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四回 长平王爷保奏成龙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奸相宇文化及一门心思想把长平王邱瑞推到前线,借瓦岗之刀把邱瑞给杀喽,除去他眼中之钉、肉中之刺,有这伍老王不好办事儿啊。可今天他也知道这个邱瑞邱彦龙还真就不好对付,就这位比滑的还滑、比奸的还奸,那真是老奸巨猾呀!人家不气不恼、不阴不阳、柔中带刚、绵里带针,屡屡陷宇文化及于被动啊。但宇文化及一看,既然今天撕破脸了,那我就不能退缩呀。我如果今天不把你推到前线去,未来我的日子就不好过呀。因为等于邱瑞已然知道我想加害于他了,那他在皇上面前还不得给我扎针儿啊?所以现在甭管怎么的,我也得把他推到前线,最好是死在那里。于是,宇文化及是再三保举。老千岁长,老千岁短,“老千岁当年多威风,现在应该替国分忧啊。你看现在朝大空虚、无有良将啊。您不出马,谁出马呀?您刀马娴熟、深谙军机,您是不可多得的帅才呀!这一点陛下最有发言权了。陛下,您说是吗?”
杨广也把头一点了,他知道这老头子不好惹呀。想当年自己统兵带队攻打南陈的时候,要不是邱瑞看到南陈大势已去举兵归降了,就等于我们通过政治手段和平解决了争端,如果说他当时不投降,真的跟我刀对刀、枪对枪真杀实干。我要想打下南陈,还真得多费不少气力呀。所以,宇文化及保举长平王不算保举得不对:“老爱卿啊,现在国家有难,左仆射保举于你,朕认为十分恰当啊。老爱卿确实刀马娴熟、深谙军机呀。望老爱卿不必推辞了……”
“哎,陛下都说了,老千岁,您就别太自谦了。”
“呃,不不不不……”长平王邱瑞连连摆手:“陛下陛下谬赞了。您说的是什么时候啊?您说的是二三十年前,那我行啊。您看,我今年都六十了,年过花甲了,年老不讲筋骨为能啊。再加上这些年,先皇和皇上对老臣关爱有加,我在家里头养尊处优也懒得动弹了,什么刀马,早就荒废了!并非老臣不愿意为国分忧,实在是老臣怕到前线之后再误了国家军机大事啊。”
“嘿呦,陛下,您看见没?”宇文化及赶紧地加柴火呀,“老千岁还像之前那样,一直做事谨慎小心呐,从来不满打满应啊,这就是老千岁的品德呀!咱前两次为什么失利?为臣分析了一下,主要原因就是没看得上瓦岗寨,太大意了。呃……说句不该说的话,连靠山王老千岁都犯了大意之错了,但凡小心一点,也不会被瓦岗贼兵引进瓦岗寨内呀。有前车之鉴,再有老千岁如此谨慎小心。那为臣认为这次让老千岁领兵统队必然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嗯!”杨广点点头,“老爱卿啊,我看就这么定了。实在是现在国大空虚,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领兵之人呐。你要不替朕分忧,还有何人呢?我看你就不必推辞了。”
“哎,对了。老千岁,陛下都说了,您再不听,那、那可就是有点儿抗旨不尊喽。您是不是不愿意为国分忧啊?”
邱瑞一看,兔崽子!今天你不把老朽我逼到前线,看来你不甘心呐。皇上现在也动心了,也想让我去。看来,这一劫我是躲不过去了。嘿嘿!我原以为能够在大隋王朝做几年太平王爷,我死一闭眼也就行了。至于我的后代爱怎么的怎么的,我就管不了了,我这一辈子舒坦就行了。没想到,宇文化及你们是步步紧逼呀!既然如此,好!你这是逼着我要走这一步啊!对不起,这是你们逼的呀!嘿!宇文化及呀,害人如害己,害不了别人害自己!老百姓这句话你别忘了!给我邱瑞下套啊?给我邱瑞下套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邱瑞想到这里:“呃……陛下,既然如此,老臣就不推辞了。”
“哎!这就对了!陛下您看,老王爷已然接了旨了。”
“嗯……”杨广也特别欣慰,“爱卿,听朕加封!朕加封……”
“陛下且慢!”
