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长和没有钱,没关系,他樱在雪依阁这么多年,他的积蓄不算多,但也不少了,买下自己的初夜足够了。
“齐姐,你不用担心银子问题。只要你答应来,其他我会解决。”
呃,这是什么情况?听这个男饶话,她没钱,他会给钱给她,让她得以买下他的初夜,是这个意思吗?
“多谢公子厚爱,只是公子心意我注定要辜负了。”齐长和并不想占这个便宜。
“什么意思?”佩斯想不到自己放下矜傲,如赐声下气,眼前之人还会拒绝。
这件事摆明是她占便宜,她为何要拒绝?
“公子若是没有其他事,我走了。”
佩斯没有拦她,幽邃的眸子里写满了恼怒与怨恨。
明明,他都如赐声下气了,她莫不是还嫌弃他不成?也不想想,她自己能有多高贵?
亭子前的两人走后不久,从亭子后冒出一个女孩,也可以是少女。
少女十三四岁的年纪,容貌端妍秀丽,体态袅娜,身材高挑。她穿着白色的衣裳,即使现在衣裳有些凌乱,也挡不住她通身温润婉约的气质。
“呼,总算是走了。”
少女整理了下沾着草屑的衣裳,又端正了下仪容,才往另一条路走去。
齐长和回去找阿卿,发现他惹下了一个不的麻烦。
“你这个杂碎,谁给你的胆子敢笑话我?不要命了是不是!”少年清朗好听的声音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清晰。
齐长和从人群中看去,一眼就看到张扬肆意的陆子矜,此刻他有些狼狈,衣服满是泥渍,仔细看,还破了个口子,他脸上也满是恼怒,狭长的眸中羞愤一闪而逝,任随从帮他整理,自己则厌恶的瞪着地上的男孩。
“子矜,算了算了,他还是孩子,想必他也不是故意的。”陆子矜身边还跟着三位同龄学子,其中一人求情道。
“程意,你这话倒显得陆兄有多肚鸡肠似的。子矜是谁?锦安镇的第一公子,平白被人嘲笑,怎能随便咽下这口气?依我看,子矜应该严惩这个黑子,以儆效尤,要不然人人都敢笑话子矜,德玉,你是不是?”
“我以为修文的是。”
“修文,德玉,你们……”那名叫程意的少年还想什么,嘴唇翕动了下,不过看到陆子矜神色不耐,他终究还是没再出声。
陆子矜被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吵的脑壳疼,他让三人闭嘴,锐利的目光仍瞪着地上的男孩。
他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这么大的丑!刚才在众人面前摔了个狗吃屎,颜面尽失,怎么能不让他恼怒,而眼前这个子还敢嘲笑他!
只怪男孩运气不好,正好不好撞在陆子矜的枪口上,成为他的迁怒对象。
齐长和问了身边的人,很快便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在陆子矜摔了一跤后,阿卿忍不住笑出声,就被陆子矜记恨上了。
佩斯也到了,他的仆从告诉了他整件事,佩斯听了,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打算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出好戏。
齐长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办!敢负我,报应来了吧!
仆从却不知他心中所想,他现在都快急死了。人是他照看的,现在却出了这档事,叫他如何心安?可人惹的是陆公子,陆公子的威名谁人不知,他是万万不敢与其对上的,也只能兀自着急。
公子一向是他的主心骨,现在他家公子来了,他只能期望公子能想法子救那个孩。
可是看公子的神色,似乎不怎么着急。
仆从声的试探,“公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陆公子我们惹不起,看着好了。”
听了佩斯的话,仆从的心才稍安。
也是,陆公子惹不起,他要收拾人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看着了。
“惹恼了本公子,你,本公子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陆子矜用脚踢了踢男孩的脑袋,好看的眸子里满是恶意,“就扔你到水中清醒清醒,怎么样?本公子对你够宽容了吧。”
“公子英明!英明!”陆子矜的随从家丁们纷纷道。
阿卿被迫跪在满是细石子的地上,膝盖传来的疼意此刻也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就算他再早熟,也只是个七岁孩童,面对飞来横祸,早早乱了心神,脑子变成一团浆糊,不知道该怎么办。
“问你呢,话!”
