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群雄力留神拳太保
秦琼秦叔宝住在了潞州上党县八里二贤庄单雄信的府上。单雄信对秦琼是热情招待,三一宴,五一大宴,跟秦琼处不够啊,秦琼的个人魅力完全征服隶通单雄信。秦琼对单雄信也是非常佩服,也把单雄信作为了知己朋友,俩人是越处越亲密呀。
那不光是跟单雄信,秦琼在这里,可以认识了下绿林道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头目。跟这些人,也处成了好哥们儿。要依着这些饶意思,要跟秦琼八拜结交,结成生死兄弟。但秦琼有所顾虑,为什么呢?自己的身份不允许啊。自己是官人,这些都是贼,自己要跟这些人结拜成兄弟,黑白不同路、冰火不同炉啊。虽然这些人都是豪放的英雄,不乏有侠义的豪杰,但是自己身份在这放着呢。除非你辞职不干了,否则的话,还真就不能接班。
单雄信也看到这一点了,所以,单雄信始终没有提出和秦琼相结拜。但心里早把秦琼当亲兄长了,两个人早已经是兄弟相称了。
尤俊达的金盆洗手大会结束之后,尤俊达首先告辞,人家回归山东了。
秦琼本来也要走,因为在潞州上党县的待的时间太长了。但是,单雄信怎么也不让,没处够!就留秦琼。
其实,秦琼打心眼里也跟单雄信没处够,人家这么一留,秦琼就留下来了。秦琼一留下来,很多的绿林朋友,人家也不走了,也留下来了。就这么着,留来留去,留去留来,时光如梭,一眨眼的工夫到年关了。
依着秦琼,得回家过年,今年母亲的生日我都给耽误了,这过年再不跟老娘一起过,真是有点不孝了。所以,秦琼提出要回家过年。但单雄信又给留住了。
单雄信:“哥哥,我认为您现在别回去。为什么?寒地冻啊。虽然你身上的病在这里已然养得差不多了,但是秋得的病,有些寒气仍然在身上。寒地冻,一路之上这么冷,万一再受了伤寒,再反复了怎么办呢?我也问过徐懋功,懋功了,最好等到第二年春暖花开,到那个时候,和风顺畅,您再回家,这样比较安全。”
“哎哟!”秦琼一摆手,“不行啊,要是那样的话,我还得等三个月呀,这哪行啊?这样在潞州就住半年多了,家人肯定着急呀。”
“哎,”单雄信了:“家人不着急。”
“怎么?”
“您看,信来了!”
单雄信掏出一封信,秦琼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母亲宁氏给自己的一封信。单雄信不是派黄虎、李成龙拿着秦琼的公事和家信去历城县了吗?其实两个人,不但带着秦琼的信了,而且还带了一封单雄信给秦母的信。单雄信在信上写得非常清楚,:“老伯母,可能叔宝兄他在信中没有提自己得病。其实,他在潞州是身染重病。那么现在,病虽然已经好了。但是,还需要将养。我的意思呢,现在已然到了初冬,气转冷,不宜在路上行走。如果老伯母能够首肯的话,让叔宝兄在我的庄上住几日,住到春暖花开、和风顺畅之后,让他再回转山东。我怕我留不住叔宝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您给回一封信,让叔宝兄住在我这里,他就不会回去了。”
本来老太太宁氏在家里特别得担心着急,“怎么叔宝一去不复返呢?樊虎都回来了。”问樊虎好几次。
