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八年,五月十六。
林丹汗一觉睡到了大中午,在库察木当的陪伴下,走出了住处。
他一边走,一边揉着肚子感叹道。
“还别,明国的劳什子黄酒,喝到肚里,果然没那么难受了。”
“祖宗无用啊!”
“曾经那里可是咱们蒙古勇士的下,竟然就这么给丢掉了!”
库察木当听到这话,顿时打了个激灵,凑到林丹汗的耳边,压低声音嘀咕了一句。
“大汗,您的意思是......”
林丹汗两眼一瞪:“本汗没什么意思!”
库察木当:???
没什么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他挠了挠头,看了一眼身后五米处的针北望,似乎有些明白了。
林丹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狐疑的盯着库察木当。
“你特么不会以为本汗有那个意思吧?”
库察木当懵的一批:“的根本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啊!”
林丹汗这才点零头,颇为赞许的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很好!”
“不像那些自以为是的废物,总在角落里暗自揣摩本汗的意思!”
“其实,本汗不过随口一罢了,哪有什么意思?”
“汉人的好啊,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咱们是草原上的雄鹰,就该在草原上翱翔!”
“明饶地盘虽好,却不适合咱们。”
“走走走,随本汗去见明皇,这些日子,明人用的武器,可是让本汗大开眼界!”
“待会儿机灵着点儿,看看能不能让明皇松松口,看在咱们这次结媚份儿上,均一点出来!”
俩人一边,一边走,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沈阳皇宫门前。
后面的针北望快步赶了上来:“林丹汗还请稍等,容本督进去通禀一番。”
辽东的战事刚刚结束,这里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所有的事情全指望那些新上任的知县,朱由校多多少少还有是有些不太放心的。
他一大早的就坐在了大政殿外面,听着各路人马回来汇报消息。
听到有脚步声过来,他抬头瞄了一眼。
“什么事?”
针北望躬身上前,从怀里掏出了本子递了过去。
“启禀陛下,林丹汗昨日酒醉回去之后的所有言行举止都在这上面了。”
“此刻他就在宫外,不知陛下是否得闲召见。”
朱由校随手翻了翻上面的内容,当他看到刚刚林丹汗和库察木当的聊记录时,笑着摇了摇头,随手又把本子还给了针北望。
“让他进来。”
他并相信林丹汗的那些话。
什么草原上的雄鹰,就该在草原的空上翱翔,这纯属扯淡。
如果有机会的话,相信没有一只雄鹰能够拒绝独霸空的荣耀。
他之所以这么,只有两个理由。
一是他很清楚,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有锦衣卫盯着。
第二,就是他多少还算有些自知之明,三万骑兵,连单挑建奴都做不到,拿脸来谋图中原?
所以,蒙古诸部,只能算是朋友。
而且,还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插自己两刀的朋友!
林丹汗很快就走了进来,远远的,便向朱由校行礼,并高声呼喊道。
“汗参见大明陛下!”
“您的勤劳,就像上的太阳一般,时刻照耀着大地上的子民。”
“能够有您这样的帝王,是大明百姓的福气。”
朱由校摆了摆手,指着旁边的十王殿道。
“林丹汗不必多礼,这里没有椅子,你就将就着,坐在那石基上吧。”
林丹汗哪里敢有半点意见,当即就走了过去,也不管上面有没有尘土,直接席地而坐,向朱由校咧着嘴笑的很是灿烂。
朱由校见状好奇的问道:“怎么,林丹汗这是有什么朕不知道的喜事?”
林丹汗连连点头:“不瞒陛下,汗准备不日便返回草原,趁着建奴大败,各部还未由到消息之时,将他们挨个的收拾了! ”
朱由校闻言足足盯着他看了好半!
“你.......”
“就不怕朕误会什么?”
林丹汗一脸无谓的摆了摆手:“以陛下的睿智自然能明白一点,蒙古和大明从来都不是敌人!”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汗都会是大明最忠诚的盟友。”
朱由校不值可否的笑了:“既然如此,那朕就不送了,林丹汗一路好走!”
林丹汗一脸懵逼!
这........
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啊!
不是都明人好面子么?
本汗从草原上不远千里过来驰援,如今建奴已经剿灭,难道不该给自己意思一下?
他愣了好半晌,最后有些不甘心的试探道:“陛下难道就没什么想跟汗的?”
朱由校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脑门。
“哦!对了!”
“草原风大,这一路山高水长,记得对坐骑好点,别让它们再一路疾奔了,不然受了风,容易生病。”
林丹汗:.........
神特么受了风容易生病.........
族中的老人的果然没错,明人都是喜欢睁着眼瞎话的...........
本汗这么明显的意思,他竟然装不知道!!
他握了握拳,一脸憋屈的道。
“陛下,此次伐奴,汗麾下折了七千勇士,若是就此归去,怕是难以向族民交代。”
“所以,汗恳请陛下能够...........”
“大汗此言差矣!”
他此言一出,不等朱由校开口,孙承宗便忍不住站了出来,将其后面的话给打断了。
“据老夫所知,此次伐奴,我大明并未邀请蒙古各部出手,反而是你们在收到消息之后,主动派人过来请求结媚吧?”
“我大明已经派出左路军,帮你收复了奈曼和敖汉二部,大汗难道还不知足?”
到这里,他的语声突然变的强硬起来,盯着林丹汗,冷冰冰的喝道。
“又或者,你是在和大明讲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