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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柠襄眼眶一红,垂下头去,无论在江南还是盛京,小姐总是顾虑周全,却唯独委屈自己。

    林清婉长吁一口气,脸上挂上笑意,走进承华院。

    林轩逸正在书房看书,听到下人禀报,面上一喜,立即起身迎了出去。

    “二哥。”林清婉福身一礼,看着身形略有些消瘦的林轩逸有些心疼。

    “二哥,便是功课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才行,若是身子累垮了,就是考个状元回来又能如何。”

    林轩逸温和笑笑,“就辛苦这几日,等秋闱过去就好了。”

    兄妹二人一同走进书房坐下。

    林清婉接过柠襄手中食盒,“我让柠霜给你炖了补身子的汤,你喝一些。”她亲自盛了一碗,递给林轩逸。

    林轩逸笑意加深,端起汤碗一饮而尽后放在桌上,“辛苦你跑这一趟,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身体的,倒是你,最近过的如何,我一直忙着备考,也不曾过去看你,院中那丫鬟可处置了?”

    “放心吧,早就处理了,还是外祖母亲手处置的。”

    林轩逸闻言才放下心来,“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咱们总归是住在旁人府上,大事小事上难免会受些委屈,我是男子,又不出院门倒是没什么,倒是妹妹你,在后院生存只怕费了不少心思。”

    他脸上有着愧疚,说到底都是他与大哥不中用,没有能力保护妹妹。

    林清婉沉默片刻,随即笑道,“二哥多心了,外祖母她老人家对我真的很好,还有外祖父与大表姐,都极好相处,我并没有受什么委屈。”

    林轩逸苦笑一下,没有接话,半晌只道,“妹妹,我定要一举高中,接你出府居住,成为你的靠山让你不在谨小慎微,过自己喜欢的日子。”

    林清婉闻言看他一眼,随即扭过头抿紧唇,“那便祝愿二哥秋闱三元及第,妹妹就等着享哥哥的富贵。”

    林轩逸郑重点头,他虽待在院中不出门,可有些风言风语还是知道的,他什么都没有询问,是因为如今他无力改变现状,科考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只能加倍努力。

    林清婉忍下热意,回头笑道,“下场的东西你可准备妥当了,我听说考场尤其寒冷,你要多带些厚实衣服。”

    “一进考场便是三日,你这几日不要在废寝忘食,需得养足精神才能应对,里面条件艰苦,别将自己慌出病来。”

    林轩逸一一应下,“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二人又闲聊一会儿,林清婉担心耽误他温习,起身离去。

    林轩逸将人送至院门口,直到人影消失才回到书房。

    坐在书案后,他抬头问一旁小厮,“三表弟可被放出来了?”

    小厮摇头,“应是没有,小的并未听到动静。”

    林轩逸松口气,认真看起书来。

    外祖母虽偏疼妹妹,可三表哥才是正儿八经的王家子孙,若他真要与妹妹过不去,次数多了,难保外祖母不会厌烦,他只有位列三甲,才有望带妹妹搬出去。

    ——

    “小姐。”柠襄轻拽拽林清婉的衣袖,使了个眼色。

    一直沉浸着林轩逸话中的林清婉茫然抬眼,冲柠襄指的方向看去。

    不远处,王景胥正站在他的院门口,负手而立的瞧着她。

    她眉心拧起,心下有些不耐,可从人家门前经过,总不能视而不见,难免太过失礼。

    她走上前福了福身,“大表哥。”

    柠襄脸上带着不满,礼行的也很是敷衍。

    王景胥眉眼温和,袖中的手却攥的很紧,“去探望表弟了,你不用担心,他的才情高中定是没问题的。”

    林清婉笑笑:“但愿吧,也不枉他苦读数年。”

    王景胥笑意温雅,又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林清婉出声打断。

    “听大舅母说,表哥秋闱后即将入朝,在此先恭喜表哥了,你应是还要温书做准备吧,那就不打扰表哥了,我先回了。”

    说完不等王景胥有所回应,绕过他径直走了。

    王景胥呆愣在原地,半晌苦笑出声。

    ——

    走在回内院的路上,林清婉吐出一口气,王景胥院中定然有大舅母的人,希望她知晓她的态度后,能放下心,别在心存芥蒂,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可终究不想外祖母夹在中间难做。

    “你这女子…倒是狠心。”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突兀的男声,吓的林清婉险些尖叫出声。

    她捂住心口,俏脸也白的厉害,瞧着廊下走出的男子,一身妖冶红衣,脸上挂着风流不羁的笑意,不是王景弘是谁。

    她脸上带了三分恼意,敷衍的福福身,“二表哥。”打过招呼转身就走。

    王景弘挑挑眉,一个闪身便来到了林清婉身前,吓的林清婉连连后退,这人莫不是鬼吧,怎的动作这么快。

    “怎么,生气了?啧啧啧,你这也太小气了吧,怪不得世人都说女子肚量狭隘,心眼针尖般大小,果然如此。”

    林清婉闭闭眼睛,实在不耐与他周旋,一个王景胥已经够麻烦了,若是在沾上他,李氏指不定要怎么想她。

    “二表哥目光如炬,我的确锱铢必较,鼠肚鸡肠,所以还是不打扰你心情了,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王景弘瞧着她略有些急促的脚步,不由拧起眉头,女子不是最在意名声吗,她怎的如此自我诋毁。

    “唉,世风日下啊。”半晌后,他甩着衣袖往王景胥的院子走去。

    王景胥瞧见他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王景弘却仿佛没看到一般,悠闲的斜靠在软榻上,浑似没骨头一般。

    “我的事情,是你与母亲说的?”

    听出大哥话中冷意,王景弘轻笑一声后抬起头道,“闲话几句而已,我只说你在藏书楼教表妹读书,别的…我可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