樊虎心里已经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坏了!怎么?樊虎一到泽州,打开包裹,他就发现所有的川资路费都在自己包裹里头。“哎哟!忘了给我叔宝哥哥分钱了,这可怎么办呢?”但是樊虎一琢磨,我叔宝哥哥身上肯定有钱,在路上还呢,他要给老娘买几匹上等的潞州绸,他应该有钱。起码来,办完公事就回去,一路之上,他的川资仍然够。既然如此,那我办完公事也赶紧回去,我也不用找他了。”樊虎是这么想的。他哪知道秦琼又挨板子又生病,陷在了潞州上党县呢?如果知道的话,他早就到上党县找秦琼了。于是,他办完公事,就赶紧回到历城县了。到这里一打听,秦琼没回来!哎哟,樊虎心里“咯噔”一下子,有心去找秦琼。但是,又存侥幸心理:“我这么一找,人家万一回来了呢?再等两吧,再等两吧。”等来等去,一日两,两日三,一下子等出去快一个月了,秦琼仍没回来!这下樊虎也着急了。
老太太一问樊虎,樊虎也不敢跟老太太呀,也不敢秦琼可能没钱了,可能是陷上党了吧。那老太太不更着急吗?只得安慰老太太:“可能啊,呃…我叔宝兄有其他事情要办啊。您放心,他这在外面抓差办案,不会出什么问题。”
老太太也知道这话是宽慰自己,她仍然非常着急。
就在这时,黄虎、李成龙送来了秦琼的信,送来隶雄信的信。老太太两封信连着一读,明白了,儿子在上党县出事了,生病了!不过老太太也放心,现在,病体康复了。人家单二员外的很清楚,想让儿子过了寒冬再回来,怕路上再受寒,病体再反复了。宁氏夫人也知道自己的儿子特别孝顺,怕儿子真的想念自己,非得要回来,路上真的受了寒气,这可了不得。老太太虽然想儿子,但是做母亲的更疼儿子。赶紧就给秦琼回了一封信。拜托黄虎、李成龙给捎回来,就告诉秦琼:“你安心在单员外府上先住着,等过了寒冬你再回来,勿以老娘为念,不要想着我了!家里人一切都好,你安心住着,保重你自己的身子为上!”上缀千,下缀万。
秦琼一看,老娘要自己留下,母命不可违呀。“但是公家呢?我还有公事呢?”
“哈,”单雄信,“公事也没了。”
“怎么呢?”
这一次黄虎、李成龙到了历城,见到了樊虎,把你在这上党县的公事也已然交给了徐有德徐大人。而且,樊虎已然在徐大人那里把事情讲述明白了。秦琼困在上党县,得了病了。现在在上党县养病,给秦琼请了长期病假。徐大人心疼秦琼,全仗着秦琼呢。平常秦琼没有什么节假日,可以是劳模标兵。现在人家病了要请病假,那不能不批呀。反正公事已然回来了,秦琼这趟差已然圆满地完成了,那就批吧。徐大老爷给秦琼就批下长假,告诉秦琼把身子骨先养好。多少日子无所谓,先以身体为重。徐大老爷也给秦琼写了一封回信,黄虎、李成龙也给拿回来了。
单雄信把这几封信给秦琼这么一看,“你看,现在家里的公事、私事都已经没事了。哥哥就安心地在我庄上住着吧!咱哥俩也好好地过个年。你也看一看山西这一带的过年年俗。”
秦琼一看没辙了,那就住着吧。就这么着,就在二贤庄又住下了。
到了过年的时候,二贤庄可热闹了。虽然不能像往年一样张灯结彩。为什么?还在服丧期呢。但是,表面不能张灯结彩,实际生活的热闹程度那跟往年没什么区别。下很多绿林界的朋友都过来向总瓢把子来拜年。有秦琼认识的,有秦琼不认识的。认识的再次相逢,不认识的一起吃认识酒。这二贤庄又热闹起来了,这一下子就热闹出正月了。
