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姬流云想问的问题，云禾心中多多少少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姬道友但说无妨。”
“萧无羡萧道友之死.道友可知何人所为？”姬流云试探着问道。
果然。
云禾心中暗道一声，面上却露出几分疑惑，紧接着又是一板，沉声道：
“姬道友此言何意？”
见云禾面露不快，姬流云赶忙解释道：
“云道友莫要误会，只是黄泉老祖出关后曾问过紫衣真君，而紫衣真君只是说，当时有一名四阶中期的渊族修士追杀卫道友与萧道友二人而去。此外，当时也有人瞧见，云道友你也是逃往了同一个方向。”
“云某虽然有些手段，但姬道友莫不会以为，云某能对抗四阶中期的渊族吧？”云禾反问道。
姬流云也知道自己问的这个问题非常敏感，搞不好便有可能给云禾树一个大敌。
但当时之事虽然乱，却依旧有不少人看到这一幕，而这一点是怎么也无法避开的。
不过只要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会明白，四阶中期的渊族追杀，与云禾一个忙着逃窜的元婴初期修士何干？
卫海元与萧无羡二人，定是死于这名四阶中期的渊族修士之手。
姬流云陪笑道：“姬某自然是相信道友的。事实上，大部分人都不会将‘视线’放在道友身上。只不过”
“如何？”
“只不过酆都城的黄泉老祖，乃是出了名的行事随心，杀伐狠辣，保不齐会将怨气发泄到道友身上。”姬流云面露些许凝重。
这话，让云禾也不由地蹙起了眉头。
但不可否认的是，姬流云说的话很在理。
除了“天尸蛊”外是没有任何人或者事物可以证明，卫海元、萧无羡二人乃是死于云禾之手。
而“天尸蛊”与他还有“合作”，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事实上就算是它说出去，与渊族合作密切且非我族类的“天尸蛊”的话，也没人会相信。
但问题是。
修仙界中，性情乖僻的元婴修士，做事情就一定需要讲究证据？
不，不需要！
实力越强的修士，做事便越不需要所谓的“证据”。
我想杀，我便杀了，如之奈何？
所以，若黄泉老祖真的将此事“迁怒”于云禾，那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多谢道友提醒。”
想明白了個中缘由后的云禾，朝着姬流云行了一礼。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姬流云连连摆手，“说来惭愧，姬某如此相问，也是因为姬某有所求。”
“哦？”
这一次姬流云也没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道：“不知，云道友可愿做我‘百晓楼’客卿长老？”
此言一出，云禾便露出了恍然之色。
原来在这里等他，先前都只是铺垫啊。
姬流云看到云禾恍然的表情，讪笑一声解释道：
“我等也知晓道友之身份，乃是那武国冰仙阁太上长老，然我百晓楼本就不属一方势力也不参与纷争，故而在我百晓楼并不限制‘客卿长老’之身份。”
云禾瞥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后再次开口，“若那黄泉老祖真迁怒于某，百晓楼还能为我区区一介元婴初期修士对抗一名元婴后期大修士不成？”
这一问，便直接问到了问题的关键。
姬流云也并未马上就给出肯定的答案，只是说道：
“云道友切莫妄自菲薄，道友之能岂是普通元婴初期修士可比？至少姬某自认差道友远矣。”
顿了顿，他继续道：
“至于道友所问，我百晓楼自然不愿与黄泉老祖为敌，然道友本就不是黄泉老祖之敌，只是可能会被迁怒的对象。”
“只是如此，我百晓楼，纵然在元婴后期修士面前，也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见他这番自信模样，云禾倒是有些意外了。
对于百晓楼，他虽然说不上有多了解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百晓楼乃是东境最大的情报势力，在百晓楼中元婴修士并不算少，然而却并无元婴后期修士才对，面对黄泉老祖能有这么硬气？
读到了云禾疑惑的姬流云再次一笑，“道友可知‘胜半子’？”
闻言，云禾一怔，“可是那位自称前知五百载后晓五百载的‘胜半子’？”
这不是编纂那诸多“榜单”的狂士吗？
对于此人，云禾的了解也仅限于那些榜单。
不过从那些榜单上排名会随时变化就不难看出，这位“胜半子”之能，绝对极为了得。
当初他的灵蜂才刚完成蜕变，那“灵虫榜”上的排名变出现了变动，对于如此能力，云禾最终只能归咎于这位“胜半子”极为擅长卜算之法，否则便定然是上界之人！
否则，哪怕是元婴后期的修士，云禾都不认为对方拥有这般能力。
“正是。”姬流云脸上浮现出几分自得，“这位‘胜半子’便曾是我百晓楼的‘百晓生’。”
“百晓生”乃是百晓楼每一任掌权者的尊号。
而云禾则捕捉到了其话语中的关键。
“曾？”
“的确，‘胜半子’前辈曾是我百晓楼上一任‘百晓生’，已然有着元婴后期的顶尖修为，只是为寻突破之机而卸下了‘百晓生’一职。”
突破之机？
云禾心中微动。
既已是元婴后期修士，再想进一步，那便是.化神！
百晓楼这位前任“百晓生”竟有尝试冲击化神的可能？
这无疑是令云禾心中颇为震动的。
他小许迟疑后，问道：“那这位‘胜半子’前辈他”
姬流云无奈地摇摇头，“最终结果如何无人知晓，而‘胜半子’前辈已然离开我百晓楼，八百年之久。”
八百年.