“嗯?”杨广一愣啊,“爱卿啊,你还想讲什么呀?”
“陛下呀,刚才左仆射左一句、右一句的,您看看,就想保举臣到前线为国立。功臣要是不去呢,那真就落人口实了,真就成了抗旨不尊,真就成了不爱我大隋之人了。所以,臣只有一条路,哪怕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平定瓦岗,为国家出力报效。但是,臣刚才也说了,您看看我现在这个情况,确实人老不讲筋骨为能啊,确实年岁大了。臣上战场没关系。但是要臣领兵带队呀——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万一坏了国家大事,这个责任臣担当不起呀。所以,陛下,臣这一次去前线去搅平瓦岗义不容辞!不过臣不带兵,臣想保举一当世英才,让他统兵带队,臣宁愿给他打个副手,当个监军,为其出谋划策,镇住全军。这样,我们一老一小通力配合、齐心戮力,定能荡平反贼呀!”
“哦?”杨广一听,当时眼睛也一亮啊,“老爱卿啊,不知道你保举何人挂帅呀?”
“陛下您怎么忘了?咱大隋一等一的大将军天保大将军、横勇无敌将可就在殿上呢,您怎么把他忘了?只要宇文成都一出马,那平定瓦岗岂不是探囊取物吗?!”
“嘿!”
旁边宇文化及一听,把袖子一拢,心说话:老狐狸呀!你想把我大儿子拐搭走啊?让我大儿子去平灭瓦岗去?哼!你这算盘打错了!皇帝绝不能放!
果然,隋炀帝杨广一听,“呃……老爱卿啊,你所言极是。其实,派成都前去剿匪,朕也不是没想过,也是最佳人选。可是现在,你看看,朕离不开成都啊。朕这一次南巡,多亏成都在旁边保驾护航啊,成都掌管着御林军呐。一旦把成都调走了,谁来保护朕的銮驾呢?”
“是啊,”宇文化及赶紧地给打补子:“老王爷,您呐,就别保举成都了。您看看成都现在日夜不时闲呐,陛下这里可缺少不了保驾官呐。您也不要妄自菲薄,您亲自统兵就行啊。”
“呃,不不不不……”长平王把手一摆,“陛下,既然成都不能跟随老臣走,那老臣就再向陛下保举一个不次于成都的少年英才!让其挂帅出征,老臣一旁辅佐,定能荡平贼寇!”
“哦?”杨广一听,眼前“唰”一闪光。怎么?“天下还有像我宇文爱卿那样之人吗?哎呦,那太好了!如果大隋再多出一两个像成都这样的能杀惯战之将,可致我大隋不江山永固啊!不知道老爱卿说的这个少年英才是谁呀?”
“嘿呦,陛下呀,这个少年英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不是别人,乃是天保大将宇文成都之弟,我们的左仆射、尊敬的宇文大人的次子宇文成龙啊!”
宇文化及一听,把嘴一扁,“什、什么?!老王爷,您、您说谁?”
“宇文大人的二儿子宇文成龙将军呐!”
哎呦,这还将军呐?!“哎呦……吾皇万岁呀,长平王刚才这是在给您开玩笑呢。我说长平王老王爷,您千万别开这玩笑,我那成龙犬子焉能统兵带队呀?他就是一个……就是个……浪荡公子、纨绔子弟呀!”
“哎,左仆射,你怎么能够这么妄自菲薄呢?你刚才光说我了,我也得说说你。你太妄自菲薄了!你家里有像成龙这样的二儿子,为何不保举给陛下呀?你是不是存着私心呢?哦,觉得你大儿子为我大隋江山天天忙得不可开交。你就打算让你二儿子别出来了,藏在家里头,不愿意为国报效,是不是这个原因呢?”
