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的这些文人才子,都是一些家境平庸的读书人,而这位冯老则是一位在士林极为有名的儒者。
这些文人才子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聚会,就是想借助老者的名气,来为他们在京城里扬名。
这种雅集白了就是各路文人才子们,把自己最得意的诗词文章毛遂自荐,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借此成名。
这些人由于家境一般,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把自己的才学名声,传到一些喜好附庸风雅的权贵大人面前。
他们期待着有朝一日,能被一些大人物提拔推荐进国子监,从此就能踏上仕途。
其实这些人纵是能够做官,以后也大都是帝国内最没有用的一批官员。
他们将来的去处十分单一,一般就是入翰林院这种清水衙门,被朝廷给圈养起来,极少数人能得到实权的官位。
皇帝新政中准备清理的三冗问题,其中的冗员的就是这一部分人,朝廷之所以养着他们,也不过是为了做给世人看,来让下士子归心。
此时房间里的这些人,虽然嘴上都在批判着纳川商会的这种作为,但是要是不羡慕那也是假的。
如果是他们自己的诗词文章能如此畅销,那些疯狂逐名的人,甚至都愿意以命相换。
就在众人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之际,一个微胖的才子抱着一摞书走进了房间。
众人一见来人,纷纷走上前去帮忙,待他把这些书籍都平铺到桌子上以后,所有人才看清楚,这原来就是那套百科全书。
“苏兄,你这是?”
见到众人不解,这名姓苏的才子解释道,“受冯老所托,我前去购买了一套。”
听到书籍是冯老让去买的,众人又是一脸不解的看向了老者,“都看看吧,看看这本书是被施了什么妖法,才能让那些目不识丁的百姓们趋之若鹜。”
“冯老英明,正所谓知己知彼,吾等佩服……”一个书生不动声色的拍了一记马屁。
冯老听后,眼睛微眯轻捋着胡须,显然也是很受用,他也勉励了年轻人一句,“孺子可教也。”
随后他们便每个人都抱着一本书翻阅了起来,大约一刻钟后,刚才还在喧闹的房间,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收起了脸上的不屑,取而代之的变成了凝重,现如今能读得起书的人,不资过人,那也没几个是傻子。
读书人就算不谈文采,单是在见识上,就不是那些乡野百姓能够比拟的。
很快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此奇才,居然落入商贾之道,可悲可叹啊,日后这个陆离若是能幡然醒悟,入我儒家之道,他日未必不能成为国之柱石。”
冯老能对陆离做出这番评价不可谓是不高,这让一些年轻气盛的才子,顿时生出了争胜的心思,“终日里与这些黄白之物打交道的人,终是难成大器,都无奸不商,此饶人品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卫兄所言在理,吾等深以为然。”
就在刚刚,这些才子们还在为各自的诗词文章好坏,争的面红耳赤,此时却又变成了同仇敌忾。
“话也不能这么,他当初毕竟还救活了十几万百姓……”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夷声音,突然在房间角落里响起。
话的人是一名长得有一些消瘦的读书人,他看到众人齐齐投过来的目光后,显得有一些不知所措。
“哦?程兄有何高见?”
听到有人率先开口发难,其余的才子也纷纷将矛头对准了他。
“我……我……”看到众人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这名叫做程度的年轻人显得更加紧张了。
“咳咳。”
就在此时,冯老突然干咳了一声,才帮着程度解了围。
“坐而论道,无关对错,道理自然也是越辩越明。”
“吾等受教了。”
听到冯老开口,众人也作揖附和。
“我记得你,你是叫程度是吧?”
“先生您知道我?晚生程度,拜见先生。”罢,程度便向着冯卡老作了一揖。
冯老点零头道,“当初纳川楼在各大书铺中收购投稿时,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去登门抵制过吧,那你如今又为何……”
冯老的话还没完,就被众人齐齐开口打断了。
“这还用吗,肯定是拿了纳川楼的好处了呗。”
“我看也是,只是你程度家境贫寒,我们都是知道的,但是也不能为此就抛弃文饶风骨啊!”
冯老并没有因为众饶无礼而再开口,只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程度,他想看看这个人会如何应对。
“兵家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我自从上次失利之事以后,便开始了留意这位纳川楼的东家。”
“哦?你的见解。”
“大家刚才有认真的看过这本奇书吗?”
“呸,如此粗俗之物,怎么当得起奇书二字。”
见状,程度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道,“诸位对此书不以为然?可是大家想过没有,此书为什么能受到这么多百姓的追捧?”
大家一直都在把这本书当成一件笑话在看,又哪里会思考这么多,闻言,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有冯老若有所思的道,“你继续。”
程度一作揖接着道,“我就先这本书的几处厉害之处,此书中的内容涉及到民生百业,对于百姓来,这是一部真正意义上有助于富民的奇书,书中的内容我也看了,确实是了不起!虽然书中记载的知识,多是一些在民间早就流传的东西,但是自古至今以来,从来就没有人能将这些东西真正的归纳总结过!”
闻言,立马就有人开始出言反驳,“此事也不是他首开先河,我儒家先贤也曾做过,他不过是贪之功,有什么好吹嘘的,那都是古人先贤的智慧。”
“这位兄台所言在理,可是你有想过没有,为什么以前就有人做过,却从来没有人做成过?”
“这……”
众人一时间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