云禾砸了砸嘴巴。
寻常元婴修士寿元千载，像木牙子那般修炼了增加寿元功法修士，或可多活几百年，但八百年.太久了。
就算那“胜半子”天资卓绝两百岁凝婴，那修炼到元婴后期时也至少是四五百岁了，再消失八百年，恐怕已经.
‘等等。’
云禾忽然想到，若对方已然坐化，那为何他身上的那些榜单还会继续变化？
这岂不是说，那‘胜半子’未必坐化？
此人成功突破化神了？！
可若是成功突破，又为何不出现？
连百晓楼的人都不知晓其现况。
对于此人，云禾心中升起了极大的好奇，对于其现况如何，又为何能及时地改变诸多榜单变化的能力，又颇为好奇。
“看来道友也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关键。”
姬流云注视着云禾的神色变化，便明白他想到了个中关键与缘由，所以继续道：“故而，我百晓楼虽不争，但诸多势力亦与我百晓楼交好，并不仅仅只是因为我百晓楼之情报，我百晓楼就算是在元婴后期修士面前，也有一些面子与底气。”
若云禾真是黄泉老祖的敌人，那百晓楼也不可能冒如此风险而招揽于他。
但若只是有被迁怒的可能，那百晓楼便没什么顾虑了。
“此次人族与异族之战，是危险，亦是机遇，道友法力通玄，却少了根基。若道友愿意担任我百晓楼客卿长老一职，无需脱离冰仙阁，而我百晓楼也定然会为道友的每一次收获与贡献，都争取到最大利益。”
“道友以为如何？”
这句话翻译过来，便是说云禾虽为元婴初期修士，但背后却只有冰仙阁这么一个曾经只是结丹宗门的实力作为依仗，这在别的元婴修士眼中与散修无异。
若是寻常时刻，元婴散修会比宗门元婴更被人忌惮。
因为宗门元婴总有后顾之忧，可散修行事却无所顾虑，也更令人不愿招惹。
可随着“人族修士联盟”逐渐趋于成型，必然会成为各方势力所争夺的对象，像云禾这般没有背影的修士，想要在众多元婴修士中争取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利益，怕是一件难事。
但如果加入百晓楼，有百晓楼作为靠山，那不少事情便会方便很多。
此次他的贡献能换到整整四瓶“暮光丹”，便是最好的证明。
云禾自然能听明白姬流云的言下之意，他问道：
“那不知，这所谓的‘客卿长老’，需要承担什么责任？”
既然想要获得好处，那必然就需要付出一些东西。
姬流云一笑道：“我百晓楼不似宗门，管制松散，况且道友乃是元婴修士，自然也不可能强制道友做任何事情，只需要道友在一些关键时刻，能为我百晓楼提供些许帮助便可。”
‘些许帮助.有可能真只是一丁点的帮助随手之举，但也有可能就是要拼死一搏了。’
对于姬流云没有说死的话，云禾也不深究，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此事于云某而言并非小事，云某也不可能立刻便给道友答复，容某思量些时日，如何？”
云禾也没法现在就给出答复。
“理当如此。”
而姬流云也表示理解，他询问道：
“道友所需之物，姬某会在第一时间申请，但应当也需要些时日，不如我等便以此为期限如何？”
“善。”
这一次云禾没有拒绝。
姬流云立刻便唤人给云禾安排住处。
在这启灵城中，百晓楼之住处绝对比一些出租的洞府好得多。
对此，云禾同样没有拒绝。
跟着百晓楼的侍者，云禾来到了百晓楼这座高楼后的一处僻静宅院之中。
此处灵气不俗，而且属于百晓楼地盘，安全自是无虞，但云禾还是习惯性地布下了一些阵法。
来到宅院最深处的修炼室中，云禾取出凝脂冰清莲盘膝坐上，也不浪费时间，便开始修炼，法力于其体内运转起了大周天。
同时，他也在思索权衡成为百晓楼客卿长老的利与弊。
他不得不承认，相较于别的势力，百晓楼的确是最为“闲散”的势力。。
但不管怎么说，一旦选择加入，哪怕只是以客卿长老的身份，都代表着必然会介入到一些原本与他无关的纷争之中。
不过于他而言，若是加入百晓楼，那今后关于情报方面的事情，便不再需要他过多操心。
比如说，
他所需要的四阶妖兽精血或许便可通过百晓楼的渠道获得，最不济也能通过其渠道获得一些妖兽所在的位置。
除此之外，他还能通过百晓楼的渠道知晓各种他所需之物，丹方、阵道之卷等等诸如此类。
思索再三，云禾心中有了决断。
————
PS：因为年末，家里办年酒从早上忙到晚上十来点才终于收拾完，实在是抽不开身，所以码字时间太不稳定，不过这一章算昨天的，明天除了要出门去喝年酒应该就没什么事情了，争取多码点字，抱歉，鞠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