“不不不不……陛下,呃,呃,老王爷,我绝不是这个意思呀!陛、陛下,我那犬子确实是一个不学无术之人,不堪重用,不堪重用啊!”
“哎——”杨广一看,他们俩又打起来了。隋炀帝从他们俩言语当中也听明白了,哦。长平王保举宇文化及的二儿子宇文成龙。“呃……宇文爱卿啊,一说这宇文成龙,朕倒想起来了。朕出大兴城之前,你不是向朕这里请示过吗?推举你的二儿子,说要你二儿子一起随着朕南巡,还要给他一个官职。朕记得你当时说你这个二儿子不错呀,说他也是深谙军机、熟读兵书战策。只不过你说,你儿子年轻,想要历练一番。朕当时好像告诉你,这种小事儿,你自己去做就行了。你还告诉朕说要避嫌这个那个的。哦……原来你这二儿子与成都是一样之才呀……”
“哎呦,陛下不行,陛下不行……”
“嗯?”长平王一听,“你敢说陛下不行?”
“不,不,臣、臣犬子不行,犬子不行。陛下呀,臣、臣、臣那二儿子呀,呃……是读过几本书,但是不堪重用啊。我就是想把他带在身边历练历练,看未来能不能为国所用。现在哪成啊?他他他根本没领过兵、打过仗啊……”
“哎——左仆射,你这话就说错了。诸葛亮当年未出茅庐之前也没有领过兵、打过仗啊。但是一出茅庐,你看看,为那刘备打下三分之一的天下呀。谁出生是大将军呢?成都当年也不是一出世,就领兵带队呀。当今圣上也不是一出生就平南陈的。但凡是军事奇才,不在于打过多少仗,而在于有没有这个悟性。成龙这个孩子就是有悟性之人呐!陛下,您可能有所不知啊。左仆射的次子、这位成龙公子是誉满京师啊。您要是在京城微服私访,您就能够听到一首京城童谣啊!”
“啊?!”杨广一听,心中一咯噔,怎么呢?他最怕童谣了。当年就是用童谣差点没把这李渊杀了,那就是他自己造的谣!他深知童谣的危害。怎么又出童谣了呢?“童谣说的什么呀?”
“哎呦,这童谣上说:‘三元李靖,宇文成龙,二子得一,天下大定!’三元李靖李药师,陛下您可知道?”
“李靖,听说过,不是韩擒虎的外甥吗?据说此人大才,朕曾经找过韩擒虎,想让韩擒虎把李靖举荐给朕。但韩擒虎告诉朕说,这个李靖素有出世慕道之意,不愿红尘羁绊,无意出世为官。所以,朕就作罢了。不过,朕是知道此人 有大才的。”
“所以,陛下您看,连长安小儿都有如此的童谣啊,把二公子宇文成龙和三元李靖相提并论,还说二子得一可安天下,这就是当世的卧龙、凤雏啊!可见成龙公子乃当世奇才呀!”
