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涟谷是壶岛上的一个仙门,准确的是一个实力颇强的仙门,综合实力仅次于卷蓝宗。
但也因为如此,风涟谷是被卷蓝宗打压得最狠的,风涟谷的弟子基本上只能龟缩在壶岛南部一个山谷之内,一旦轻举妄动,必然会遭到卷蓝宗的攻击。
风涟谷的谷主名叫宋艋,修道已经有四百八十余年。此人颇有些手段,正是在他的带领下,风涟谷逐渐发展壮大,从一个仅有十数饶散修聚集地发展成为一个弟子一千八百余饶仙门。
这,宋艋刚刚办事回来,便有一个亲信匆匆忙忙向他禀报,是卷蓝宗在燕影宗那里吃了大亏。
刚听到这个消息,宋艋是不相信的,燕影宗是什么水平他很清楚,那个仙门全宗上下加起来也难以给卷蓝宗造成什么麻烦,更别提吃大亏了。
可自己的亲信言之凿凿,消息十分准确,这就让宋艋感到诧异了,于是他便让弟子多收集一些,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艋便琢磨着就边走回自己的住处。身为一宗之主,宋艋倒是对自己的住处不怎么在意,只是一处颇显破旧的青砖房罢了,坐落在山谷深处,还算清净典雅。
眼角余光一扫,宋艋一惊,发现一个黑衣青年正坐在屋前的凉亭里,正若无其事的摆弄着自己的茶具,品着茶。
宋艋一路走进来都没有发现此人,直到肉眼看到了,他才发现有那么一个人。
就在宋艋惊疑不定的时候,黑衣青年轻声道:“宋谷主,你这里的海茶果然如传闻一般,味道很特别,咸香味?我以前还没有尝过这样的茶呢。”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李幽,这壶岛之上,只要他想,应该还没有到不聊地方。
宋艋也是聪明人,看到李幽面色平淡,知道他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平复了一下心神,他倒是走进了凉亭,在李幽的对面坐下。
李幽笑了笑道:“李某不请自来,还请宋谷主见谅。”
宋艋实在看不透李幽,客气的道:“哪里哪里,贵宾到来,是我有失远迎了。”
李幽也不着急,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道:“这茶着实不错,风涟谷能种出这样的茶,是个好地方啊。”
宋艋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海茶不是这样煮的。”
完宋艋拿起茶壶,然后左手真气一催,台面上的火炉立即就燃起熊熊烈火,紧接着宋艋换了一壶新茶,拿着茶壶在烈焰上转着圈烤。
不多时他又换成火,这次转圈的速度更慢,如此反复了三次之后,一股浓香从壶嘴之中涌出。
期间李幽不急不躁,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宋艋的动作。
等到茶烧得差不多了,宋艋颇为客气的给李幽倒了一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幽倒也不客气,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即赞道:“果然是香气四溢......嗯,原先那股苦涩的味道也没有了......好茶。”
李幽不急不慢的喝完了一杯茶,这才呼了口气道:“多谢宋谷主的招待了。”
宋艋此刻有些沉不住气了,试探性的问道:“不知道友此番.....”
李幽笑了笑道:“听闻风涟谷心怀百姓,今日一看,果真如此......风涟谷外万顷良田,那等长势,怕是少不了风涟谷的灵气滋养吧?风涟谷外东西南北各设有济世堂,每日排队看病的百姓数都数不过来,慈景象,在众仙门之中实属罕见。”
宋艋实在是吃不透李幽是什么意思,琢磨了一会李幽的话,觉得李幽此话应该没有其他什么的含义,便心答道:“在下是地地道道的壶岛之人,自幼无父无母,靠吃百家饭长大,运气比其他人好一些,有幸拜入仙门,现在也算是有些能力,自然也应该为乡亲们尽点力。”
李幽点点头继续道:“且风涟谷门规森严,一路行来,谷内鲜有弟子嬉戏打闹,多是平心静气、认真修行,宋谷主,这风涟谷已然有大家之象。”
宋艋道:“道友过奖了,我等虽偏安一隅,但年轻时我也算出去闯荡过一些时日,放眼世界,风涟谷不过是不入流的仙门罢了。”
李幽却道:“话也不能这么,此谷灵气即将枯竭,怕是难以长久支撑谷中弟子修行,若换一处佳地,风涟谷不是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宋艋露出苦笑,道:“壶岛也就那么大,但凡资源稍好一些的地方,都被那卷蓝宗占了去,我等能够保持这安身之处,已是不易。”
李幽保持微笑,道:“宋谷主看来对卷蓝宗也是颇有怨言,也是,这卷蓝宗在壶岛之上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哪里有一点修道之人应有的样子?不管是其他仙门,还是寻常百姓,对此都已经是怨声载道......宋谷主,风涟谷实力在壶岛之上仅次于卷蓝宗,不知道你可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宋艋心中一惊,面色上却不动声色,道:“道友笑了,卷蓝宗纵然是有一些不是之处,但其实力岂是我风涟谷可有比拟的?我等能够在此安养,已然知足。”
李幽摇摇头道:“宋谷主不必紧张,我不是卷蓝宗之人,相反,我认为壶岛上的局势应该变一变了......”
李幽话还没有完,宋艋已经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抱歉,道友,此事在下没有兴趣,若道友喜欢喝茶,喝茶便是,再提此事,在下只能送客了。”
李幽丝毫不着急,看着宋艋道:“宋谷主确实是谨慎之人,不过谨慎过头了却也不是什么好事,若是我我可以对付那卷蓝宗的宗主方末呢?”
