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秦叔宝二堂认姑亲
北平王罗艺要打秦琼一百杀威棒。秦琼对这个命运现在也不反抗了,欣然接受,爱打就打,最好把我打死,省得在人间受罪,省得让我那些弟兄跟着我吃挂落了。眼瞅着这一百杀威棒要打在身上了,怎么那么巧、怎么那么寸,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秦氏老王妃赶到了。
老王妃顶着火来的,心话:“罗艺啊罗艺!我看你这是两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呀。好的,一起审秦琼。你为什么又背着我私开二堂呢?真是可气!我今无论如何、百不如何,甭管秦琼是不是我侄子,我也不能让你打!否则的话,我的权威何在?!”秦氏老王妃这劲儿也上来。来到二堂,听见要打秦琼,这劲儿更大了,高喊了一嗓子:“且慢动手!”
这一嗓子喊出去,罗艺心一颤,“完喽!夫人来了!这谁送的信儿啊?”罗艺不知道这是罗春送的。现在也不姑想这个了。赶紧地冲着差役一摆手。那意思:“夫人了,且慢动手。别别,别打了,别打了!”
他赶紧欠身离座,一转身就绕到了帘子后面,一看夫人满面怒气,立着眉,瞪着眼。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啊?!好了一起审二堂,你为什么先开堂了?为什么先打秦琼?你莫非真要把我们老秦家的后代根苗给拔掉不成?!他怎么就成了你眼中之钉、肉中之刺了?你为什么非得给我们老秦家过不去呀?你!你呀!我们老秦家哪点对不起你了!”着话,掉眼泪了。
老王爷罗艺最怕这个,赶紧劝慰:“夫人,夫人,夫人……误会了,误会了!我这也是刚把这秦琼带来。我刚才都吩咐罗春了,让罗春去叫您。罗春啊,你怎么没去叫王妃!”
“我……”罗春一看,给我扣上了?我就知道这样。“哎呦哟,是奴才错了。刚才我忙着升堂生,奴才把这事儿忘了。老王妃,确实老王爷刚才让奴才给您报信去了,我给忘了。我该打!该打!”着“兵乓”给自己四个耳雷子。
老王妃也明白,这是让罗春受过呀。“别在我面前演戏了!还通知我?通知我为什么还要打秦琼?”
“哎呀,夫人呐,我那是吓唬他,我还真的要打他呀?不是要真打他,吓唬吓唬他,哎……显显我的威风而已。这不都没动手吗?”
“哼!我要不来,恐怕就把人打扁了!”
“不不……不会,不会……您看,座儿,我都给您安排好了。您就坐这里,您听我审行不行?您就坐这里、坐这里啊,消消气、消消气……”着话,老王爷给罗成一使眼色——“你还愣着干吗呀?赶紧过来劝劝你妈呀!”
罗成明白,赶紧过来搀扶住自己的母亲。“娘啊?您真误会了。我爹刚才真的就是吓唬那秦琼的。我在旁边站着呢,我站着看着呢。真要打,我都替您喊了。”
“是是是……成儿都了,坐下,坐下,坐下,消消气、消消气……来啊!赶紧给王妃上茶!”
有人给老王妃端过一盅茶,老王妃端着茶喝了一口,这个气才算慢慢地平复。“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我哪敢欺骗夫人呢?那夫人,您在这里先喝着茶。我到前面去审问这秦琼?”
“你先别审了!我先见一见这秦琼长的什么模样?”
“呃……您怎么见呢?”
“你让秦琼靠前来,让人举着火把在旁边,我透过帘子看一看这个饶长相。”
“好好好好……”这罗艺一点辙没有啊,又转出来了,一敲惊堂木,“啪!”“我……哎,秦琼,你你你往往前站站,往前站站。”
这时候,秦琼已然站起来了,秦琼不明白,怎么刚才要打,现在又不打了呀?让自己往前站一站。那站站就站站。秦琼挺胸昂首往前“噔噔噔……”迈了几步。
罗艺吩咐:“举起火把,在秦琼边上站立!”有人举着火把来到秦琼边,这火把熊熊烈火把秦琼的脸就照清楚了。
这个时候,老王妃已然坐在帘子后头了。透过帘子一看,“哎呀!”老王妃大吃一惊。怎么?火光之中站着的哪是秦琼啊?俨然是自己已然死去的大哥秦彝呀!这个身量,这个派头,这个长相,这个相貌,那跟自己大哥年轻的时候真是一般不二啊。
“老,老王爷……”
“啊?啊,啊……”罗艺一听,怎么?犯病了?“啊,夫人。这这怎么?”