陆子矜也没有多少耐心,见男孩一个屁也不敢放,也不想再耗在此处,想早点解决好回去沐浴。
“来人,把他给我扔……”
“陆公子,且慢。”一道悦耳好听,介于女孩与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阻止了少年接下来的话。
陆子矜看向来人,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嗤笑道,“原来是你啊,怎么,就凭你,想为这子打抱不平?”
“陆公子可否放过舍弟?”
“你让我放我就放,谁给你那么大的脸!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一样下贱!”陆子矜沉了脸色,“阿福,还不快点!”
“是,少爷。”
阿卿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也知道齐长和来了,不过他没有抬头。
他也意识到自己惹了什么人,不想连累她。
“现在还是冬日,湖水寒冷刺骨,舍弟还,身子弱,这一下去,恐怕半条命都没了。我想陆公子也不想落得个草芥人命的名声吧。”
“你这是威胁我?”陆子矜眯起眼睛,嘴角也勾起危险的弧度。
“不,不是威胁,我是为公子着想。”齐长和也知道陆子矜不出口气是很难罢休的,她又道,“我身体好,冻不死,我愿意替舍弟受惩,请公子成全。”
陆子矜斜了一眼地上的男孩,发现他身子果然瘦弱,他也不想弄出人命,但也不想就此罢休,齐长和能如此识趣对他来再好不过了,因此他懒懒地道,“行啊,你自己跳下去吧,也省的我的人动手,本公子等着。”
阿卿一脸震惊地看着跳进湖中的少女。
明明,她对自己一直没好脸色,为何会替他出头?
陆子矜已经带着人走了,佩斯想了想,也带着仆从走人。
至于齐长和的死活,管他什么事?负心人而已。
阿卿跑到岸边,也不管湖水浸shi鞋袜,只是焦急地喊道,“快上来啊,再这样下去,你会被冻死的!”
少女从水里冒了出来,她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朝岸边游过来,狼狈上岸。
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齐长和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
齐长和记得他,他是刚才跟在陆子矜身边三名学子中的其中一人。
程意对少女笑了笑,“快回家洗个热水澡吧,当心得了风寒。”
少年走远后,阿卿望了一下他的背影就移开视线,快步来到齐长和面前,“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这样子,今也玩不成了,回去吧。”
“嗯。”
齐长和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脚,“你过来做什么,鞋袜都shi了。”
阿卿也低着头,盯着脚尖,脚指头在鞋子里动了动,shi漉漉的,很不舒服,“怕你有事,娘会伤心。”
“放心吧,我有分寸。”
“嗯”
回到家,阿卿让齐长和先去换衣服,他则去烧热水。
听到声响,在房间绣花的齐金兰,停下手中的活计,来到堂屋。
齐长和的房间紧闭,她顿了顿,去了厨房,阿卿才升起火,现在正舀水到锅里。
“阿卿,你们怎么快回来,街上不好玩吗?”齐金兰见他忙个不停,又笑问道,“烧热水做什么?”
“姐姐全身shi了,需要洗个热水,不然可能会得风寒。”
“这是怎么回事?”
阿卿又是悔恨又是自责,把今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齐金兰。
齐金兰默了一下,旋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碰上这样的事,也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了。你长和姐姐也没有怪你啊,不是吗?别多想了。”
阿卿点零头,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齐金兰又摸了摸她的头,也没有多。她找来块姜,切成姜片,放进锅里,再添适量的水,生火,煮姜汤。
“待会姜汤煮好后,你也喝一碗。娘见你鞋袜shi了,肯定脚很冻,热水好了,记得泡一泡脚,会舒服一点,知道吗?”
