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儿惊了。
还真跟楚枫说的一样，这女人有一双跟她极为相似的眼睛。
“爸，你快看……”
姜宝儿扭头想告诉姜宏宇，结果发现自家老爸这表情十分不对劲。
他怔怔地看着那双眼睛，眼圈通红一片，喉咙间发出哽咽的声音。
“小可，小可是你吗？”
小可？俞可？！！
姜宝儿愣住了，这是她妈？！
不会吧，不是说她已经在车祸中去世了吗？
姜宝儿转念一想，不对。当时现场的情况很惨烈，车子完全被烧毁了，还发生了爆炸。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觉得俞可不可能生还，肯定是跟着车子一起被炸成灰烬了。
就连她的坟墓都是衣冠冢。
姜宝儿满脸迷茫地看着她，声音也不觉开始发抖：“你，你是我妈吗？”
那女人原本还垂着眼，拼命想要躲开姜宏宇的钳制，听到姜宝儿的声音，突然不挣扎了。
她看着姜宝儿不停地流泪，什么话都没说，但是这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是俞可，一定是！
姜宏宇舍不得眨眼，怕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怕面前的女人又会突然消失。
他声音发颤，良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这些年，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来见我？”
俞可被他的声音惊醒，口罩下的声音有些闷：“姜先生，请你自重。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直接刺进了姜宏宇的胸口，捅了一个大洞，凉飕飕地漏风。
“姜先生？你叫我姜先生？”
姜宏宇声音苦涩：“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叫的都没这么生疏。”
但是他却无法反驳。
当时事故现场惨烈，所有人都断定俞可死了，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姜宏宇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又因为女儿不得不娶了关梦。那时候他只有女儿一个人了，只想让她好好的，娶谁都是摆设，所以无所谓。
他甚至一度都不像活下去了，女儿是支撑他活下来的唯一支柱。
这个时候说再多自己是被迫无奈都没用，做了就是做了。
他娶了别的女人是事实，伤害了俞可是事实。
姜宏宇缓慢收回手，手足无措站在俞可身边，抿着唇不说话，但是浑身都散发着被人抛弃的颓丧气息。
姜宝儿看着心中不忍：“妈，爸从来没给过关梦半分感情，他心里一直有你。当初是关梦给我用药，又调出了你身上的味道，让我对她产生依赖。爸是为了我才……”
“可是他还是没照顾好你。”俞可再次开口了，声音沙哑：“他让你丢了这么多年，让你吃尽了苦头。哪怕已经找回了你，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是让你受到了伤害。就凭这点，我也无法原谅他。”
这话让姜宝儿没办法反驳。
俞可也心里清楚姜宏宇很爱女儿，但是失职就是失职，他确实疏忽了。
“当然，我也没资格说这些，在你被伤害的时候，我这个母亲也没有出现在你身边保护你，这也是我的失职。”
她说着，就想像之前一样逃走。
但是被姜宏宇和姜宝儿两人一起拦住了。
“不是这样的。妈，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
姜宝儿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爸告诉我了，在我小时候，你为了让我和正常人一样，到处做公益，为我积福，国内外大大小小的佛寺道观都被您拜遍了，您做的不比其他母亲的少。”
“要不是小人作祟，您也不会出事，也不会离开我这么多年。一切罪魁祸首都是关梦。”
俞可声音哽咽：“可是，是我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你只是太单纯了，关梦太坏。没有防备心的好人，斗不过处心积虑的坏人很正常。”
姜宝儿小心安抚着俞可的情绪，将她引入自己的医馆。
说了这么多话，她已经发现了一些事情。
俞可车祸是真的，她应该有车祸后遗症，受过刺激。
而且从第一次发现她跟踪，一直到现在，她都带着口罩，没有摘下过，哪怕是已经被拆穿了身份，都没有摘下过。
她的脸应该也出了问题。
姜宏宇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哪怕俞可不喜欢他，他也舍不得离开。
俞可进入医馆后，心情平复了很多。
姜宝儿才试探着对她道：“妈，当年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是谁救了你？这么多年您一直没找我们，是不是因为车祸受伤太严重，失去了记忆？”
这是她能想到的原因之一。
但是没想到俞可却摇摇头：“没有，没有失去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