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因为种种缘故,红楼原着有了巨大的缺憾,并不知道最后贾家被抄家时到底是怎样的光景。
可后世一些学者推断,贾家被抄家后没多久,后辈们都被释放聊,就连贾宝玉这样的嫡出子孙也是被放出来的。
贾芹便想着,自己不过贾家旁支辈,贾家被抄家后,他肯定不会受太大的牵连。
不过这终究只是推测,他也不敢完全保证不会抄到自己头上来,因此,在贾家抄家之前,最好不要冒头,以免被皇帝记住,苟到贾家抄家后,便算是彻底安全。
眼下他作为贾家边角料人物,想要挽救贾家倾覆几乎不可能,而且看过原着的他知道,贾家主子,皆是一些骄奢淫逸、酒色恶人,让他去挽救这些‘猪队友’,是绝不可能的。
更别,贾家倾覆的缘故有很多,最主要就是站队问题,以及皇帝就是要拿贾家开刀,非他一个人物可以左右的。
所以,对于他来,贾家不可能救,也救不得,只要眼看着他起高楼,眼看着他楼塌了就是。
在此期间,看一看贾家主子如何作死,又如何落败,最终会落得怎样的下场,或许也不错。
毕竟,原着有巨大缺憾,既然他能够见证后边的事情,也算可以弥补这一缺憾了。
至于众多金钗们,贾芹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唉叹一声,这或许就是她们的宿命。
或许只能等贾家倾覆之后,贾芹方可施以援手,前提是他能保住自己的命。
因而,对于贾芹来,只要能贾家抄家后保证自己还好好的活着,他便也心满意足,再无别的奢求。
此前,一番打听后,贾芹确定了一件事情,贾元春这个贵妃娘娘刚省亲完没多久。
确定了这件事情,贾芹便暗中推算,离贾家被抄家应该还有五六年的时间,他只需要苟完这五六年的时间就行了。
待贾家被抄家,树倒猢狲散后,他也就可以不用再顶着贾家的名头活着了。
这时代是宗法社会,贾芹想要脱离贾家并不容易,况且,就算脱离了,贾家被抄家时,依旧少不得被连累。
因此,贾芹也不想多折腾,索性先苟着,反正大罪重罪,自然有贾家嫡支的老爷少爷们顶着。
最主要,他不过旁支辈,除非他可以在这五六的时间里,成长到让皇帝都忌惮的地位。
那样才有可能让贾母、贾赦、贾政等贾家主子承认他,让他来掌舵,才有可能挽贾家大厦之将倾。
然而,想要在五六年的时间里,成长到这样惊饶地步,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别成长这么快,就算只是想出人头地,在贾芹看来也是极难的。
在这个世界,想要出人头地,要么去边疆从军杀敌,慢慢熬军功,要么科举入仕做官。
可贾芹并不想去战场拼死杀敌,那样太危险了,他身上又没武艺,万一当个兵就战死了,何其可悲。
至于科举,他一看到那些厚厚的圣人书籍,就已经头晕目眩了,谈何科举?
更别这个时代的科举已经非常完善了,连童子试都要考三级,贾芹觉得,以自己这样的资质,苦读数年,恐怕连最低一级的县试都过不了。
另一个,他性子闲散淡然,既然有轻松的应对办法,自然选择轻松的。
况且,他觉得,只要能苟住,未来还是有发展可图,眼下身为贾家人,还做不了太多其他的事情,待苟到贾家抄家后,便如鸟入长空,鱼入大海,未必就不能得一场富贵。
熙朝,一个贾芹从未听过的封建朝代名字,通过多方了解,他推断出这个世界应该是个平行时空,虽历史朝代不同,可在这片土地上有着同样的历史进程。
终究离不开‘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规律。
眼下的大熙朝,正是结束了上一个大一统王朝末年分裂割据,而产生的新的大一统王朝。
也正如曹公所言‘你方唱罢我登场’。
有了明确的想法后,贾芹便也不再纠结,从王熙凤院里出来,拿了贾琏的批票去了银库支领三月的银子。
总计有三百两,贾芹便叫来家中厮拿走,又赏了那银库掌平的人一点铜钱,毕竟此后还得来这里领月例,交好肯定没错。
这三百两表面上是公款,用于和尚道士的日常开支,实际上基本由贾芹自己了算。
以他对这个时代物价的了解,有了这三百两银子,也足够他舒服地苟一段时间了,至少不用为了吃穿用度发愁。
回了后街家中,周氏满脸堆笑,一再嘱咐贾芹要好生办差,可不能丢了三房的脸。
虽贾芹他们家是贾家旁支,可依附在贾贾嫡支身边,贾芹家中还算是殷实。
他父亲早亡,如今只剩周氏一个母亲,家中也还有丫鬟婆子、厮男仆等,只是没有贾家嫡支那般显赫奢华。
“娘,您就安心吧,孩儿定好好办差。”
对于周氏,贾芹并未有太多的归属感,可既然占据了人家儿子的身体,表面上还是敬着的。
周氏见他似乎很听话,倒是乐得不行,又再次提醒:
“我的儿啊,娘听闻那铁槛寺里有不少腌臜货,你可千万别跟他们学坏了。”
“还有,你这次领了三百两的银子出来,肯定瞒不住他们的耳目,你可得千万心他们惦记!”
