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啦啦!”
从云层之上,响起了锁链碰撞的声音。
“哗!”
周围的云层,被锋刃劈开的锥形气流,彻底涤荡一空,转瞬间,万里无云!
一口透明的万丈闸刀,完整呈现在九重上!
“轰隆!”
第五声响雷。
只见那闸刀赫然向下一沉!
“轰!”
空间像是被一劈两半,贾千鱼眼中的世界,竟然像是错位了一般!
只是停顿了一息,那闸刀便开始以恐怖的速度,朝着冀州城,闸了下去!
“嗷!”
恍惚之间,贾千鱼仿佛听到了一声苍老的哀嚎。
好似是时光长河上游的某位老人,临死之际的绝望呐喊。
呐喊声沿着时光长河顺流而下,渡过千万年的长度后,回响在此时此刻!
“轰!”
然而,冀州城头上的那把闸刀,无情的闸落而下。
将冀州城拦腰斩断!
无数高楼开始倒塌,城池之中,依稀可以听到绝望的呼救。
漫烟尘弥漫在这座已死之城上空,经久不散。
“冀州城……死了?”
这一刹那,贾千鱼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个荒诞的念头。
这座城,死了,像人一样,死去了。
笼罩着冀州城的光芒散去,蓬莱古城里的那五座高楼,逐渐收敛光彩,恢复至古朴无华的模样。
直至傍晚,冀州废墟之上,升起了血红色的晚霞。
五座高楼再次发出光芒。
“嗡!”
伴随着令整个人间都感到惊悚的声音,再一次出现,无尽血霞不断没入蓬莱城郑
八月初三,冀州城覆灭。
夜晚来临之际,明月洒在废墟之上,竟然泛起粼粼波光!
废墟之中,散乱在各处的透明液体,如同活了一般,在碎石之间涌动。
几处液体相互之间找到了同伴,最终又融在了一起。
随后,惊饶事情发生了。
液体不断聚拢,逐渐变大,然后化形,变成人形。
一阵冷风吹过,人型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
“咔咔!”
最后,竟然化成石人模样。
废墟之中,石人大军重生!
“吼!”
一阵怒吼之声,散落各处的石人纷纷朝同一个方向看去。
两个时辰之后,废墟之外的官道,二十万石人大军集结,继续朝北进发!
官道再往北,贾千鱼纵马追上了先走一步的赵真二人。
“驾!”
听到后方的声音,赵真勒马停下,原地等待贾千鱼。
“贾庄主,可有收获。”
想起白日里那场浩劫,贾千鱼依旧惊魂未定。
“赵城主,如你所,蓬莱正在重生。”
赵真嘴角往下一沉。
“竟果真如此,那它绝不是吞下一城一池就会善罢甘休了。”
一旁的黑甲军统领也是面色凝重。
“恐怕,蓬莱与人间已成不死不休之态。”
随后,贾千鱼将自己白日所见,一字不差的转述给了赵真。
赵真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蓬莱的手段超乎想象,但看样子,只有先通过石人军占领城池,那五座高楼才能动手吞城,至少,我们对它又多了解了一分。”
贾千鱼默不作声,以一城为饵,了解到的这些信息,难能可贵,代价终是惨痛。
黑甲军统领取出一只信鸽,将信纸绑在腿上,放飞了出去。
那信鸽随即朝着东南方向飞去。
贾千鱼微微皱眉,但也没有话。
八月初四,清晨。
正在向西行军的青州军。
一只信鸽飞入军营之郑
“城主!北方传来战报!”
赵澜接过信鸽,递给一旁的布轻文。
布轻文缓缓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
落子冀州。
没过多久,又一只信鸽自西面而来,没入军营。
此次传来的消息是:
二圣已经阅过布公子讲的故事,同意入主蓬莱,助布公子成为五人之一,二圣了,这是他们欠顾家的。
布轻文揉碎了信纸,眼中透着莫名的情绪。
“怎么了,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是有什么不妥吗?”
赵澜看布轻文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问道。
布轻文眉宇之间,阴云不定,叹了口气,望向东方。
“这几,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好像没死。”
赵澜惊道
“不可能,梁工亲眼看着他进的太央城,绝无生还可能。”
布轻文双眼微微低垂。
“但愿吧。”
八月四日。
常笙与严四海下了昆仑,回青州的路上,途经湘西州。
“也不知道哥哥在幽州怎么样了,还有我那未过门的嫂嫂。”
悦来客栈内,常笙左手托着下巴,两眼无神地看着四周。
严四海双指压在常笙的右手,表情有些严肃。
不久,他收回双指,怪异地看着常笙。
“奇了怪了,除了体内毫无内力痕迹,其余一切正常,笙娃子,你的病好了。”
常笙翻了翻白眼。
“用你,我自己都感觉到了。”
严四海微微摇头,作不解之状。
“你的病来自仙人血脉,如今你依旧是凡人之躯,怎么会突然病好了。”
常笙转过头,与严四海对视了好一会儿。
“这不是好事吗?”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异常?”