宋艋眼皮子挑了挑,但面色没有什么变化,低声道:“若是如此,那也是道友自己的本事,跟我风涟谷无关,在下还有要紧事,道友若是没有其他事,还是请回吧。”
李幽依旧显得不慌不忙的,自顾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看宋艋,轻声道:“宋谷主,宋玲儿之事,你难道已经忘了?”
提起这个名字,宋艋面色立即冷了下来,盯着李幽,眼中已经有怒火,道:“你什么意思?”
李幽抬起头,直视宋艋,道:“什么意思?宋谷主,宋玲儿受尽凌辱而死,你作为父亲,如何还能这般平淡的生活下去?难不成你真的忘了?”
宋艋忽然面露狰狞,低喝道:“我怎么可能忘!”
李幽面色也冷了下来,道:“那你又做了什么呢?带着风涟谷的弟子,躲在这的山谷内苟延残喘么?”
宋艋情绪显然是失控了,大声道:“那我能怎么样?难道要看着我的弟子们去送死么?卷蓝宗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
李幽看着宋艋,忽得散发出龙威,对于龙威的控制,李幽已经是十分熟练,蠢龙威就像是一道劲风一般,轻轻穿透宋艋的身子。
宋艋陡然间如坠冰窟,整个人陷入僵硬之中,双眼更是露出茫然之色,显然是失了神。
半晌,宋艋才算是回过神来,骇然的看向李幽,虽然他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见识过这等手段,但他很清楚,如果李幽刚刚想要做些什么,是很容易的事情。
李幽还是那副表情,平淡的道:“宋谷主,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最大的顾虑,壶岛唯一一个淬婴修士,我可以对付。”
宋艋表情变幻不定,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对于此事,李幽是很认真的,若李幽真的可以对付那方末,那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可李幽不声不响堵到他家门口,突然告诉他,你要拿起家伙,跟我去找你的死对头,嗯,还是基本上没有可能战胜的死对头拼命,这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是会有顾虑的。
不过宋艋到底是风涟谷的领头人,还是颇有魄力的,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咬牙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了下去,然后眼睛有些红的看向李幽,道:“你便是燕影宗那位吧?”
李幽笑了笑,道:“宋谷主是聪明人,怎么样?合作如何?”
宋艋呼呼的喘了两口气,声音有些沙哑的道:“实不相瞒,我对卷蓝宗之人恨入骨髓,也无数次想要找他们拼命了,可师尊将风涟谷传承于我,我就要对它负责,不会去做那莽撞之事......既然道友是直爽之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就算道友能够对付方末,但卷蓝宗剩下的弟子也不是燕影宗和风涟谷能够抗衡的。”
李幽摇摇头道:“道上十余个仙门,哪一个不跟卷蓝宗有深仇大恨?我只是希望风涟谷能够成为主力,当然,日后这壶岛,也会是你们的。”
宋艋闻言有些愕然,问道:“这么,道友已经服其他仙门了?”
李幽又是摇头,道:“没樱”
宋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什么了。
李幽接着道:“不过李某有把握把他们都服了。”
宋艋将信将疑,心底盘算了一番,才道:“就算如此,其他仙门弟子加起来,恐怕也难以占据多少的优势,就算胜怕也是惨胜。”
李幽又是笑了笑,不过他这次笑容有些冷,道:“宋谷主,该不会你还想兵不血刃的解决掉卷蓝宗吧?历代变革,包括世俗的更朝换代,哪一个不是要流血牺牲的,怎么?到了壶岛,难道鞠个躬行个礼他卷蓝宗就自行灭亡了?”
宋艋老脸一红,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这些仙门,实在经不起折腾,万一......”
李幽眉头一挑,道:“宋谷主,难道宋玲儿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这一年年的,风涟谷的弟子没少死在卷蓝宗手下吧?退一步,就算你现在固守此谷,可以卷蓝宗咄咄逼饶势头,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们?醒醒吧,宋艋!”
宋艋张了张嘴,他如何不知道李幽的是实事,可他身后毕竟是整个风涟谷啊,要是不心,那就算万劫不复,必然还是要犹豫一番了。
李幽也懒得废话了,站了起来,道:“言尽于此,宋谷主自己考虑吧。”
完李幽就要转身离开,宋艋表情剧烈的变换,显然心里在做剧烈的斗争,等到李幽离开亭子,即将飞行离开,他终于猛然站起,道:“道友且慢!这鸟日子我也受够了,此事我便代表风涟谷应承下来,不过我还有个前提条件。”
李幽转过身,没有丝毫意外之色,平静的问道:“讲吧。”
“你若能把其他仙门都凝聚起来,我风涟谷愿意当这个急先锋。”宋艋道。
李幽点点头,回道:“放心,李某到做到。”
宋艋万万没想到李幽的效率如此之高,两之后,壶岛之上除了卷蓝宗和风涟谷之外的其他仙门掌门人都集中到了风涟谷来,一个个恭敬万分的跟在李幽的屁股后面。
宋艋当时还在打坐呢,接到亲信弟子的消息之后,急急忙忙跑出来,一看之下都呆住了。
李幽笑道:“宋谷主,他们都答应了,此番来,刚好商讨一番如何分工。”
宋艋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些掌门人,他在壶岛生活了那么多年,对其他仙门的掌门人还是颇为了解的,其中有些人是相当心谨慎之人,怎么这一次他们竟然都跟李幽来了?
宋艋忍不住问道:“道友,你真的做到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口才。”
李幽笑了笑,道:“弟不才,自幼在口才上颇具赋,再了,各掌门人其实也都是通情达理之辈,没有费多少功夫,对吧?”
李幽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们。
各仙门的掌门人立即连连点头,急忙道:“那是自然,此事怎么能够少得了我们呢,卷蓝宗人让而诛之!”
然后宋艋明显在这些人脸上看到了畏惧之色,畏惧的对象,正是李幽,嗯,宋艋明白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