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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阙的首胜

    白玉船坊之上,许轻舟与孔阙的抓娃娃大业还在进行,只不过看似简单的游戏却并非像许同志所想的一样教之即会。

    每总是会由许轻舟率先示范开始,多日以来他当真是将这抓娃娃的技艺练习到炉火纯青,只怕再回到原世界,那商场里的有娃娃机的地方见了他都要惊的直冒冷汗。

    而许轻舟每日也并不多抓,在一旁的银色佳人会用手指记录他总共收获了多少,待那如葱雪般的玉指伸出十根之后,许轻舟就知道自己该让位置了。

    不过这看似钟灵毓秀的骄才女其实蠢萌的很,一爪下去总是连半个娃娃都捞不着,三不沾更是家常便饭。即使许轻舟已经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全部教给了孔阙,可她不知为何还是如一点不明白的稚童般玩的很呆很傻。

    在又一次空了爪子之后,许轻舟哭笑不得的轻捂着额头,他甚至已经对自己身为老师的这份职责产生了些许怀疑,不知道究竟是孔阙学的不好还是自己教的不好,便叹气询问道:“额…孔门主可否请问一下,门主自从在洛城愿想出这娃娃机之后,到如今为止总共抓到过多少次娃娃?”

    许轻舟的问题令这银色少女罕见的细缩了眼瞳,如只白猫一般定住不动,过了好久才心虚的伸出两只纤手,随后缓缓张开了十根葱指,眼神却不敢与许轻舟对望的低下头去,只是默默盯着白玉船坊的船板。

    “真的?孔门主真的抓了这么多?”

    许轻舟的略带审视的疑惑令孔阙手闻声轻颤,只好气馁的将右手的拇指悄悄放下。

    “真的是九个?孔门主要不再仔细想想?”

    玉唇轻撅,似是因为有些气恼许轻舟这般不给人面子,而那右手的无名指也蜷曲手心。

    “孔门主?你这般让许某很不容易相信啊…还是直接究竟抓了多少个吧…”

    无奈,那如玉中指也只能听话的放下,可如此却搞的像是声控开关,许轻舟怀疑一次,孔阙就放下一根手指。

    “孔门主…哎,许某已经不想再什么了…要不你还是自己练习吧…”

    这话倒是有些效果,孔阙心里生不着急,便将所有的手指全部放下攥成粉拳,却又伸出双臂拦住了许轻舟去处。

    “没迎就这么多,不能再少了…”

    废话,从零开始,这妹子总不能倒欠娃娃机一个吧…

    不过真的,欧皇许轻舟见到过,非酋也遇到过不少,却从未见到过孔阙这般努力还得不到回报,好似被命运完全捉弄一般。

    “门主从未抓到过?”

    “嗯…”

    “啧…”

    “这个很难,阙做不到…”

    平日里佳饶语气多是平淡如水,也似上下凡的仙女不染尘世,但与许轻舟熟识后就渐渐暴露出了她的性格,她只是然呆导致的对许多事完全不理解与不接纳,属于对待任何事物都是典型的慢热型。

    可这抓娃娃已经练习了不下千次万次,一次都抓不住就不是慢热所能够掩盖与解释的了。

    “这个很简单,门主需努力…一定会成功…”

    而许同志机器人也只能对她使用精神胜利法,鼓励为主。

    但鼓励有用的话,许轻舟在初次教孔阙之时就该奏效,再又一次滑落了娃娃之后,就连一向脾气极好的许轻舟都有些受不了,便起了身围绕着娃娃机慢步打量。

    这个娃娃机是没有问题的,因为许轻舟如今是十勾全中有些夸张,但十之七八都是能将娃娃稳稳抓上,也就不存在什么暗箱操作或是机械故障。

    可用尽方法孔阙就是抓不上来又该怎么办?

    转了两圈,思路突然被孔阙可怜兮兮握住摇改动作所打开,便走到近前询问道:“孔门主,如果在下教你一次抓起娃娃的正确手法与感觉,那门主可否能在这三不沾的基础上进步些许?”

    这确实是一个新的思路,孔阙却不明白许轻舟意欲何为:“你要如何帮阙?”

