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七回 龙争虎斗结交兄弟
伍天锡实现了父亲的遗愿,求着伯父伍建章把父亲伍建华埋入了祖茔。那这里百分之八十的成分,伍建章是看在这个侄儿伍天锡的面儿上,真喜欢伍天锡,觉得这孩子性格豪迈,而且像一员虎将的模样。哦,虎将也有模样啊?当然了。那过去选大将都得选那些虎背熊腰的,说扇面儿身材、健身男,在古代像这种人不吃香,要就要那五大三粗的,要那项羽、张飞式的人物。一看伍天锡就是这种人物啊。而且,武艺盖世绝伦。那伍建章当伯父的能不高兴吗?心说:“我弟弟活到最后总算活明白了。当什么贼呀?你这辈子当贼,三辈子翻不了身呐。终于活明白了,幡然悔悟,想改邪归正,晚了!那真应那句话: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是百年身呢!人都不在了,寿命已然了尽了,你再悔你再悟,那不晚了吗?好在,想要我帮着把他的儿子带到正道上来,这就对了。只要天锡跟着我,那也算为大隋江山又增加一晴天白玉柱,又为大隋王朝招募一员上将啊!这多好啊,给国家增加人才呀。”所以,伍建章看着伍天锡的面儿,这才主持着让大家伙都认同把自己当贼的弟弟葬在祖茔里了。如果不是伍天锡,就这伍建华求啊?够呛能求下来!
但万没想到,把伍建华也安葬完了,坟茔也起来了,后事全了了。伍天锡过来向伍建章告辞,说:“我打算回陀螺寨去了。”
“嗯?”伍建章当时脑袋一懵,说:“天锡,你、你不是要跟随我一起报效国家吗?你父亲在信上说的也明白呀,让你以后跟着伯父我呀,你为何还回陀螺寨呀?那是个贼窝子呀,你回去干嘛呀?难道说你还要冯妇暴虎——重操旧业吗?”
“呵,”伍天锡一乐,“伯父,您说对了。我父亲确实写信让我跟着你。但是,说实在话,我对我父亲在信中给我规划的道路,我倒有些看法。我觉得吧,我的路我去走。我父亲走了一辈子江湖道,凭什么到我这里不让我走呢?凭什么非得让我跟着伯父你去什么报效国家呀,去当官啊?当官干嘛呀?俗话说的好啊,自在不当差,当差不自在呀。当了官儿,那就没有我在江湖逍遥自在呀。我回陀螺寨多好啊,我在那儿当个庄主,我爱吃什么吃什么,爱穿什么穿什么,每天爱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谁也管不着,逍遥自在呀。我跟着我父亲自由惯了,我过不了受拘束的日子。让我上衙门里当差被人管着?我觉得我这个性格够呛啊。到那里,人家一管我,我一瞪眼,再跟人家闹将起来,我这个脾气爆,拿拳头把人给揍了。这不是给伯父您惹事生非吗?所以,还不如我回我的陀螺寨呀。”
哎呀!把这伍建章给气得呀,“天锡呀,你回去就是重走你爹的老路,就是去做贼呀!”
伍天锡就不爱听这个:“我做绿林好汉做了二十多年了,到你这儿张口贼、闭口贼,你骂谁呢?骂我呢?我不服你!你别看,看在我爹面上,你是我大爷。其实,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小的时候,你关心过我们吗?我们受苦的时候,你关心过吗?你帮助过吗?伸过援手吗?没有啊,对不对?这要不是我爹非得要入祖茔,我根本就不过来!入什么祖茔呢?对我来说,那玩意儿无所谓!什么认祖归宗啊,有什么用啊?这么多年,我那祖宗也没有保佑过我们,也没有给我们家带来什么东西,那全靠我们双手啊!”别说,这伍天锡颇有反封建精神。所以,现在一听伯父伍建章说自己回去就是要做贼,伍天锡心里就不高兴了。当时伍天锡就说了:“伯父,侄儿我说句话,您别不爱听。什么叫贼呀,什么叫官呢?在小侄我眼中有很多当官的比贼还贼,坑害百姓、剥削百姓、搜刮百姓的官员还少吗?您知道啊,您在大隋王朝统治核心内呀,您这全明白呀。您难道看不出来吗,啊?所以,我觉得绿林上有些贼,人家倒听讲道义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哼,有的时候,这个贼比官还好,而官儿比贼还贼,这当官的就是最大的贼呀,那皇帝就是贼头儿啊!”
