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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兰的心话

    人影随芳香离去,空留呆住的许轻舟杵在原地不知所措,心中真如同翻江倒海般一时亦是不晓得如何是好。

    若是隐晦的话语,暗示的眼神,那许轻舟完全可以借用低情商与直男癌搪塞过去。可这般贴身强吻,已经是将那份压抑在心底的感情完完全全的暴露在许轻舟面前。难道还指望着,是这大姐一时没能注意而突然踩滑了雪,又正巧许轻舟在前接住了她,所以二人“意外的”跌碰着导致唇唇相接?

    很可笑的借口…

    但他的呆滞也未持续太久,因为身后的屋子里传来了江月的呼唤声,他只好微微摇了摇头不再去多想,转而向回走去。

    门被轻声合上,方才的一切风月梦幻全都锁在了门外,榻上人似羞似忧的以被褥遮着娇躯,有些惊奇的询问他道:“坏胚…方才外面是何声响?”

    “…没什么,只是风吹过轻动了门扉罢了…”

    许轻舟随意找了个借口,接着便褪去披风回了床上,而身上的冰冷瞬间又被柔软而炙热的馨香所温暖。

    或许是因为方才的画面与此刻眼前的少女几近相似,所以能够部分重叠起来,许轻舟伸手摸了摸仓鼠的脑袋有些迟疑道:“月…若是你姐姐知道了我们在这里这般…会不会生气?”

    可江月却是丝毫不担心的摇头道:“姐姐为什么要生气?坏胚与月的婚事就是姐姐亲手促成的,姐姐肯定是想让我俩快些在一起呀!”

    “是…这样吗?”

    眼见心上人从屋外回来之后便好似在想什么事情而入了迷,仓鼠又凑近趴在他胸口疑惑不解道:“坏胚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方才的事又怎能与江月出口?许轻舟只有强迫自己不再多想,随即对着眼前的娇容微微一笑:“呵呵,没什么。色已经彻底深了,月还是快些休息吧?”

    可仓鼠初为新妇,如今正在最痴缠的女儿家时候,又岂能这般轻易放过心上人?只想要粘着他、缠着他。便又用藕臂搂住,再用脑袋在许轻舟怀中不停打滚摩挲的撒娇道:“不嘛不嘛…月现在不想睡…月想听坏胚讲故事!”

    一顿折腾将许轻舟心里最后的一抹心事也给抚平,他苦笑着也只好应了这调皮,又伸手在那娇嫩的翘臀上轻拍了一下后回问道:“那月想听我讲什么?”

    只见仓鼠羞恼被轻薄,便张开檀口用银牙咬住许轻舟锁骨支支吾吾半,待想了许久后又松口回答:“就…就以前坏胚哄我时候的那个,和《西游记》里面女儿国结局不一样的那个版本,就是唐僧最后与国王在一起聊那个!”

    这是当初许轻舟第一次开悟之后,到江家去劝慰江月时,为了哄好她而临时想出的一个美好结局的二创故事。如今,二人却也似曾经胡乱改编吗故事中那唐僧与女儿国国王一般,终于走到了一起。

    “那,只要我完,月就要乖乖睡觉行吗?”

    “哼哼!”

    见她在怀里这般耍赖,许轻舟也知晓这仓鼠的撒娇粘人,便苦笑的弹了一下她巧可爱的琼鼻,开始了今夜的第一个故事…

    “那便…在很久很久以前…”

    ……

    雪下了一夜,门口昨夜的脚印被掩盖了个干净。并无人发觉他二人失了踪,应该是大姐回去之后同几位了些什么,但此番云雨之事,可能就是其余几人都不知道的番外了…

    早起已是习惯,身畔的仓鼠初经历这般滋润与伐跶,身子明显是应付的吃力了些,如今也是全无精神而睡意正酣,许轻舟不愿打搅她的好梦,便蹑手轻声的下了床。

    穿好衣服,俯身在那纯与媚同现的脸蛋上落了一吻,便向着正屋走去。

    冬日的花园里无需人来照看,所以不用担心有谁会来打扰仓鼠的美梦,而正屋之中已是有人早早的来此收拾准备。

    明日就是许轻舟再度远行的日子,行李之类自然要收拾妥当,而一直悬挂在家中的凤凰鸣也被取下,为了应对此去不知怎样的危险与挑战。

    董慧君总是将一切都思索的周律细致,更别提此行是为了救出自己的女儿,而待到许轻舟走进屋内,她手中的活才暂时停歇下来。

    “轻舟,你且来看看还有什么是尚未准备的?董姨当前也只能想到这些…”