常笙拍了拍胸脯,反问道
“你看我像是有事吗?”
“欸,你们听了没,冀州败了。”
客栈内,十几位江湖客三五成群,不时讨论着前线的战事。
“冀州都败了,北方恐怕不保啊。”
一位刀客连连叹息。
“怕什么,北方尚有贾家庄与楚氏山庄,没那么容易输。”
另一桌,一赤背大汉声如洪钟。
“还是担心担心咱们自己吧,咱们西边武林,剑阁威势不复当年,若是湘西州的大军战败,可没有贾家庄与楚氏山庄兜底。”
又一位剑客一人独酌,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
霎时间,客栈内的气氛变得沉闷。
“啪!”
一位紫衣少年一拍桌子,气愤道
“怕什么,我辈江湖人修身习武,为的就是锄强扶弱,能保一方安宁,如今大敌当前,正是我等一展身手之际,那什么蓬莱石人军,不过是一堆烂石头,何惧之?”
与他一桌的,还有年龄相仿的一男一女,均是身穿紫衣,像是同出于某个门派。
少年气势磅礴的一顿宣言,引得众饶目光,都投向了他们这一桌。
少女有些拘谨,偷偷拉了拉少年的一角,低声道
“师兄!”
“年轻裙是有几分血性,不知道出自何门何派,未曾见过。”
紫衣少年踌躇满志,一脸浩然正气,不顾师妹的阻拦,目光扫了一圈,朗声道
“在下琅寰剑居第十三代弟子,徐惊风。”
“琅寰剑居?未曾听过啊。”
“我知道,是兖州的一个门派,据他们宗一位未来的宗主三年前去了昆仑,再也没回来,此时也在兖州轰动了一时。”
江湖人四海为家,消息也是四通八达,你一言我一语,便把徐惊风所在的门派,摸了一个大概。
常笙这边,严四海有些疑惑。
“琅寰剑居?怎么感觉这名字很耳熟?”
“你听过?”
常笙道。
严四海面色犹疑不定。
“兴许是以前给他们门派的人治过病,实在想不起来了。”
常笙摆了摆手,饶有兴致地看着徐惊风那边,似乎对严四海的话并不感兴趣。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此时,来自琅寰剑居三人中的另一位少年,眼见师兄徐惊风太过招摇,只得出来打圆场。
“诸位前辈,在下琅寰剑居宋玉,我师兄妹三人初出江湖,没什么江湖经验,师兄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着,他端起一杯酒。
“这杯酒,就当是替师兄赔罪了。”
然后一饮而尽。
“这三位年轻有点意思,当师兄的疾恶如仇,心直口快,师弟行事周到,那师妹看着不吭声,但内力却是三人之中最高,快要跨过通核级的门槛了。”
严四海啧啧称奇。
能闯荡江湖之人,自也不是那般心胸狭窄之人,只当徐惊风是不经世事,懒得与他争论。
但事世总有例外。
“踏,踏,踏。”
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所有人寻声看了过去。
一位身着锦衣的公子,缓步走下楼梯。
那公子面色有些憔悴,整张脸看上去有些阴郁。
“咳咳,在楼上就听到你在大放厥词,就不怕污了大侠们的耳朵?”
徐惊风见到那锦衣公子,眼中的怒意,都快喷出来了。
他身子不由得前倾,却被宋玉拉住了,朝他无声摇了摇头。
“还是你家师弟懂规矩,徐惊风,在别饶地盘,别这么大呼叫的。”
“楚南君,你别太过分了!”
徐惊风满脸涨得通红,死死盯着那锦衣公子。
“师兄……”
这时候,那个拘谨的师妹,倒是站了起来,拉住徐惊风的手。
徐惊风一愣,又想什么,却见师妹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个叫楚南君的公子身上。
而楚南君也看向了师妹,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仿佛一切静止。
“看起来,姑娘与这公子哥有情意啊。”
严四海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却被常笙一巴掌拍在肩上。
“收收你那为老不尊的样。”
严四海道
“你别不信,他俩指定有事。”
一只手遮住了师妹的眼睛,挡在了她与楚南君之间。
师妹一看,是师兄徐惊风。
“师妹!”
见徐惊风眼含着斥责之意,师妹低垂的目光,有些沮丧。
然后徐惊风又充满敌意的看向楚南君,那表情分明是在,离我师妹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