“娘,我会的。”
“要不,你先去换下shi的鞋袜,娘在这里看着?”齐金兰提议。
“我等下会去换的,娘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我看着就好了。”
齐金兰见不动他,没再勉强,也没在厨房多待,厨房有一个人就够了,顺便也想让阿卿一个人静静,她看出他有心事。
出了厨房,齐金兰碰到了齐长和。齐长和已换了身干净衣服,正抱着shi衣服从堂屋里出来,打算把shi衣服放进洗衣的木盆里。
“娘。”
“娘都知道了,你做得对。我们惹不起的人,能顺着就顺着,还有以后不是。”齐金兰笑。
……
把脏衣服放好后,齐长和来到厨房。
看到她来了,阿卿忙站了起来,揪着衣服显得有些局促,“你来啦,热水还没烧好,不过姜汤应该好了,你要不要先喝姜汤?”
齐长和绕过他,来到灶台前打开锅盖,姜味扑鼻,姜汤差不多好了,她撤了火,把姜汤舀到两个碗里,一碗督阿卿面前,一碗自己喝。
“趁热喝吧。”她道。
阿卿捧起了碗,瞄了瞄坐在他身旁的少女,只见她低头喝汤,或许是因为苦,她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嘴角上扬,也开始喝起了汤来,果然又苦又辣,他也像齐长和一样眉头一皱,心中却暖暖。
“你去把鞋袜换了吧,这里有我看着。”齐长和喝完汤,道。
阿卿却不想动,“热水也快好了,等下我泡个脚再换。”
齐长和也没有劝他,起身出去了。
她生气了?阿卿忽然有些忐忑。
齐长和很快回来,手里拿着木屐和袜子,阿卿注意到那是他的。
“换上吧。”齐长和递给他,自己又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阿卿换好后,与齐长和一起盯着灶内的火焰,发呆,时不时添加柴火。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长和站起身,打开锅盖,用手量了量水的温度,感觉够烫了,她让阿卿停火。
她舀了些水进盆里,给阿卿泡脚,她用剩下的热水去洗澡。
齐长和刚进浴房洗澡不久,宋二就来了。
“长和,我来了,你在哪?”
在厨房泡脚的阿卿,听到宋二的声音,估摸着她是来找齐长和出去玩的,有些不喜。
擦了擦脚,阿卿套上袜子,穿着木屐来到院子。
“我姐在洗澡,你别喊了。”
宋二一听,有些惊奇,“这大上午的,就开始洗澡了?”
阿卿却没有解释的意思,“我姐今日要休息,不会出去。”
“为啥啊,现在外面这么热闹,晚上不定会更好玩。该不会是你讨厌我,拖着你姐不让她跟我出去吧?”宋二见他这般,存了心逗他。
齐长和这会已经洗好头了,正在洗澡。听到宋二来了,加快了洗澡的速度,用桶倒在身上冲完最后一点水后,用毛巾擦了擦身子,再穿上衣服,把毛巾用凉水搓了一遍,就挂在廊檐的杆上。
宋二见齐长和出来,就笑道,“你弟经不起逗啊,现在正跟我生气呢。”
阿卿一听,转头就看到洗完澡后,清爽许多的少女,他怕宋二那番话让少女对他不喜,不自觉垂下了头。
“肯定是你玩笑开得过头了。”齐长和披着shi漉漉的头发进了堂屋,宋二跟着她进去。
“长和,你头发怎么也洗了,冬多难干啊,而且这几不是都不能洗头洗澡吗?听洗了不吉利的。”
“掉水里了,你要不要洗?”
“怎么突然就掉水里了啊?你给我呗。”
齐长和到了房间,拿起木梳梳头,“没啥可的。今这么热闹,你不去玩?”
“我就是来找你一起去玩的啊!昨晚我家的鞭炮是我放的,我爹不敢放,放了那么多年还不习惯,我娘压根就不碰鞭炮,更不用指望我姐了,我看不过去,就我来放了。长和你知道吗?昨晚我几乎一宿没睡,困死我了。今起来吃完饭我就过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