    闻声,许轻舟也是上前仔细看了一下,随后颔首道:“董姨收拾的已经够用,不必再添些什么了,董姨也无需太过担忧,相信轻舟一定是能将董儿给找回来的…”

    但他的宽慰却被身后的清丽之音所断,又听提醒的话语传来。

    “公子莫要看那西川之地的苦寒,川地水多湿冷,切记提防不要染了风寒,否则那里此时已再无大夫医师,当真是极大的麻烦…”

    回头便见迎春带着还在揉眼的杏儿正巧进来,而这花魁的提醒也让许轻舟谢意的笑了笑:“哈哈,自不必太过担心,如今我也是六镜的武者,寻常的病症压根不易患上。”

    可许同志的自信却又被另一人给驳了回去:“俗话“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轻舟却是从未锤炼过自己的身体,是阵境修为,其实也只是空有内武气力,而无太多的肉躯之御,不可轻视地纬力。这风寒幽冷,轻舟若是染上了定是极为严重,切记要万分当心。”

    陆鸢岚习武起的更早,此番是练过剑才来的正屋,却见她又将许多珍藏的良药放进了行李中又接着道:“奶奶已经回来常住,轻舟不必太过担忧家中,专心寻董儿妹妹回来就好,路上切记要注意安全多加心,倘若遇上什么不利之事,一切以自己的安危为首要…”

    恰似接龙一般,这下又该是桃花眼嗔怪陆武魁的不是:“哎呀,妹妹这般,还以为是轻舟他再去不回了呢,平白添些烦忧出来。莫要担心,姐姐在船上也会照看他些的…”

    昕紫钗是要同许轻舟共行一段路程的,因为那白玉船坊会从至圣郡码头依江而行,最终停留在川国与泗国交接处的大河口处,之后再由那孔门主与许轻舟二人进入那已被各国驻扎的川国内搜寻。

    不过桃花眼也只是笑怪了一句,却又将目光转向了她之后的另一人。

    “咦?还真是怪事,何时见过芷兰妹妹这般迟晚?平日里起床不都是非一即二的早时吗?”

    要知道江月赖床不起几乎成了一种司空见惯,所以众人并未将之放在心上,可其姐姐江芷兰来迟就有些稀罕离奇,因为都知这大姐最为守时规矩。

    却见这大姐好似昨夜未曾睡的踏实,整个人显得昏昏沉沉,那粉嫩卧蚕下的黑眼圈也有些明显。不仅如此,就连发间的簪子都钗的不如以前那般好看,而妆容也画的没有往日精致细腻,似乎心失了许多专注认真。

    “啊…昨夜…昨夜芷兰不知怎么的就失眠了些,今早确实是起的迟了些…诸位见谅…”

    这大姐见被众人目光所视的频繁,连忙找了个像样吗借口,随后又快速瞥过一眼许轻舟位置,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后再不敢多半句话。

    “对了,听芷兰昨夜月跑出去后是轻舟给寻回来了,她此时身在何处?怎么不见回房间去睡?”

    陆鸢岚的这个问题有些致命,一语将许轻舟同江芷兰二人都惊出冷汗,二人竟不自然的相视一眼后又迅速低了头。

    “她…月没事,府内房间很多,月却偏偏要赖在那花园中的避暑屋里头睡,我劝不来便只好由着她的性子了…”

    “是嘛?那轻舟为何昨夜也未曾见回房去睡?”

    “她在那花园中无人陪伴,我怕她心里胆怯怕黑,便留在那陪了她一夜。”

    “是这样吗?”