一说这话,伍建章可不干了,“你这个畜生啊!放肆!”“啪!”伍建章老头是什么脾气?多暴的性子啊,连皇帝都敢骂的主儿,伸手就给伍天锡一个耳雷子。
伍天锡从小也没受过这个,他也没有料到伍建章会给自己耳雷子。“嗯!”当时把脸一捂,“你、你怎么打人?”
伍建章浑身颤抖:“你这个小畜生啊,我是你伯父还不能打你了啊?你口出无父无君之言,就该挨揍!你知道吗?你刚才那句话就能够令我们老五家户灭九族的!你这叫大逆不道啊!”
“哈哈!”伍天锡说:“你是我伯父,我没办法。我告诉你,这要在江湖上,谁敢打我一巴掌,姥姥!”
“啊!”伍建章一听,“你、你骂谁呢?”
“我谁都没骂,我这叫口头语儿。我说伯父,你这一巴掌更坚定了我的决心,我更加觉得我的选择是对的,我不能当官啊!说个话我就大逆不道了。我什么话都不能说,哎,说一句,你就给我一巴掌,回头护灭我九族,把你也牵连了。得了!嘿!既然如此,我呀,还当我的贼去,那多逍遥自在!告辞!”您想想,俩人没有什么亲情可言,这刚刚见面啊。“这也就是看着你把我爹埋在祖坟里了,完成我爹遗愿了。否则的话,你打我,我真翻了呀!”
这伍天锡说实在话也够混的,一转身迈大步,人家走了!
“你这个小畜生啊,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
伍建章是深受封建礼教影响的人,他哪能受得了这个呀?气得浑身发抖,命令伍云召:“给我追过来!哎,不行,把他给我抓回来!不能让他回去!回去,迟早得把咱老伍家满门都给害了!你给我抓回来——”
伍云召一看,老头气得那胡子都支棱出来了。伍云召赶紧安慰自己的父亲:“爹,您别着急,您别着急。我这兄弟,说实在话,确实自由惯了。您不能够要求他一朝一夕就改过来。我马上去追!”
伍云召马上骑马去追伍天锡。在城外把伍天锡追上了。毕竟俩人年岁相仿,年轻人嘛,就有年轻人的语言,那跟上辈人中间怎么没代沟啊?肯定有代沟。所以,你别看伍天锡跟伍建章俩人说话不对付。但是,跟伍云召这些天处得特别融洽,人家真的处得跟亲兄弟一般。
伍天锡一看:“怎么的?召哥,你、你、你这要抓我呀?”
伍云召一百手:“兄弟,你别误会,我确实奉我父王之命过来要把你拿回去。但是,哎呀……你们俩的脾气啊,我看了,确实不在一路上。再拿回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咱们老伍家的人一个个都是暴脾气,只允许有自己、不允许有他人呐,谁也不愿意听对方再说什么。所以,你们俩不可能沟通成功。我过来追贤弟是道个别。贤弟呀,你继续走你的路。当然了,我也劝末一句,现在毕竟天下安定了。以后,那些犯法的事儿少做。你在陀螺寨一待挺好的。您把手底下人最好发展成良民,耕田种地,自给自足,那也挺好的。等我爹气消了,您再过来。或者我爹不在南阳的时候,他不在的时候多呀,他这是过来祭祖,祭完祖还得回朝廷。哥哥我就在南阳。咱们哥俩呀是平辈人,多亲多近。他们上辈人的恩恩怨怨的,咱别掺和。咱就处咱们哥俩的情感。好容易我有这么一个兄弟,我不想咱哥俩因为一些小事产生隔阂呀。”
哎,一听这话,伍天锡高兴了。“召哥,你这话说到你兄弟我心坎里去了!你放心,咱哥俩是咱哥俩,老头儿那边的……哎,我敬重他是我伯父。你放心,我不会对他太无礼了。但是呢,他说的那条道儿,我也走不了!干脆,我们俩井水不犯河水。咱哥俩未来多亲多近,有什么事需要小弟我帮忙的,给小弟我送去二指宽一个小纸条,我是随叫随到,你就放心吧!”