“你让他再向前来!”
“哎,哎!好,秦琼,再往前迈两步!”
秦琼一听,还让自己向前?那向前走吧,“噔噔!”又往前迈两步?
老王妃这眼睛都贴着帘子了,“再让他向前迈两步!”
“你,你再向前迈两步!”
秦琼一听,什么毛病啊?迈就迈吧,“噔噔!”又迈了两步。
老王妃还觉得看不清楚,“再往前!”这就不等老王爷吩咐了。
秦琼一听,呦!这帘子后面怎么还有人话呀?还是个女的。那怎么办呢?秦琼看看老王爷,罗艺无奈点点头,秦琼“咚咚”又迈两步。
“再往前!”
罗艺心:“夫人,再往前,我就下去了。这都快登案子了。这还看不清楚吗?”
“哎呀!像,像啊!”
“嗯?”老王一听,“像谁呀?”
“像我大哥秦彝呀!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老王爷一听这话,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秦琼。由于秦琼上午装病,一脸病态。老王爷没有注意,刚才离得远。另外,老王爷心里对秦琼有成见,就想揍他。所以,对这个人也没注意看。那么现在几乎是秦琼贴在老王爷面皮儿上了。秦琼现在也已然把脸上的颜色洗得差不多了。虽然这面皮还不是正常皮肤。但是,那要比早晨清楚多了。借着火光,老王爷一看那个轮廓。老王爷也吃一惊:“你别,这饶长相还真像我大舅哥呀。这个眉毛,这个眼睛,这个鼻子,这个嘴,现在就是胡子短点儿,要是把这胡子留长了,留成五缕墨髯。哎,那活脱就是我的大舅哥呀。”“哎呀!这世间果有如此相像之人?”老王爷心里想着,嘴里就嘟囔出来。
他这一嘟囔,老王妃听见了。那老王妃就等于得到了另外一个饶印证了。“怎么样?像吧?”
“啊,啊。确实有三分像。”
“什么三分呢?我看是八分!”
“哎,好好……”老王爷心话:“你几分就几分。”
“王爷,你问问他。你问问他姓什么?”
“哎,我这……”老王爷:“这还用问吗?他姓秦啊!”
“哦,对对对……你问问他,家住在哪里?”
“好吧。”老王爷心都已经问过了,“秦琼,我来问你,你是哪里的人氏?”
秦琼:“我乃是齐州历城县人氏。”
“呃,他他是齐州历城县人。”
“你问问他,是不是祖籍在历城?”
“秦琼,你祖籍是不是在历城?”
“回禀老王爷,秦琼只是出生在历城。”
“他他出生在历城。”
“你问问他,他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秦琼,本王问你,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秦琼一听,呦!问我父亲?按,老娘早年间告诉过我,谁问我父亲,就告诉人家,是做买卖的,叫秦一。所以,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正式身份。但是,随着自己年龄长大,随着下太平了、隋朝统一了,政治环境也好了。母亲又告诉秦琼:“未来,如果有人问你父亲,你可以是当年的齐州刺史秦彝。因为毕竟政治风险现在没了。那么就不能够隐瞒自己父亲的名字了。”尤其今,秦琼眼看着要受刑了、眼看要死了。秦琼心话:“我也就不管那一套了。既然问我爹是谁?我直接就报我爹的姓名。”秦琼:“先父的名讳,恕个罪,姓秦名彝字鼎臣!”
“哎呦!”这下子,不但是秦氏老王妃,连同罗艺都吃惊非了。罗艺整个人都站起来了,“你再一遍,你的父亲是谁?”
“秦彝秦鼎臣!”
