去捣乱,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指使他让他去害我生意做不成的?”
着她朝冷孤月走了过去,走到桌前她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冷孤月对面。
九和十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敢在庄主面前如此放肆的人,也只有这个叫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