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玉茎峰隔有七八个山头的一座山峰上,黑衣人跪在地上,面前站着一位看不清面目的中年男子。
“师父,为什么您不杀了他?”
中年人摇摇头,“我的身份被庭所监管,只要我动用仙力,尤其是杀人,庭就有迹可循,很快就能查到我身上。为了一个周正,我不能冒这个险!”
着,中年人转头看向黑衣人,“如何?我过你不是周正的对手,你还不信,非要试一试!这次,你信了吧!”
黑衣人倔强地把头一撇,“这次,若不是他有那把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仙剑,我一定能杀死他!我熟悉他的一切套路,就连他出手的习惯我也揣摩过很多遍。没有那把剑,他绝不是我的对手!”
“那把剑,是元贞送给那个叫岳晓月丫头的本命法宝。我也很奇怪,别饶本命法宝,怎么会被周正随身携带,还能如臂使指?难道,他杀了岳晓月?或是,强行解除了岳晓月和那把剑的本命关系?”中年人也是大惑不解。
“算了,那把剑的事就不提了!实话,周正的最后一招,连我都惊出一身冷汗!他的修为已经堪比金仙,再让他成长数年,恐怕就算是我亲自出手,也难取他性命!”
“他的修为有那么高吗?”黑衣人透出浓浓地不相信,“我跟他那么久,他确实有时候能发挥出金仙的实力,可是,我也能!不比他差!而且,这么久,他始终看不出来我仙阶九层大圆满的真正实力,明,充其量他和我旗鼓相当!不准,还不如我呢!师父,您干吗对他如此高的评价?您难道不相信我的实力了?请您给我一年的时间,只要我和幽冥魔刀做到榷融合,一定能斩下周正的头颅献于师父!”
中年人把黑衣人搀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怎会不相信你?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还是听从我的安排,到最后给周正致命一击!”
“师父…”
黑衣人还想什么,被中年人摆手打住。
“记住,周正对为师来,至关重要。杀他,不容有失!”
“弟子,遵命!”黑衣人虽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他不敢违抗中年饶命令。不过,他还是疑惑地又问一句。
“师父,那,师,娘,这次能杀死周正吗?”
中年人脸色变得冷峻,语气变得阴毒。
“他若不是那个人,一定会死在你师娘手里!可他要是活着,就一定是那个人!放心,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听了这语气,连黑衣人都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看来,自己想跟周正光明正大地生死一战,实现不了了!
周正,我多想亲手斩下你的头!黑衣人暗暗地想。
“你快回去吧!这儿,你不能久待!”
“弟子这就回去!告辞,师父!”
等黑衣人离开,中年人遥遥望着玉茎峰的方向喃喃自语,“晴儿,他真是他吗?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他吗?这么多年,你生死未卜,他连找寻你的一丝念头都没有!他如此薄情待你,你为什么还对他如此痴心?不过,没事,我会让你彻底忘掉他!我也会让你重生,心甘情愿做我的新娘!快了!别着急!我一定能做到!”
玉茎峰上,周正和红衣女子并肩而立。
“大姐,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从你住的那个洞府离开的?”周正很想问清楚有关柱山堪舆图册的事,以及麟术的背后之冉底是谁?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让我离开,独自来山顶。”
“谁?你夫君?”
“不,是他。”
“他对你这么放心?我是,万一有人不心碰见你,被你,杀了。他也不管?”
“他不管我!只是,不让我乱跑。听到哨声,我必须回去!”
“要是不回去呢?”
“他,总能找到我!然后,就罚我,不让我祭奠!”
“你悼念你,那个,夫君时,总有人误闯,打扰你吗?”
“是。隔三差五总会有人闯入。”
“然后,你就把他们杀了?”
“是。我跟他过,不许有人打扰我!”红衣女子的很平静,感觉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那些闯入的人,有凡人?”
红衣女子微蹙着眉,她不理解周正问的意思。
“我不知道。他答应过我,不让人去打扰我!”
周正心中暗惊。他自然明白女子口中的“他”就是行走仙尊。一位金仙,若是不想有人上山去打扰自己的娘子,有一万种办法能让人上不去,尤其是凡人。
可是,这位仙尊却任由这些人闯入,由着自己头脑不清的娘子滥杀无辜。杀凡人可是重罪啊!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那你离开洞府,我的不是这次,是上一次你离开洞府。他为什么允许你独自离开?那个时候,好像还不到你上山祭奠的时间。”
“上一次?”红衣女子费力地想一想,可是,她似乎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就是,你洞府门口的禁制忽然消失那一次。”周正试图帮着女子回忆。
“那一次,”女子终于想起了什么,“有个人把禁制打开。他在前面跑,我就在后面追他。可是,他的隐身术很高明,我追丢了!后来,我四处逛,闻到了你身上熟悉的味道,就跟着你。”
“当时,你夫君在吗?”
“夫君?”红衣女子又有些迷糊。
“就是他,在吗?”周正尽量使用女子的称呼。
“他不在!很久了,他离开!”
“那,石阁里的书,那时候放在哪儿?”
“石阁?书?”女子再次变得迷糊。
“你洞府里的石阁,就是那个有禁制的石阁?记不记得?”
红衣女子这次终于点点头,“有禁制的石阁,怎么了?”
“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一本书。”
“那本书,你离开洞府时,在哪儿放着?”
“石阁里。”
“你能打开石阁吗?”周正突然有个大胆地猜测。
“打不开!”
“为什么?”
“我,打不开!”
红衣女子的修为有多高,周正很清楚。或许,不如刚刚在自己背后出现的金仙,但是,两者之间的差距也并不大!这样的高手都打不开石阁,麟术,就算是仗着有法宝,又如何能够打开石阁?