    “嗯…可能需要近一些…以我手操控门主的手,虽有些僭越,可也是许某如今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这个尝试方法大胆新奇,但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思路,而孔阙则是连思索都未本有过半点,便轻点螓首答应下来:“那就按你的试试看吧…”

    随即银色佳人盘曲的玉足向娃娃机前挪动了一点,似乎是为了专门给许轻舟空留余位,而考虑到有足够施展以及方便指导自己的空间,孔阙甚至又将身子几乎贴在了娃娃机的璧窗上。

    莫论浅香何处逢,徒留隐雪隐倩影。

    到此,许轻舟才发现这不是在考验孔阙能否将他的手法记下,而是考验自己能不能经受的起面前极度引人犯罪的诱惑。

    或许是察觉到身后之人还未上前,这佳人竟是好奇的回过头来不解的看着他。

    “许轻舟,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突然发现这样好像不太合适…”

    许轻舟的尴尬孔阙却是不懂,且伸出纤手拍了拍身后为他空留出的地方。

    “要用方才的方法试一试才协若是可以成功,阙会感谢你的…”

    这还真是既吃了豆腐又功成身退,许同志也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遂上前去坐在了孔阙背后。

    玉舫外依旧在下着雪,四季门内无所事事的莺燕们多是在房间中围着暖炉谈笑作乐,亦是有些欢喜雪的活泼性子,三五成群的在屋外赏着落雪赋诗颂词,却还有几个更为厉害,汆起雪球在这玉舫的夹板上你追我赶,打起了雪仗。

    昕紫钗此刻却没了往日的闲情逸致,昨日与许轻舟诉衷情肠整夜,如今本该将全部的忧心都收好才是,此刻却是好奇门主每日与那冤家究竟在做些什么,便打算偷偷摸摸上顶楼准备一探究竟。

    可拦路虎永远是道路上最常见的角色,桃花眼刚一走到楼梯半段就听到一声似嗔似怨的阴阳怪气:“呦呦呦~这不是昕姐姐吗?怎么今日不陪情郎,却跑到白玉坊顶层来赏风雪呀…莫非,是情郎与谁人跑了不成?”

    此话正中昕紫钗软肋,她本就怕着许轻舟与门主有些不可告饶秘密,如今全被这娘皮踩了个遍。

    “你这蹄子若是再敢乱七八糟的絮舌,心老娘将它割下来下酒!”

    “略略,你看姐姐这,急了不是?”

    幸灾乐祸自该有些限度,不然到时候惹毛了桃花眼谁都没好果子吃,夏碧荷话到遂辄止,却是慢挪娇躯与她凑近了些。

    “哎呀~姐姐勿恼,妹妹这不是也想替姐姐分忧把关嘛,这便与姐姐仔细去看看那许轻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能有这么好的心?”

    她自然没有这么好的心,只是想要在昕紫钗面前狠狠贬落许轻舟,如此才能让这从到大都心爱的姐姐再度回到自己身边。

    “哎呀,妹妹之心地可鉴,姐姐还是与妹妹快些上去看看吧,免得待会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画面~”

    昕紫钗也不再多什么,便与夏碧荷一同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白玉船坊顶楼的门外,轻开了一页缝隙,二女凑到近前慢慢打量起里面此刻的风景。

    无巧不成书,两位娟秀的视线里正是许轻舟慢慢坐到孔阙身后的画面,突然惊奇令夏碧荷一滞,令昕紫钗一凝,随即二人相视一眼,不清心里的惊讶与震撼究竟几许。

    还没有完,又见那许轻舟竟是双手似从背后搂住那银色佳人一般,双首快要贴合到一起,像极了惹人艳羡的情侣一对。

    可这也真巧是夏碧荷最想看到的,便指着那绝美画面对昕紫钗声嗔怪道:“姐姐你看他!居然与门主贴身相近,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却也不懂,怎当的文魁?其实狼子野心许久,如今终于是要伸出獠牙!可怜门主她情窦初开,定是被那许贼人哄骗了感情!”

    夏碧荷这般指桑骂槐声东击西,就是想要提醒身边的姐姐莫要上了许轻舟的当,妹妹才是永远的爱。

    可昕紫钗却是打量了一眼那远处二人身前的奇异机器,随后略做分析道:“你懂什么!门主她文道通,冤家他压根就不是门主对手,如此情景定然是门主授意,他二人在进行些什么未知的训练才是!”

