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宗政禹任何时候都是一张冷脸,但小禄子就是有种感觉:王爷他现在心情不好!
但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感觉摄政王应该有什么事要说,也没敢走。
果然,过了一会儿,宗政禹又问:“你跟在她身边,可有察觉她有什么不对之处?”
小禄子有些茫然:“奴才斗胆,敢问摄政王指的是哪一方面?”
毕竟,要说希小姐的不对之处,那可太多了!
希小姐那个人吧,她要什么时候在对的位置了,那才不对。
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瞬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来!
宗政禹想想也是,范围太宽泛了,小禄子也没法回答。他便直接问:“可有……什么灵异的事发生?”
他还是认为,现在他认识的希家嫡孙女,跟原来他不认识、仅止于听说的那个希阳,绝对是不一样的。
一个人怎么能在对同一个人的态度上,相隔不到半个月,就如此割裂?
哪怕是帝京第一纨绔,以往也不敢造次到他跟前来。春日宴上,希家混女突然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对他示爱。
他目光锐利,一眼看去,看到了那女娘的忐忑、紧张,甚至眼里还有希冀之光。
想来,做这件事对她来说,也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的。
可自从无妄山后,他能在希飏眼里看到的……
还是有光,但,那是狼一般的绿光。
赤裸裸的见色起意,完全都不带掩饰的!
那个女人才不懂含蓄的那一套,她要是看上哪一个男人的色相了,肯定敢直接问:喂,我馋你身子了,我们睡睡看行不行啊?
不直接扑,是她最大的矜持!
小禄子不明白摄政王为什么会问这个,他认真回忆,谨慎回答:“回王爷的话,奴才跟随希小姐这段时日,并没有发现希小姐身上发生过什么诡异的事。一切,都很正常!”
宗政禹并不意外。
看上去的确是一点儿瑕疵都没有,或者说,附身在希阳身上的这个山精野怪,还是挺厉害的!
他想了想,又问:“在你看来,她是否心悦本王?”
这个问题,让小禄子感觉脖子凉飕飕的,感觉已经架上铡刀下面了似的!www..cc
他该怎么回答?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宗政禹又道:“说实话,本王不怪罪你。”
尽管听起来不冷不淡的,小禄子却感受到了千斤之力压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不敢犹豫,他老实回答:“以奴才看来,希小姐似乎……对开药铺医馆的兴趣,远大于儿女私情。”
宗政禹气息一冷,道:“直说,本王不要模棱两可的说法!”
“是!”仅仅是这么说,摄政王心情就更差了,小禄子差点给跪了,忙不迭答道:“奴才认为,希小姐对王爷,大概……大概是没有心悦的!”
说完,他后背已经冒冷汗了。
总感觉这话说出去,似乎打碎了什么!
事实上,的确是打碎了什么。
他打碎的,是宗政禹一直以来认定的事实,戳破的,是宗政禹看希飏之时、隔着两人的那层朦胧面纱!
有一瞬间,宗政禹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应该想些什么,或者说,这瞬间他脑子一片空白!
他断断续续的、缓缓问出来:“所以……她是真的……并没有爱慕本王……不是……欲擒故纵?”
小禄子觉得自己有罪!
为什么这么困难的事,要让他来面对?
这要他怎么回答?
说是?
万一摄政王一怒之下把他杀了呢?万一盛怒之下,连希小姐也一起杀了呢?
要知道,希小姐先前向摄政王示爱,可如今却毫无留恋,甚至摄政王附带的一切,都比摄政王本人要更吸引她一些!
她的示爱,说白了就是撒谎。
希小姐,欺骗了摄政王、玩弄摄政王的感情!
当初摄政王不喜欢希小姐的时候,希小姐公开示爱;而如今摄政王喜欢希小姐了,她却表示没那回事?
凭良心说:希小姐这做法,也太不厚道了!
得到手就不珍惜了,呸,渣女!
当他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宗政禹总算开口:“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小禄子躬身行礼,弯着腰往外退。
在出了门槛,抬头关门的那一瞬,好似看到了摄政王失落的神情!
他不敢多看,连忙把头低下去,迅速把门给关上了。
因为希小姐并没有爱慕王爷这件事,王爷很失落、很难过?
这个问题,去了丞相府后,小禄子还在纠结。
丹霞苑。
希飏额头上还缠着纱布,回来后也没去探望希道清。
如今希道清的病情,已经是李太医可控的了,所以她不去都没什么问题。
现在她必须演好伤患的角色,额头上还缠着抹额一样的白纱布,回府的时候也是让以诚抱进来的,看上去十分虚弱。
但回了丹霞苑后,她就放飞自我了,钻进书房里继续她的大业:“终于完稿了!以真,把这个送去给万大掌柜,让他在两日内提出修改意见,如果没有就按这上面的办。”
这次出门,药材的进购没谈成,好在万喜也没事,磕磕碰碰那点伤不影响大局。回头她还得重新找个时间,去谈进货的事。
以真出去后没多久,小禄子就回来了,过来给希飏奉茶,欲言又止。
“怎么,便秘了?”希飏瞧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整理手上的那些草稿,随口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我又不会堵住你屁目艮,让你吃回去!”
小禄子:“……”
咱就是说,希小姐说话能稍微收敛亿点就好了!
本来还在说还是不说之间迟疑,但想了想,他还是道:“希小姐,奴才认为您应当有个心理准备。”
“嗯?”希飏抬起头来看他,问:“什么心理准备?”
小禄子瞧了她一眼,抿了抿唇角,斟酌了用词后,才说出口:“老实说,不仅仅是摄政王有此疑惑,奴才也是想不明白。奴才见您对摄政王并没有爱慕,可您为何要在春日宴上当中示爱呢?”
希飏有些讶异:“你应该不是第一天疑惑,突然才问,莫不是……宗政禹跟你说了什么?”
小禄子觉得,不管以后如何,反正摄政王已经把自己给了希小姐,那自然是要为希小姐尽忠的,所以他说了实话:“摄政王问奴才,希小姐近段时日可有发生什么灵异之事!”
希飏:“……”
得,真把她当妖魔鬼怪附身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外头却吵吵嚷嚷的。
“希阳,你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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