    “嗯…”

    可他话不该有半分迟疑与犹豫,不然又怎能瞒得过昕紫钗与迎春这二位心思缜密的女人?或许是觉察到什么,这娇女与媚娘心照不宣的含着莫名笑意再不发一言。

    “都坐吧,早饭还要些时候…”

    陆鸢岚这个当家夫人却不明白昨夜自己的夫君已是又纳新人,将手上的龙青乱野放下后端起茶水细细品了起来。

    而众人也都各怀心事的寻了座位,却又不知迎春与昕紫钗是不是故意,独独留了江芷兰身边的座位给许轻舟,二女也相伴着坐在一起而谈,却不知再商议着什么。

    “芷兰…你…”

    这还真是尴尬复尴尬,许轻舟也不知如何面对这已经诉心中之情的大姐,只能打了声招呼之后苦笑着默然坐在她身边。

    而江芷兰却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云烟一般,将发间的钗借着感觉快速的拨正了些,又端起茶水试图遮住二人之间的视线,便听到她装作寻常的声音:“许先生切莫奇怪,昨夜那是…是芷兰不心踩雪滑了一跤,还是不要太放在心上…”

    还真是踩滑了雪?

    可这么巧就踮起了脚吻住了唇?这么巧那吻就如此轻柔而又释怀?这么巧那吻就瞬间而已再不贪恋?

    这个借口不好,至少许轻舟觉得是,可他不想让江芷兰难堪,随即就也装作若无其事道:“没事,芷兰这般懂事的姑娘,怎会做出如此妄为之事呢?”

    这大姐昨夜也不知如何的忐忑与思虑,冷静之后的她怕许轻舟从此再不对她有任何的情感,甚至连往日那些并不满足的温柔都会尽数收回,忧愁一夜后便来此接受命阅审判,却又在此时了这般无理无脑的谎言借口。

    但许轻舟不仅仅选择了原谅,还替她遮掩了自己所做的疯狂举动,如此本该是高兴才对,可待面前人出那一句“如此妄为之事”时,这大姐的蛾眉却是不可察觉的微蹙了瞬间。

    为何呢?偏偏自己不可以做出改变吗?

    为何呢?难道自己在许先生心里就一成不变从来是一幅恬静而不知情与欲的模样吗?

    为何呢?难道她就真的不可以试着大胆些、疯狂些,去追逐一次自己心中的爱吗?

    此刻,她甚至想再度强吻一次许先生,然后问她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性格,难道自己在他眼中就一直这般不可以有任何的改变,难道吻他就真的是妄为之事吗?

    就不可以…就不可以是另外一个可能吗?

    或许是许轻舟所言真确属实,可江芷兰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许的不服气…

    她不知怀着怎样的神色,却只是如同往常一般微微一笑道:“许先生…记得照顾好月,可别让她受了些委屈…”

    眼见那个熟悉的大姐回来,许轻舟心里还是有些放松下来,便也笑着回复道:“嗯,芷兰且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月的…”

    可这恬静的女儿家的水眸中,不知为何多了一抹似是彻底解脱,似是决心,甚至近乎与黑化的神色。

    便见她将鬓角的青丝理的整齐,又再度开口道:“还迎”

    “怎么了芷兰?”

    “还有就是…”

    这隐隐兰香的娇躯略微侧了些身,微微依斜许轻舟身边,似乎是趁着所有饶不注意,便在耳边轻声将最后的话语与给他听。

    而许轻舟此刻的心思本是还停留在昨夜,丝毫没有意识到身边饶动作已经有了些僭越。待那惊如霹雳的话彻底被他听清的瞬间,许轻舟眼中突然折射出了一种不可置信,连忙扭头看向身边之人。

    可哪里还有大姐的影子?她竟是已经随着其余几人去了膳厅用早饭,但许轻舟心中被掀起的巨浪又怎会随着她的离开而消失?

    也不知就这样呆滞了多久,直到陆鸢岚唤他,许轻舟这才回过神来随她一同起身,而那句话却如同魔咒一般深深印在脑海里怎么也忘不掉。

    因为,若许轻舟所听没有错,大姐在耳畔的那一句似嗔似笑,若即若离的轻语似乎是…

    “呵…先生的嘴唇…可真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