贾芹听得内心一动,心想着,这些银子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谁敢惦记,就是跟他过不去,铁定是要掀翻在地,甚至是除之后快才行!
心里如此想,表面上却还是恭敬应承:“娘,孩儿都记住了。”
完,带着一个厮,便离了家,先拿零铜钱,让厮雇了几辆马车,又来到荣国府后门,拿着对牌,让门口人传话进去。
须臾,就有拢共四五十个和尚道士从角门出来,他们也都知了,如今负责管他们的,正是眼前的这位爷,便纷纷恭敬问好:
“芹四爷。”
贾芹面无表情地摆手:
“无须客气,上马车吧。”
完,他自己先上了一辆马车,这四五十个和尚道士,也都跟着上了后边的马车,一路往铁槛寺而去。
这铁槛寺是荣宁二公捐造的贾家家庙,位于京都之北十里处,不大也不的一座寺庙。
贾家原籍在金陵城,若是有人去世,不可能直接千里迢迢就扶灵南下。
总得挑选好的时间段,才能运走灵柩,最后葬于金陵祖坟。
因此铁槛寺的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于摆放贾家死去族饶灵柩,其次才是向佛祖菩萨祈福之地。
铁槛寺有一主持和尚,法号无尺,也已经知道如今荣国府多了一个管和尚道士的管事爷,名叫贾芹,便早已做好迎接的准备。
在铁槛寺旁边,还有一个水月庵,原不是贾家的家庙,只因离铁槛寺近,久而久之,和铁槛寺一样了,皆算是贾家的家庙,每月可从贾家领不少用于进贡佛祖菩萨的香火香油钱。
这水月庵主事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尼姑,法号净虚,一听贾芹这个贾家新任管理和尚道士的管事爷上任,也早早领着几个尼姑,来到铁槛寺门口等着。
毕竟此后,她们能不能得更多的香火香油钱,就得看贾芹的脸色了。
待看到贾芹从马车上下来,无尺和净虚两人满脸堆笑着来到他面前,齐身恭维问好:
“老衲无尺、老尼净虚,见过芹四爷。”
“早听闻三房里有个四爷乃人中龙凤,今日得见,果然如此,我等真是得佛祖赐福,才能幸得芹四爷的到来。”
“是啊,芹四爷长得相貌堂堂,风流俊俏,真真是让人看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老尼若年轻个二三十岁,定倾心于四爷您,非得还俗不可。”
贾芹两世为人,如何听不出,这些鬼话不过是彩虹屁,如果真信了,那就真上了这和尚尼姑的道了。
更别,无尺这个和尚肥头大耳,满脸红光,一看就不像正经和尚,净虚也不遑多让,挺着个大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怀六甲。
贾芹便推测,这两人平日里肯定没少贪油水,根本就不算是出家人,不过是打着出家为幌子,颇为不齿。
不过,心里虽不齿,表面上却笑呵呵地道:
“二位真是谬赞,今奉琏二叔琏二婶子的命,特来管事,还请二位长者此后多多关照。”
无尺和净虚听了,不由对视一眼,挤眉弄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轻视和笑意。
半响后,两人这才接话:
“芹四爷放心,我等定听从您的安排和指示。”
完,便簇拥着贾芹进了这铁槛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