哥俩在城外说了这么一番交心话,然后拱手相别了。
伍天锡带着人回归他的陀螺寨。伍云召回来见伍建章,撒了个谎说:“我追出去好几十里,没见着伍天锡呀。”
“行了!见不着,也干净!这门亲戚打今天开始就算正式断了!哎呀……也算我这个人心太软了。要早如此,我就不让老二入祖茔了!”但既然埋了,你不能再给刨出来呀。唉!把这伍建章给恨得呀,“没想到这个天锡也成这样了,迟早他不得好死!云召啊,以后,你不许跟他来往!这门亲戚咱就算断了,就算没有!听见没有?!不允许和这贼子来往!你是当官的,你是南阳侯,你未来是忠孝王,怎能跟着当贼的沾亲带故?未来对你的仕途不利,你记清楚了吗?连信也不要跟他通!要让为父我知道你敢跟他通信,我绝对不答应!你就是不孝!明白吗?”
“呃……孩儿明白!”
教训一番之后,伍建章气呼呼地回归朝廷了。伍云召继续镇守南阳。
伍云召这个人比较尊重父亲,对父命是不敢违抗的。所以,伍云召一直也没有再和伍天锡联系。
伍天锡是大老粗一个,另外觉得人家伍云召南阳侯话说的挺好——咱们哥们儿以后继续亲近,咱这个亲戚不要断了。但,毕竟人家跟我不一样啊,我们这阶级有差别啊。(哦,那年代阶懂阶级差别呀?反正就那意思吧。)人家也明白,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呐。我就是个臭贼呀,人家掐半拉眼角根本看不起我呀。你看我伯父看我那模样,看我那神情。跟我说话的时候,高高在上,好像他比我高一等似的。其实,在我心里头我还腻歪他们呢!嘿!你们不主动来联络我呀?我也不主动联络你!干嘛呀?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这个人攀龙附凤、趋炎附势呢。我又不指着你吃,不指着你喝,我干嘛去巴结你呀?爱走动不走动!伍天锡也顶着牛了。
这个亲戚就这样啊。所谓的“三年不走亲,是亲也不亲”。亲戚是走出来的。说这两家亲戚是远亲,但是人家之间经常地走动、经常在一起聚会,逢年过节都串门子走亲戚,人家逐渐就非常亲密了。说这两家是至亲。但平常谁也不搭理谁,谁也不走动,谁也不主动到人家家去。不出三年。你看看,跟陌路之人差不多少。只不过见面点个头,“啊,大哥。”“二弟……”其实,平常没有什么亲情。人情就这样嘛。
所以,伍云召和伍天锡一晃这么多年,没大走动,逐渐地就淡下来了。
那么今天南阳城有危险了,被人家给围了,需要外援,又把人家伍天锡给想起来了,想求伍天锡作为外援。但是,伍云召有点嘬牙花。您想想,没走动啊。这么多年没拿人当亲戚啊,“人家会帮我吗?”
伍保说:“王爷,会帮不会帮的,咱得去搬兵啊,咱去试试啊。我觉得咱这个堂少爷……哎,我也可以喊二少爷是个绿林豪客,很讲义气。那些日子,你们哥俩处得也不错。我想,就冲这个情,他应该能帮啊。不行的话,奴才我亲自走一趟!想当年他来到这里都是我来服侍他呀。在他父亲下葬的时候,我跑前跑后,他对我印象颇深。所以,我想我过去,我去说服他,八成堂少爷能够帮助咱们呀。”
“嗯!”伍云召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得试上一试了。”
那位说:“还有一路金顶太行山的紫面天王雄阔海他跟伍云召又是什么关系呢?”他跟伍云召是拜把子的盟兄弟。这也是一次巧合。
说有一年,伍云召到深山打猎。结果,遇到一头猛虎。伍云召用镋把这猛虎打伤了。猛虎负伤而跑,伍云召在后面就追赶。
正追着呢,突然间顺着山道下了一条大汉。这条大汉拿着一条熟铜棍,一看这头猛虎奔自己来了。这大汉大吼一声跳过去,一棍就砸在猛虎身上了,跟这猛虎搏斗。三棍两棍,最后把这猛虎拍死在路上了。
伍云召在旁边观看,心中欢喜,真喜爱这条大汉,是条英雄!那得多大劲能用棍子把老虎给砸死?伍云召就有心交结这条大汉。所以,伍云召故意过去找茬儿。找什么茬儿?说:“这头虎是我刚才打的,是我的!”