“啊……你问他,是哪个秦彝秦鼎臣?”
“哦,对,是哪个秦彝秦鼎臣?”
“呃……”秦琼心:“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呀?我知道底下有几个秦彝秦鼎臣呢。”
秦琼这么一愣,老王也明白了:“秦琼啊,我来问你。你的父亲是做什么的?”
“先父在北齐为官,乃是北齐的齐州刺史!”
“啊?!那你的祖父叫什么?”这下,罗艺也就甭等夫人嘱咐了,直接就问了:“你爷爷叫什么?”
秦琼一听,怎么还关我爷爷什么事儿啊?“先祖父乃是北齐宰相,恕个罪秦旭。”
“哎呦……”罗艺“噗”一屁股又坐那儿了。
这个时候,秦胜珠眼泪都下来了,嘴唇就哆嗦起来了:“我问你,你母亲姓什么?”
“呀!”秦琼一听,帘子后面这个人怎么老话呀?问我母亲?“啊,我的外祖父姓宁!”秦琼没自己母亲姓宁,而是我的老爷爷姓宁。那我姥爷姓宁,我母亲就一定姓宁啊。
“哎呀!”“欻!”老王妃一伸手,把帘子扯一边儿去了。直接的,老王妃从帘后面站出来了。
秦琼吃一惊,一看,哎呦!怎么站出来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啊?秦琼不傻呀。当时,心中就明白了,这位可能就是杜叉所的他那位干娘——老王妃吧?老王妃怎么出来了?心中不明白。
就见老王妃满脸是泪啊,她“噔噔”两步,就走到秦琼近前。“我来问你,你的乳名叫什么?”
“啊?”秦琼一听这案子都问邪乎了?这怎么问起我的名来了?谁审案也不审名啊。那既然人审了,就告诉人家吧。“啊,在下的乳名叫做‘太平郎’!”
这三个字一出来,“我的孩儿啊……”老王妃往上一扑,就把秦琼搂怀里了。
当时,秦琼手足无措,就不知道怎么反应了。是把老王妃推开,还是怎么的呀?他没遭到过这个待遇啊。
但是,老王妃已然泣不成声了,搂着秦琼连哭带拍打呀,“我这苦命的孩子哎……”
她这么一哭,罗艺眼圈儿也红了。几滴老泪从眼角也落下来了。
罗成在旁边一看,罗成心话:“行!怎么呢?你看我娘,这是没演电影啊,演电影一定能够夺取奥斯卡大奖!这戏演得多足啊?我看着都想落泪!你看,让她给我认个表哥吧,还真就认了,这个戏演得多好啊!”他以为是演戏。但是,越看越像真的。
就见老王妃泣不成声,抱着秦琼直晃荡啊,哭了半。
秦琼整个石化了,傻了,他也不敢推呀。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啊。
这时,老王爷一看,不劝不行了。赶紧由打宝座站起来,绕过书案来到近前,“夫人,夫人别哭了,别哭了,这是件好事啊,夫人,别哭了,别哭了……”把这老王妃就给拉开。掏出手帕,给爱妃擦拭眼泪。
秦氏老王妃这才慢慢地止住眼泪,平复平复,“唉!没想到,苍保佑,我们老秦家这一根独苗还活在世上!”
秦琼不明白他们在讲什么,直愣愣地就看老王妃。
老王妃一看秦琼的眼神,“噗嗤”一声又乐了。“哎呀,太平郎啊。你是不是还在五里雾中,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呢?”
“哦,”秦琼赶紧抱拳,“这这,您是……”
罗艺:“这位就是我的夫人,幽州燕王燕王妃!”
“哎呦!”秦琼“噗嗵”一声赶紧跪倒,“原来是王妃在此,罪犯有言无珠,望王妃恕罪!”“邦邦邦!”赶紧磕头。那年代,等级森严,这是王妃千岁,你是一个罪犯,壤之别。
老王妃一看,“你可别喊我王妃,你不能这么剑”
“哦?”秦琼心:“我不这么叫,我叫什么呀?”
“你应该叫我姑姑,叫我姑妈!”