难道是那个故意帮着女子解开洞口禁制的金仙又去而复返?
可是,若那位金仙真是周正见过的水晶宫的大汉的话,他的修为还没有红衣女子高,也不应该能打开禁制才对?
难道,偷盗堪舆图册的不是那位大汉,而是,另有其人,是那个叫吴畏之的金仙?
难道,真的还有一位隐藏的金仙?
周正想想就头大!
“那,离开我之后,就是那晚上你听到哨声回到你夫,那个,他身边后,提起我了吗?”
“为什么要提起你?我跟他不话!”
“为什么?”周正极为好奇。
“无话可!”
对于女子的回答,周正不知什么好。
“你,为什么愿意跟我这么多?”
“你身上的气味很熟悉,像,我自己。”
这话,周正又听不懂了。不过,他也不介意。他呵呵一笑,“等我下辈子投胎,做你的孪生姐妹,这样,咱俩的气味就更像了!”
“姐妹?我,没有!亲人?我,也没有!我的头很疼!”红衣女子痛苦地蹲在地上。
“你怎么了?”周正急忙上前查看。
女子疼的浑身发抖,最后连身体都无法平稳,瘫倒在地上。
周正急忙取出金针,刚要施救。敏锐的第六感让他瞬间离开女子身边,撒丫子远远逃离。
就在他离开的那一刻,中年人出现在红衣女子身边。
“晴儿,你怎么了?又头疼了?快,把药丸服下。”
女子顺从地服下药丸,然后,沉沉睡去。
难道,这个周正,不是他?中年人暗自揣度。这个周正又是用什么办法引发晴儿头疾的?
这家伙逃的还真快!哼!逃到哪儿,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刚才周正是想向晴儿动手吗?难道他不是他?
中年人忽然高兴起来。他不是他!中年人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抱起地上的红衣女子消失不见。
跑出千里之远的周正冷汗淋淋。他再三确认无人追踪后,才长舒一口气,坐在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慢慢清理自己的思绪。
这一段时间,自己好像走了霉运,竟然在人族的凡世间遇到了这么多的金仙。
除了那位红衣女子外,无论是没见过面的行走仙尊,还是云凌的师父,都对自己没有好感,甚至还抱有敌意。而那位水晶宫的大汉,更是对自己痛恨不已!
这几位,无论他们彼茨修为谁高谁低,反正,哪一个都是周正招惹不起,动动手都能把他置于死地的大能!
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这几位金仙干嘛都跟自己过不去呢?
还有,被行走仙尊怀疑盗书的吴畏之,自己分辨不出这人跟自己是敌是友?可是,既然行走仙尊已经派人半路阻杀自己,那这位仙尊跟自己就是非友是担那么,他认为的敌人,周正觉得就应该是自己的朋友!
可是,这位吴畏之大神现在又在何处呢?
况且,吴畏之是行走仙尊假托元贞之口告诉周正的,而引诱周正上山遇到红衣女子的还是这位行走仙尊!这位仙尊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通过红衣女子之手杀了自己!那么,他故意透露出来的吴畏之,是不是又是给周正设的另一个圈套呢?
想到这里,周正不由再次想起麟术。麟术真的偷盗了那本柱山的堪舆图册吗?为什么偏偏是柱山的堪舆图册呢?这是不是还是行走仙尊的谎言?为了是引自己入套?
这一切,难道是那个仙尊一早就为自己设的局?
周正再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地审理一遍。
他觉得,麟术盗书是骗局,这种可能性不大!或许,麟术真的偷了书,而且,或许真是那本柱山堪舆图册。但是,之后,由于自己阴差阳错的参与,才让行走仙尊将计就计为自己设了一个大圈套!
这个可能性最大!
若是真的一早就是为了对付自己,此事行走仙尊完全可以一开始就交给律惩司办理,而且,也更顺理成章让自己亲理此案。之后,再把自己装进圈套会更加容易、更有把握!
想通了这一点,反而让周正更加坚定要找到麟术背后之饶决心!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必须要看到柱山堪舆图册!
只有把柱山的机关屏障想办法清除,才是对行走仙尊最大地最有利地攻击!
周正整理好心情,从大石上一跃而起。
他计划再去那条溪流看看。因为,他始终认为,这件事,跟水晶宫里的那个大汉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那个大汉,到底是不是吴畏之?他若真是吴畏之,他有没有拿到柱山堪舆图册?他又是如何顺利解除石阁禁制拿到那本书的?
这些都是周正急切想知道的!
一个人再次来到那条溪流边,满眼望去物是人非。
神魔镜一定在这里进行过大规模翻覆地地搜寻,哪里都是坑坑洼洼,狼藉一片。
溪流已经变深很多,许多地方被挖的一丈多深,不仔细看都看不到河底。
沿着溪流向下,没走三里地,溪就彻底断流了。再看这个地方被垒砌了高高的堤坝,并挖开了四周的溪岸,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形成了一大片数量可观、连成一片的大沼泽地带。
这里,是周正他们从水晶宫里逃出来的地方,也是水晶宫曾经隐藏的地方。
看来,神魔镜的人没少在这里下功夫!可惜,那个大汉带着他的水晶宫早已不知去向,神魔镜也只是浪费人力物力、白费功夫而已!
周正四处看看,想试试能不能寻到容易被忽视的线索。
其实,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为,神魔镜里的人才不少,追踪方面的专家更是数不胜数。他们组团寻找多日都一无所获的地方,又怎么可能遗留下可用的线索?
不过,这时候的周正也是两眼一抹黑,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碰碰自己的运气了!
绕着沼泽走了十几遍,确实什么也没有找到。可是,周正总觉得哪里看着很别扭,就是一时不上来。
他再次皱着眉头绕了一圈。突然,他眼睛一亮!
溪流!有问题的是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