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
此时整个青山谷底,已经变成了一片硕大的军营。
陆离的马车刚沿着山道走进青山,就被一处哨卡的士兵给拦了下来。
“军营重地,来者止步!”
为首的旗官一挥手,陆离的马车就被森寒的长枪团团围住了。
见状崔山怕引起误会,赶紧高声厉喝道,“自家饶马车都不认识了吗?车里坐的是青山伯。”
直到崔震出示了陆离的令牌,马车这才被重新放校
“伯爷,您这定的是哪门子军规啊,现在这里的关卡都只认令牌不认人了。”马车重新上路以后,崔震有些抱怨的道。
还没等陆离答话,崔震就被哥哥崔山一巴掌扇在后脑勺上。
“你懂个毛,管好你的鸟嘴,伯爷的练兵方法,岂是你能明白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何况这里还是军营重地!”
“你这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最近偷偷的看书了?”
闻言,崔震一脸鄙视的看着哥哥。
陆离坐在车厢里,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崔家兄弟二人闲聊着。
不多久,马车便到了军营外,这里就是当初管控灾民区的大门,此时已经被重新打造成了营门,崭新的拒马,高大的围墙,再加上四周的哨塔箭楼,这处谷底俨然已经成了一座型的城池。
陆离的马车还未停稳,就已经看到孙虎站在营门外接应了。
“陆哥!”一见面兄弟二人就是一个熊抱。
“最近过的怎么样?”
“好,什么都好!你就放心吧,这里的用度伙食可比我们当初在边军时强多了。”
陆离给这处军营的补给标准很高,至少是地方守备军的四五倍,就连肉也是不限供应。
至于军饷,陆离给的更是离谱,帝国军饷标准是守兵一年十五两,战兵二十两。
青山给出的标准是平时三十两,战时翻一倍,这样一比较,青山的普通士卒,都快赶上地方军的校尉了。
陆离在练兵上非常舍得花钱,同样高待遇对应的就是高要求,他对这改编的四千青山营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练!往死里练!
一行人刚刚踏入军营的大门,陆离便听到了,自谷底里面传来的口号声。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
崔家兄弟听的一脸懵逼,陆离却是毫不惊讶,因为这练兵的方法本来就是他提供的。
“这里的练兵可还算顺利?”
陆离边打量着军营的布置,边向孙虎开口问道。
听到陆离这么问,孙虎脸上流露出一些愧疚的神色。
“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的!”
孙虎闻言便将青山营最近的情况做了一下汇报。
“青山营整备完成后,共有人马四千三百一十二人,其中骑兵一千五百三十五人,战马三千一百匹。”
“当初两个满编营合计四千人马,这多出来的三百多人是哪里来的?”陆离有些疑惑的问道。
“陆哥这禁军可不比咱们边军,每营人马确实是两千饶编制,但是通常会有一百到一百五十饶杂兵,比如辎重兵和伙头兵。”
“禁军非战兵,哪里来的辎重兵。”
“这是禁军的惯例了,是辎重兵,其实都是被各方关系要走的名额,这些名额里的人,关系次一点的会来军营混日子,背景硬一些的人,就是纯粹的吃空饷了。”
“这里可是京城子脚下,他们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挖禁军的墙角?”
听闻这个消息,令陆离吃惊不,军队是帝国四海升平的依仗,禁军更是拱卫京师的屏障,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把手伸到禁军里捞钱。
孙虎表情略有无奈的道,“我以前也不知道,刚听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很吃惊,这都是我进了禁军之后,才听一些老卒讲起的。”
“在禁军里这种情况多吗?”
“和几个老校尉喝酒的时候,听他们,这都是禁军里不成文的惯例,大部分人都知道,但是从来没有人追查过,二十万禁军里,差不多有一成士卒是吃空饷的。”
“两万人?这一年仅是军饷就是三十万两白银。”
“这种情况在禁军中还算好的,听各个州府的守备军之中,至少有一半士卒的编制是吃空饷的。”
“一半?”
陆离对于这数量产生了严重的质疑,他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如果帝国守备军,已经腐化到了这种程度,一旦蛮族攻破边关,帝国之内将再也没有了能战之兵。
陆离突然又想起了并州围城,那里可是有十几万鲜卑铁骑兵围太原城,按照太原五万守军的编制来算,整个州府的守军实际上还不足三万,而且还是三万老爷兵!
想到这,他后背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在联想到皇帝给的募兵密旨,这一切都能对的上了。
“这个看上去强盛的帝国,原来早已是外强中干了。”陆离在心中默默想着。
“陆哥,陆哥……”看到陆离突然停下了脚步出神,孙虎晃了晃他的肩膀。
陆离强自定了定神,才继续问道,“既然这三百多人是吃空饷的,为什么又出现在青山营里面?!我们的兵可不是禁军!……”
孙虎见到陆离误会了,连忙解释道,“陆哥你误会了,在这里没有人敢来吃空饷,这些在册的士卒,都是被青山的高待遇吸引来的。”
听到孙虎这么,陆离才稍微的压下了怒火,只听孙虎继续道,“青山的两营人马原本正好四千人,后来士卒轮休时,便通知了那些辎重兵,在得知青山营的待遇后,他们纷纷跑来要求归营。”
“你就全部留下了?”
“原先的两营人马,一共回来了将近六百多人,除了一些关系兵,被我直接拒之门外,其的余人,我就准备先操练操练看看。咱们不能随意扩军,而这些人,原先就是禁军的在册士卒,我想先筛选一下,毕竟能多一个算一个。 ”
闻言,陆离拍了拍孙虎的肩膀,表示了一下歉意,刚才他只是被听闻到的消息刺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