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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青黛和虞弗策在一周前被虞老夫人安排出国,明面上蜜月旅行,实际上是来看病。

    老夫人口中的这家不孕症研究机构坐落在塞兰达文茵河畔,梅青黛第一次来塞兰达,却一眼就被这里的独特风情给吸引到了。

    这里的天很蓝,飞鸟展翅高飞,河水很清,有鱼儿在水中自由的徜徉。

    整座城市的建筑偏中世纪风格,复古庄严,仿佛游走在中世纪的皇宫中。

    街上金发碧眼的美女着装大胆奔放,气质自信而又张扬,他们在街头随意和男友拥吻,沉浸在美好的爱情中,完全不顾忌周围人的眼神。

    当然路过的行人也不会用别样的眼光看待他们,反而会送上真挚且祝福的眼神。

    这对自小接受含蓄教养的梅青黛来说,委实冲击不小,她虽接受无能,内心却由衷的羡慕。

    这里的人浪漫且自信,这里的空气,散漫而自由。

    爱上这座城市,完全不需要任何理由。

    塞兰达一直是国际上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人人向往,在梅青黛的想象中,应该是高楼大厦林立,香车宝马成堆,人人衣着华贵且忙碌,生活节奏极快。

    然而她见到的塞兰达,宽阔的大路上,神骏的大马拖着插满了鲜花的马车悠悠穿行,古老的中世纪风格的建筑无声见证着岁月的变迁,没有人沉浸于手机中,人们自由的享受着当下的生活。

    从研究所出来,梅青黛在文茵河畔的长椅上坐了很久,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往日她最喜欢坐在文茵河畔欣赏这座城市的风情,可是今日她完全丧失了所有兴趣。

    她偷偷从研究所的工作人员那里得知了一个晴天霹雳。

    原来冷神医说的没有错,虞弗策他早已失去了生育能力,就算最先进的医疗手段也救不了他。

    更绝望的是,造成此种境地的罪魁祸首就是虞弗策的不加节制。

    如果早几年来,可能还有救治的可能,可是这些年来,他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已完全绝了自己的后路。

    她一个月见不了虞弗策几回,那几天还是被姑祖母强制要求回她屋里过夜,每次他也是兴致缺缺,怎么可能被酒色掏空身体。

    那只有一种解释,他在外边酒肉池林、醉生梦死。

    这一周来,她只在第一天见过虞弗策,之后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打电话也不接。

    塞兰达的美女是出了名的,他还能去干什么,自然是去猎艳了。

    狗改不了吃屎。

    想到自己这十年来喝的所有中药,为生孩子打的那些促排针,还有流掉的那个胎儿,她只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嗨,美女。”

    眼前出现一张手帕。

    梅青黛泪眼朦胧的抬头。

    眼前是一位优雅绅士的男士,他三十多岁的年纪,举手投足成熟充满魅力。

    更难得的是,他有一张区别于这座城市的熟悉面孔。

    那是独属于华裔的黄皮肤,黑眼睛。

    梅青黛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蹲下身,拿着手帕温柔的擦去梅青黛脸上的泪珠。

    “女人的眼泪是珍珠,要留给值得的人。”

    男人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就连给她擦眼泪的动作都透着无尽的柔情。

    梅青黛脑子里有一线理智告诉她,绝不能沉沦。

    但是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虞弗策可以花天酒地,出轨不断,她又凭什么为他守身如玉。

    既然虞弗策不能生育,而她又需要一个孩子在虞家立足,她为什么不能李代桃僵呢?

    眼前的男人容貌气质皆出众,无疑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再说了,这里是塞兰达,虞家的手插不进这里,她可以随心所欲,等回了京州,她再想找机会可就难了。

    这无疑是送上门的天赐良机啊。

    念头的崩塌不过是一瞬间,摧枯拉朽。

    梅青黛脸上适时的流露出几许羞涩,她容貌本就极其出众,梨花带雨含羞带怯,是个男人就极难拒绝。

    果不其然,她在男人的眼中看到了几许迷迭。

    这个男人已经上钩了,她心中得意,面上却更加楚楚可怜。

    “我的男友背叛了我,为什么,是我不够好吗?”

    “不,你很好,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我眼中最美丽的女子……。”

    男人抬起她的一只手,低头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那吻如一片羽毛,轻盈至极,然而梅青黛的内心却如山呼海啸,一瞬间溃不成军。

    她清醒的在男人柔情而缠绵的眼神中放纵自己沉沦。

    而另一边虞弗策也在塞兰达最大的销金窟放纵自己。

    他白日赌场纵横,晚上美女环伺,简直逍遥快活到不知今夕何夕。

    塞兰达果然是天堂,他甚至萌生了不想回去的想法。

    一连七天流连,他早已忘记自己来塞兰达是干什么的了。

    这日中午,虞弗策幽幽转醒,昨夜相陪的两名美女早已不知所踪,密闭的房间里,飘荡着纵欲过后的**气味。

    虞弗策只觉得头疼的很,回忆昨夜的荒唐,他倒是觉得找回了些昔日的雄风,看来这塞兰达果然是他的福地。

    摸到手机,他想到昨天梅青黛打了不少电话,他嫌烦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一开机,就接到了大嫂打来的电话。

    “阿策,祖母病了。”

    虞弗策猛的坐了起来:“祖母病了?严不严重?”