他一说这话,那大汉不干了,说:“这头虎明明是奔我来的,是被我打死的。所以,这头虎是我的!”
伍云召说:“是我的!”这条大汉说是他的。
这样三吵吵两吵吵,伍云召说:“这样吧,咱俩比试比试,谁的武艺高强,谁胜了,那这头虎就归谁,你看如何啊?”
“比就比!谁怕你?!”
于是,伍云召跟这条大汉当场比武。两个人打了六十多个回合,越打双方心中是越喜欢,英雄相惜呀。伍云召就觉得自己如果打长了绝不是这位大汉的对手,对这位大汉非常赞成。这位大汉生平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就是今天的伍云召了。所以,这大汉对面前这个小伙子也非常喜欢。
最后,伍云召虚晃一镋跳出圈儿外,哈哈一笑,一拱手说:“壮士啊,我是为了交结你,故意以此虎激怒于你呀。现在小弟我甘拜下风,这头虎就归你了!但是有一点,咱俩能不能交一个朋友啊?”
这条大汉那是爽朗之人,也喜欢伍云召直来直去。于是,当时哈哈一笑,过去跟伍云召四手相握就成好朋友了。
伍云召带着人把这头虎剥了剥。当天晚上就在这儿野营了。把这头虎给炖了,两个人推杯换盏喝了个不亦乐乎。
在喝酒的时候,互相通报姓名。这条大汉就说了,他姓雄叫雄阔海,人送外号“紫面天王”。这样,两个人就算交结了。
趁着酒性,伍云召说:“我想跟大哥你进一步。”
“怎么进一步啊?”
“咱俩能不能冲北磕头八拜结交,结成生死把兄弟?这样一来,荣辱与共、生死相依呀!”
“哎呀!我正有此意,不敢高攀呢!”
“哎,咱如果结成生死兄弟就没有高低之分了!”
于是,二人当时就在山野当中搓土为炉、插草为香,冲北磕头结成生死把兄弟。一论年岁,那人家雄阔海比伍云召稍微大点,雄阔海为大哥,伍云召做二弟。两个人非常高兴!
后来,伍云召邀请雄阔海:“干脆,大哥,您跟随我到南阳城,跟着我咱俩报效国家当官得了!”
但雄阔海说了:“我这人也自由惯了,我宁肯纵横天下、游历江湖,我也不想当官啊。呃……趁着年轻,我多走走。哪一天,我疲惫了,走不动了,我自然来投兄弟!”
后来,伍云召一看,人各有志,不可强求。送了大哥很多的细软盘缠,说:“大哥,您先游历江湖。等游累了,您一定话复前言,到南阳城来找小弟。”
“哎,你放心!有什么事儿,你尽管告诉你大哥。只要是我有能力,我一定帮我兄弟!”
就这样,这兄弟俩结拜之后就分离了。
后来,雄阔海闯荡江湖,来到金顶太行山,把金顶太行山的山寨给占了,就在那里当了山大王了。哎,他觉得当山大王不错,伸手五指令,瞪眼就要命!那多威风啊。所以,他当上瘾了!然后,写信告诉伍云召:“我在这金顶太行山做了寨主了。以后,兄弟有空,到我山寨玩玩啊。”
伍云召一听,好,我刚交结一个大哥,也成山贼了!哎呀,这事儿可不能让我父亲知道啊。让我父亲知道了,嘿,我跟我这大哥也得断交啊。所以,伍云召私底下跟雄阔海两个人有书信往来,瞒着伍建章。
今天南阳城有难,想到了大哥雄阔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