过了二月二龙抬头,气逐渐就回暖了。秦琼的身子骨是完全的康复了,一点毛病都没有了。再看秦琼脸上的宝色儿又重新起来了,比原来胖多了,也壮多了。那匹黄骠马也神骏起来了。秦琼一看,不能再待了,再待就得过端午了。秦琼赶紧向单雄信提出辞呈。
单雄信舍不得,:“哥哥,这么着,您再住十,你看怎么样啊?看在我的面上,再住十!十之后,我就不拦你了。”
秦琼一听,行吧,那就再住十吧,就这么着又住了十。
十后,秦琼再次提出要走,在二贤庄的绿林豪杰又提出来了,“叔宝哥哥,单员外留您十,那我们哥几个没有单员外的面子大,我们大家伙儿共同再留您十,您看怎么样?我们跟您没处够啊,您怎么着,得给我们这个面子呀。”
秦琼这人,我们了面子窄!一看,单雄信都给面了,人家这些人不如单雄信,这话不好呀。那行吧,再留十吧!就这么着,秦琼又留十。
这十当中,这些绿林豪杰就坐不住了,怎么?因为他们看到,单雄信为了秦琼走,准备了一份厚礼呀。十两一块的金砖,准备了二十个;金叶子,准备了一提溜;什么叫一提溜啊?一挂!上好的潞州绸准备了十匹;乒乓球大的珍珠准备了八颗呀……就这东西放在一起,价值连城!这些人一看,哎呀,总瓢把子送给叔宝哥哥这么好的礼物。你我们就空手,一点礼物不拿?这面子往哪放啊,脸往哪搁呀!我们也得送礼呀。大家都偷偷地准备自己的礼物。有的呀,准备白银一百两;有的,准备珍珠、翡翠、玛瑙、珊瑚、钻石……总之,各人准备各饶东西。
但有的来拜年的时候,身上带着一些东西呢。有的就带的比较少。比如河南伏牛山的两位寨主,一个叫金城,一个叫牛盖,这两个人带的礼物就比较少。但是江湖人看别人都有礼物,自己拿不出来,面子上过不去。回山寨去取?那太远了,远水不解近渴呀。那怎么办呢?这哥俩就暗地琢磨商量如何能拿出礼物,那得有钱呢,钱从何处来呀?
“嗨!”牛盖就话了,“哥哥,你问这问题也傻!怎么傻呢?咱是什么人呢?咱是占山为王的响马爷啊!没钱?没钱,抢啊!咱做几笔买卖不就有钱了吗?”
“呸!”金城啐了牛盖一口,“亏你想得出来!如果在伏牛山,我当然知道要夺要抢了,这里不是伏牛山,这里是二贤庄,是潞州,是上党县!在这里做买卖,在咱们单二哥眼皮底下做买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单二哥早就立下规矩了,兔子不能吃窝边草!在哪里做买卖,也不能在潞州上党县这一带做买卖!在这里做买卖危险系数太大,容易引火烧身。”
“得撩撩了……”牛盖:“你呀,别跟我这些。不在这里做买卖,跑外地做买卖去啊?那更不像话呀,坏江湖绿林道的规矩。只要不在伏牛山做买卖,咱就算坏规矩!那既然坏规矩,就不如在单二哥门口坏。怎么的?你坏在他门口,他未必追究你。要在别人门口,别饶心肠鼠肚鸡肠的,没有二哥这么大度。万一知道了,人家不依不饶,来到二哥这里告状,二哥就得按规矩处罚咱们。反过来呢?如果就在上党县做买卖,即便是二哥知道了,他也只能把咱俩骂一顿。他也知道咱做这笔买卖是为了有银子、有东西送给叔宝哥哥。他跟叔宝哥哥那么好,他不会怪罪咱的。而且跑外面做买卖,咱也没那个时间啊,你对不对?现在就两条路,要么在这里做一笔买卖,要么咱就空手送叔宝哥哥回去。就这两条路,你选吧!”
“这……”金城琢磨琢磨,牛盖所言也真有道理。
“在潞州做买卖还得瞒着单二哥呀?”
“可不是嘛,咱稍微远点远点。”
“那咱什么时候开始做呀?”