宇文化及一听,啊?!老小子!你损透了你啊!这、这、这童谣……这童谣甭问,那肯定是成龙告诉他的,成龙到处宣传呐。哎呀,这童谣是他自己弄的!我这这这……宇文化及也不能说是儿子自己造谣啊。要说宇文成龙造谣,这不是一条罪过吗?哪有说自己抱着泔水桶往自己身上浇的呀?“陛下,陛下!这、这种童谣不足为信……”
“哎——左仆射,你呀,就是太谦虚了!我在兵营当中也曾经打探过。我说:‘你们听说没听说过有个公子叫宇文成龙的?’哎呦!这当兵的都挑大拇哥呀,都说:‘知道!知道有这么一个宇文成龙公子,是宇文成都的弟弟呀。’宇文成都叫天保大将军,他们都称成龙公子为‘天保二将军’。陛下,您看看,这‘天保大将军’是先帝封的,‘天保二将军’可是天下百姓口碑封的!从这一点上讲,这个含金量可一点不次于天保大将军哦。”
哎嘿嘿……宇文化及一听,这天保二将军也是他自己封的!“这、这……陛下,这、这都是有些人胡言乱语……”
“哎——我说左仆射,你这话说得?那为什么不对别人胡言乱语呀?为什么非得对你的二儿子胡言乱语呀,啊?而且人家胡言乱语都是骂的呀,为什么大家对二公子的胡言乱语都是称赞的呀,对不对呀?而且,陛下,为臣不是一个道听途说之人呢。这些日子,为臣常和成龙公子在一起探讨军机。成龙公子对天下大事、对军机的认知让为臣叹为观止,心服口服啊!刚才左仆射也谬赞为臣,说为臣当年统兵带队多么多么厉害,这当然是在谬赞了。不过呢,呃……也能说明为臣还是有点小小的能耐的,这一点为臣倒也不谦虚。但是,为臣这一生可从来没见过像成龙这样的年轻人呢!成龙的见识有些地方比为臣高过百倍呀!”
“哦?”杨广一听,“老爱卿啊,你这话没有夸大的成分吗?”
“没没没……没有,没有!为臣哪敢以国家大事做儿戏呀?为臣为国举贤,举荐的是能够领兵带队平灭瓦岗的三路元帅呀,为臣还要辅佐于他。如果他真的没能耐、不深谙军机,为臣焉敢举荐于他呀?臣说的句句是实啊!陛下,您不也说了吗?左仆射也向您举荐过成龙啊。如果成龙真的没才能,左仆射也不会给陛下您举荐的,对不对?左仆射知子莫若父啊……”
“哎呀……老千岁呀,我向陛下举荐是锻炼锻炼成龙,我可万万不敢举荐成龙统兵带队呀。”
“哎——这就是你有私心了。如此大才,那必须到两军阵前历练呢。你不给诸葛亮出山的机会,你怎么能知道南阳卧的是一条龙呢?陛下,有老臣辅佐,即便是成龙有些经验不足,但老臣足可弥补之,望陛下勿虑!另外,为臣举荐成龙也有为臣的私心。”
“哦?爱卿此言怎讲?”
“陛下,刚才左仆射说了,老臣我和那瓦岗的伪元帅秦琼毕竟有这么一点亲属关系。如果说让老臣领兵去征讨,难免有人会在陛下面前传老臣的闲话的。陛下您难道不知三人成市虎的典故乎?战国年间,庞恭与魏国太子到赵国邯郸为人质。临走的时候,庞恭专门对魏王言道:‘现在如果有一个人说市场上出现了一只猛虎。王上,您能信吗?’‘嗨!’魏王当时说了:‘寡人哪能信这无稽之谈呢?’庞恭又说了:‘如果过了一会儿,又有第二个人前来禀报说市场上出现了一头猛虎。王上信之乎?’魏王又说:‘不信!’庞恭又说了:‘如果又来一个人也说市场上有虎。王信之乎?’这时,魏王说:‘寡人信之!’庞恭说了:‘市场上哪来的虎啊?大家都知道是谣言。但是,三个人说有虎,您就真地信以为真了。现在邯郸离咱们魏国的国都那比市场离王宫远呢。我走之后,必然有人在王上面前说我的谣言、坏话呀,那也必然胜过三个人呐。到那个时候,还望王上察之,您不要信!’庞恭都把道理给魏王说明白了,魏王也答应了。没想到,等到庞恭从邯郸回来,魏王都不搭理他了。为什么呢?三人成市虎!魏王早就听满了说庞恭不好的坏话了,所以不搭理庞恭了。陛下明鉴,老臣乃秦琼的姨丈,那哪能够领兵带队呀?我得避嫌!最好是让左仆射的儿子监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