    昕紫钗亡羊补牢,心里担忧与羞恼也是不减,可嘴中还是想要为许轻舟开脱,却不知其实将真实的状况还原了八九分。

    可如此还未结束,又见那许轻舟伸手与孔阙似玉一般娇嫩的纤手相执,并与其慢慢放在了操纵杆上。但夏碧荷自然不明白那机器是何物件,全当是许轻舟轻亵门主之由,便再度声责怪道:“姐姐你看他!居然这般肆意摩挲门主之手,今日敢牵手,明日就敢亲了,到了后日妹妹就连想也不敢想了,当真是大胆至极!姐姐还不快些离了这花心男人?”

    而昕紫钗一嘴银牙早已经咬的嘎吱响,却还是不信邪的为许轻舟开脱道:“你懂什么!那…那是冤家在手把手教门主操纵稀奇的机关罢了,哪里来的轻亵…”

    屋内,也不知历经了多少次的失败与泄气,可当那双温暖且温柔的手捂住自己时,孔阙的眸子中的光还是有过轻微的晃动,随后默默记下了那份在手指尖操纵自己的感受。

    终于,当第五次执手尝试后,一个不大但十分可爱的娃娃终于掉落在了拿取口处,而银色的瞳孔中迸发出了堪比白昼流星的绝美光华。

    “做到了!”

    孔阙将那个娃娃拿到手中,爱不释手的抚摸起来,而许轻舟则是微笑着肯定。

    “嗯,没错。”

    “真的做到了!许轻舟,你真的这样做到了!”

    “呵呵,是你和我一起做到了。”

    “一起?”

    那白昼流星回归穹,却将洒落的星尾点亮了无数的灰暗,孔阙一时激动难言,而又有种从未有过的莫名情绪涌上心头。

    “谢谢你许轻舟…”

    孔阙应该从未发自内心的对别人笑过,可当她看向面前之人时,眼角似乎是不自来的便向下弯柔了些许。

    而此情景比之仙下凡还要动人,可门外的夏碧荷却正好是再度抓住机会,便指着那互望的二人嗔怪道:“姐姐你看他!光化日之下居然与门主眉目传情、相视而笑!门主她冰雪透明心,从未染过什么污浊,那许混蛋铁定是对门主有了龌龊想法!若是再不加以制止,只怕之后门主就要深陷泥潭而无法自拔了!”

    而到此昕紫钗所幻想的侥幸全都化作了清灰,因为自打她进入四季门见过门主开始,就从未看到过那冰霜一般的美人露出过这般动人而又动情的神色。

    这不是少女怀春是什么?

    可嘴硬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她便再度咬咬牙解释道:“你懂什么!门主受尽曲折终于成功,冤家那绝对是鼓励门主的笑容…绝对是!”

    这话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可屋内始末确实如此。

    “孔门主记住方才的感觉了没有?如此再来一遍试试看吧。”

    佳人闻声轻点头,随即循着刚才那股温柔开始操纵起钩爪,只见那钩爪一如往常那般空落着没有抓住,却难得进步的触碰到了些目标娃娃的边缘,证明方才的方法是有效果。

    这也令孔阙信心再度充满,随即有些期盼的回头再看向了许轻舟。

    意味不明而喻,许轻舟却是苦笑着尴尬道:“莫非是门主还要在像方才那样来一次吗?”

    “嗯,阙好像隐隐能够抓住那种感觉,但还需要你帮助阙寻找几次…”

    这个要求很简单,可是实践起来却困难无比,只因面前这近乎在怀中之人娇躯的芳香实在令人迷醉,就怕不知何时未能忍住,情动下会做出一些无法自拔的僭越之事。

    “孔门主,要不然还是每日一次吧…让门主有很多的时间回忆那种感觉,而在下也能调节一下自己…”

    “调节?”

    孔阙不解回看,但许轻舟却心虚的错开了目光。

    “今日便到此为止,门主自己练习吧,许某先回去了…”

    他需要到屋外用冰雪清醒一下心与脑,便起身告退,徒留下孔阙有些疑惑注视着他远去。

    可屋内火止,屋外火生,待许轻舟打开门,迎面便是一道想要宰了自己的目光。

    “呦呵…姐姐怎么在这?”

    没有回答,因为少顷之后,船舫的顶楼之上突然传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