    虞家最宠他的人就是祖母,如果祖母走了,大哥会管他很严,他哪儿还能如以前那般逍遥自在。

    “总之不是太好,你和弟妹尽早回来吧。”

    虞弗策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好地方,还没玩够呢,哪想轻易回去。

    “好,我和青黛会尽快赶回去的,这两天祖母那里就劳驾大嫂多看顾些了。”

    嘴上先答应着,到时候他回不去,大嫂也不能说什么,说不定过几天祖母的病又好了呢。

    “我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就太见外了,对了,弟妹在忙什么,我给她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后来直接就关机了。”

    蔚珠嬅十分无奈,这夫妻俩关键时刻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虞弗策愣了愣,“她啊,不太看手机,可能没电关机了吧,她去洗澡了,等她出来我就给她说。”

    蔚珠嬅语气有些怀疑:“你们夫妻俩在一起吗?”

    虞弗策笑了:“大嫂您说什么呢。”

    “也是,你们是出国度蜜月的,找找年轻时的感觉,说不定孩子就来了。”

    挂断电话之后,虞弗策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去了浴室洗澡,把梅青黛完全抛之脑后。

    再出来时,手机上多了三个未接来电。

    虞弗策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眼底难得掠过几抹柔情,他回拨了回去。

    对方应是守着手机,立即就接通了,手机里传出一道娇滴滴的声音:“阿策,你干嘛呢,我给你打了一夜电话你都不接,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你不就是我的女人吗?”

    “讨厌,那你说,你现在在哪儿,我晚上去找你好不好?”

    虞弗策拉开窗帘,大片的阳光蹦洒进来,他下意识眯起眼睛。

    “我在塞兰达呢。”

    对面的声音立即紧张了起来:“你去塞兰达做什么?”

    “出差啊,怎么,你以为我天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吗?”

    “当然不是,我是怕塞兰达美女太多,你被迷了眼,回来就不爱我了呢。”

    男人用温柔的语气诱哄道:“我永远爱你。”

    手机里的女子十分受用,娇滴滴的说道:“阿策,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虞弗策眯起眼睛:“什么好消息?”

    “是一个我告诉你你一定会非常非常开心的好消息,我先卖个关子,对啦,韩英导演的新电影是不是在选女主角,你能不能帮我牵个线呀,如果我能成为韩英导演新电影的女主角,我之后在圈内的路就好走些了,好不好嘛,再说了,就算是你给我的奖励啦。”

    不过是电影的一个女主角罢了,对虞弗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我答应你,说吧,什么好消息。”

    “我再要一个奖励不过分吧?”

    女子的语气带着几分恃宠而骄的意味,这让虞弗策十分受用。

    “只要你的好消息让我满意,十个奖励都不成问题。”

    “我听圈内一个朋友说,nowoon在挑选华国区代言人,您也知道这个顶奢牌子国内多少明星盯着,如果我能拿下代言人,我就是名正言顺的一线了,那些人再也不能在背后诋毁我,阿策,好不好嘛,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虞弗策勾了勾唇:“不就是一个牌子的代言人吗?小事。”

    “那我们就说定啦,谁反悔谁就是小狗。”

    虞弗策倚着落地窗,一脸懒散的往外看去。

    “说吧,什么好消息,让你跟我要了这么多奖励,我倒要看看值不值得。”

    手机里的女人咳嗽了一声,用郑重其事又十分小心翼翼的声音说道:“阿策,我知道你和你老婆结婚这么多年没有孩子,一直是你心底的遗憾,你不说我都看在眼里,但是以后你不用再有遗憾啦,因为我……。”

    女子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怀孕了。”

    虞弗策本来懒散的站着,听到那三个字,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你说什么?”

    女子以为他是太高兴了,就又激动的重复了一遍:“阿策,你要做爸爸了,你开不开心,我刚才要的奖励不过分吧。”

    男人勾起唇角,眸底却是一片阴骘。

    “很好。”

    “你什么时候回来,人家想立即见你嘛。”

    “再等等吧,我忙完塞兰达的事情就回去。”

    话落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虞弗策越想越气,忽然把手机砸了出去:“贱人。”

    这时,房间门被人敲响。

    虞弗策深吸口气,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一脸精明相的矮小男人,在他的身后站着两个身形高大的壮汉,均是一脸凶煞。

    虞弗策皱了皱眉,不悦的看向面前的矮小男人:“你们要做什么?”

    男人从怀里拿出一本厚厚的账册:“虞先生,我们会所的规矩,账单一周一结,现在一周已经到了,您请把账跟我们结一下吧。”

    “急什么,我难道还能赖账不成?”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会所的规矩,谁也不能违背,虞先生,您还是先看看这份账单吧。”

    虞弗策接过账单,越看脸色越难看:“我何时欠过这么多钱了?你们诈骗!”

    男人皮笑肉不笑:“看来虞先生是想赖账了,我们会所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账单上还有您的亲笔签名和指印,就算闹到警局,您也赖不掉的。”

    虞弗策脸色发白,他不傻,隐隐察觉到这个会所给他下套了,在他赌兴最上头的时候以酒精和女人的作用引诱他签下这份高额赌债,利滚利,到最后是一个十分可怕的数字。

    更可怕的是,这里是塞兰达,虞家纵有滔天权势,也鞭长莫及。

    他咬咬牙:“我要见你们老板。”

    男人微笑道:“不好意思,虞先生,我们老板很忙,不见闲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你们老板也要给我面子。”

    男人的笑容里夹杂着几分鄙夷:“就算是各国王室的公主王子在这里欠了赌债,也要按规矩还钱,你、算哪根葱?”

    虞弗策额头隐隐冒出冷汗:“这么多钱,我根本还不起,你们是强人所难。”

    男人上下打量着他,一双眸子里闪烁着诡异的光:“你还不起,但你还有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