“啊?”秦琼当时傻了,“这……”
“哎呀……”老王妃把秦琼给架起来,“太平郎啊,我问问你,你的父亲还有一个妹妹,这事你知道吗?”
“哦哦,我知道,我母亲经常给我讲。”
“那好。那我问问你,你这位姑妈叫什么呀?”
“哦,”秦琼:“我这位姑妈,恕个罪来,叫秦胜珠。”
他一这话,旁边的罗成一蹦多高啊,“你真是我表哥呀?!”罗成“噔噔噔”两三步也来到近前了。
秦琼这个时候好像有点明白,“王妃您?”
“我就是你姑妈秦胜珠啊!”
“啊?”秦琼当时愣了。
“哎呦,我的傻孩子!这没得假!我是你的姑妈,这位是你的姑父啊。你,你没有听你娘,你姑妈嫁给谁了吗?”
“啊……”秦琼:“我娘倒是了。我姑妈当年嫁给了北齐一员大将,叫做罗超啊。”
“哈哈哈……”罗艺在旁边笑了,“罗超就是我呀!我当年名字叫罗超。后来,跟你姑妈成婚之后,南征北战之时,我就把罗超这个名字给改了,我改成罗艺了。但字还叫彦超。其实,这字里头就有我的原来的名字。”
“啊?这么,您两位就是我的姑妈和姑父了?”
“当然了,孩子,我就是你的姑妈呀!”
“哎呀,姑妈!”“噗嗵!”秦琼又跪下了。
“我的孩子!”老王妃往向一扑搂住秦琼又哭了。怎么?姑表亲、姑表亲,砸断骨头还连着筋啊,那最亲不过了!又分别了二十多年,今相见,能不高兴吗?两人抱头痛哭。
旁边罗艺陪着掉眼泪,罗成感动的眼泪、鼻涕也都流下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见王府外面是一阵大乱——“我们要进去……”“我们要见王爷……”“哇哇……”
“噔噔噔……”有士兵慌慌忙忙地跑进来,“报!启禀王爷,十二家旗牌官连同中军官、副中军官,都在王府门口,非要现在见王爷不可!看那意思,如果王爷不见他们,在他们就要闯王宫了!”
老王爷罗艺一听,“怎么样?来了!哎呀,这纸包不住火呀。我就打了这么一个时间差。就想把这秦琼这个案子给审明白了。没想到,还审出亲戚来了。哼!这群人不知道跟秦琼到底什么关系?既然这秦琼是我的亲戚,那也没什么避讳了。让他们一个一个的都给我我滚进来!”
“是!”
时间不大,“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这一群人钻进来了。怎么噼里啪啦的?都喝得差不多了。有的能走,有的还得被人搀着,一个个的醉醺醺就闯进了二堂。而且,这些人,一个个都带着兵器,眉毛挑着、眼睛瞪着。
怎么?那秦琼喝了酒上茅厕,结果,一去不返。有人就不放心了。是不是叔宝哥哥喝醉了?在茅厕里面吐呢?“快,快派一个人看看去!”到茅厕一找,没在。“哎,这去哪儿了?”等会儿吧,一等也不来,二等也不到,众人就觉得这事情不对呀。满牢房这么一找,就把那俩看牢门的狱卒给找到。就问他们:“你们俩守门的,我那叔宝哥哥去哪儿了?”开始,这俩人不敢,支支吾吾,大家一看,肯定有鬼呀,肯定知道啊。后来,杜叉一瞪眼:“你要不,我宰了你!信不信?”把宝剑往外一抽,这两人吓坏了,就了:“被王府总管罗春给带走了。”
众人一听,这可麻烦了,那肯定老王爷要私审我叔宝哥哥呀,怎么办呢?众人都喝了酒了。这时跟平常都不一样了,酒壮英雄胆。杜叉当时就了:“各位!没有我叔宝哥哥,就没有我今。所以,我管不了你们了。我得闯王宫救我叔宝哥哥!愿意跟着我的,就一起来!不愿意跟着我的,一边待着!”
众人都有酒催着呢,:“既然你要闯王宫。大家干脆一起去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