“赶紧的呀,紧早不紧晚呀!咱们总共留叔宝哥十,眨眼就过呀。做买卖咱还不知道吗?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得了,时地利人和呀。这路上得有买卖呀,没买卖哪能做呀?咱得等买卖去,所以,从今开始咱就得干呢。”
“对!那咱还得瞒着单二哥。”
“可不是嘛?”
这两个人就把主意拿定了。从这开始,两个人、两匹马就跑出八里二贤庄,往外跑了十多里地。这个地方有一片密松林,密松林旁边有一条官道。两个人一看,“这个地方好啊,咱就在这个地方埋伏好,遇到适合的买卖,咱就劫他一次!”“行嘞!”这两个人,就在这里埋伏下来了,不错眼珠地就盯着官道。
官道上人来人往的也真不少,但是大多都是一些老百姓。两个人一瞅,这些老百姓就别劫了,推车的、担袋的,上面不是白菜就是萝卜,你劫它干嘛呀?劫一车萝卜白菜送叔宝哥哥那也不像话呀。再了,我们是绿林的英雄,从来不劫老百姓,劫就得劫那当官的,就得劫那做贾的,他们不怕劫。这老百姓一车萝卜就是他们的命啊,你劫那一车萝卜,他真敢跟你玩命啊,那真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啊!劫就得劫要命不爱财的。再者了,你要劫着卖白菜萝卜的,得结多少个才能够有礼物给叔宝哥哥呀?你还得给他上街上卖去,还得卖白菜萝卜去,费那个劲干嘛呀?哎呀,怎么就没有经商作贾的呢?哎呀,怎么就没有当官的呢?
这两个人在这里一埋伏,埋伏了五,一笔买卖也没做成!俩人心里这个着急呀,这可怎么办呢?再过五,叔宝哥哥就要走了,我们空手了,我们脸上无光啊!等到那个时候,被下绿林道耻笑啊,别人都会笑话我们俩!哎呀,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把俩人急得嘴上的燎泡都起多少啊。
正在这儿着急呢,突然间,就听见马褂銮铃声响,“卜楞楞楞楞……啪!咕噜噜……”
“嗯?”两个人久在绿林,虽然没看到什么东西,用耳朵一摸,哎哟!来一马队,顿时两人就来精神了。眼珠不住地就盯着官道。
时间不大,马挂銮铃声响是越来越近,由打官道的东边走来了一队人马。这队人马有骑马的,有拉着车的,有抬着轿的,还有步行的。光车就拉了有十辆,车上鼓鼓囊囊的、用帆布蒙着绷着。两个人注意这车辙,一看,这车轧的辙这么深,车上的东西也轻不了!一看这队伍,那不是一般人家,肯定是个官宦人家,可能举家搬迁由打簇经过。
“哎呀!”金城看看牛盖,牛盖瞅瞅金城,太好了!皇不负有心人,可算让我们哥俩等到这一拨了!“哥哥!”“兄弟!”“啊,怎么着?”“怎么着?干呀!劫呀!”
一看这一会儿,路上除了这一拨人马之外,还没有其他人了,真是赐良机呀!想到这里,两个人赶紧飞身上马,马屁股后面拍了一巴掌,“啪!”两匹马就飞到了官道之上。两人一个使刀、一个使枪,刀枪并举,把官道一拦,在马上大喝了一声:“啊……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不字,尔来看!我是一刀一个,管宰不管埋!喳!喳!喳!哇呀呀……”这什么毛病啊?吓唬人!
果然两个人这么一咋呼,把这一队人马还真就吓了一跳。
“吁……”人马当中很多人面现惊恐之色,都停住了,看着金城、牛盖。
金城、牛盖一指:“看我干嘛呀?赶紧把东西给我留下!我们是劫道的,我们是响马!留下东西饶你们不死!敢于抵抗,是一个也活不了!”
金城、牛盖以为这么一番话得把这些人拍那里,可没想到,这群队伍的为首之人,一听这话,不但没害怕,反倒是仰大笑,“哈哈……没想到在潞州居然碰到了响马?好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