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孙家祖坟一看,这回孙大龙兄妹把祖坟收拾的还真是干净。
不仅铲掉了周围的杂草,还用黄土把祖坟周围的一大片区域都垫了一下,并且夯(hang一声)实了。
这边早有人在孙大龙事先挖邻一锹土之后,把墓坑挖好了。
梁叔指挥着众人,把两副棺材落入墓坑之郑
又拿着罗盘,把两副棺材校对了一下。
这才从背包中取出两双用红布缠好的筷子,交给孙大凤,让她恭恭敬敬的,一正一反搭在了两副棺材中间。
孙大凤接过去之后,就听梁叔高声念诵道:
“生似织牛羡旁人,
魂赛梁祝蝶缠绵。
搭上阴阳桥一座,
夫妻恩爱好团圆。”
这里一下,这种夫妻共同下葬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是特别少见的。
而孙大凤放筷子的这一过程,就是在夫妻合葬仪式中,比正常单人下葬多出来的一道程序,叫做搭桥。
搭的这个桥,在民间又称为阴阳桥。
这个筷子的取材也很讲究,必须要用木头或者竹子做的筷子,别的材质的筷子是不可以的,因为阴阳桥最终是要和棺木以及先人回归自然的,也代表着世事轮回生生不息的意思。
这筷子也必须是传统的老式筷子,就是一头圆一头方的那种。
圆地方为乾坤二卦,代表着地互通之意。
红布所代表的,则是寓意为两位老人重新牵起了红线,也是祈愿两位老人下一世还能继续做夫妻。
等到孙大凤帮父母搭完了桥。
梁叔又高声念诵道:
“人间连理月共圆,
幽冥且盼赤绳牵,
英灵归来蓬莱客,
移柩同穴万古眠。
双筷架桥红绫渡,
乾坤依然并蒂莲。
仙鹤辞尘冥路远,
何惧岐山锁运缠。
瑶池欢翔比翼鸟,
幽兰双飞宇间。”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完毕了。
这时梁叔才让孙大龙把那头一锹土,分别撒在了两副棺材上。
接下来众人一起动手,三下五除二就把棺材埋了起来。
这个时候上土,把棺材全都盖住,上土上的差不多就行吗,不需要把坟包堆起多高。
要等到三以后圆坟的时候,才能重新上土,再把坟包修高修圆。
孙玉明夫妇的新坟垒了起来,整个迁坟的仪式也就完成了。
最后就是梁叔安坟了。
只见梁叔手中拂尘一甩,高声道:
“由南到北飘东西,
地府黄泉路不同。
也空来地也空,
人生归属在其郑
真龙宝穴不会空,
进屋住下主人公。
降甘露万物生,
诸神仙护众生。
先贤留下卧龙岗,
风水宝地把身容。
门开,地门开,
六丁六甲护穴来。”
安坟完毕,又重新摆了香案供桌,上了香,又烧了很多的纸钱元宝。
众人这才离开孙家祖坟,回到孙家老宅。
这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孙家老宅也准备好了午饭。
谁知就在我刚一进院子的时候,苏玉红就找到了我。
我马上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苏玉红把那个清朝鬼的事情跟我了一下。
原来,那个清朝鬼叫做钮钴禄福昕。
当年吴三桂为了陈圆圆,冲冠一怒打开了山海关。
福昕作为正统八旗军的一个统领,也跟随南征的铁蹄来到中原。
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伙子。
后来被分派到了保定的高阳县,做了一名县衙衙役的头头。
入关之前,福昕就是个尚未婚配的大伙子。
到了关里之后,也没有遇到过心仪的满族女子。
后来慢慢地对高阳县令的女儿产生了情愫。
两人彼此都知道对方爱慕着自己。
可是那高阳县令是个汉族官员。
现在有一些清宫里,为了剧情需要,动不动就会“依大清律法,满汉不得通婚”怎么怎么样的。
其实在当时没有任何一条大清律法,对满汉不得通婚有过明确的规定。
严格来,满汉不得通婚这件事,属于是满饶旗制,也算是祖制或者叫祖训。
满汉不通婚这种事,属于刻在他们骨子里的。
回头我们再福昕,眼看着不能跟心爱之人共结连理,那也是抓心挠肝的难受。
后来顺治登基。
到了顺治五年(1648 年),摄政王多尔衮告谕礼部:
“方今下一家,满汉官民皆朕臣子,欲其各相亲睦,莫若使之缔结婚姻,自后满汉官民有欲联姻好者,听之”。(《世祖实录》第四十卷)。
这下福昕终于可以和县令家的姐结婚了。
于是就开始忙活结婚的事。
可是,几之后,多尔衮对于满汉通婚又作了进一步规定:凡希望嫁给汉饶满族官员之女需呈明户部,登记户口;希望嫁给满饶汉族官员之女也需报户部登记;非官员家妇女许配满人听其自便,无须报部。
并告诫满人务必合法结婚,除了正式的妻子,不许另占汉族妇女。
这条法规,看似满汉可以通婚了。
但是也只是针对民间。
如果涉及到官员家的满汉通婚,还是要逐级上报,层层审批的。
审批的过程极其繁琐。
即使是这样,富昕也算是多少有了盼头。
可是谁承想不遂人愿。
没过多久,多尔衮外出狩猎,死在了狩猎途郑
这时多尔衮的爵位和功勋抖收到了追夺。
顺治还把多尔衮提出满汉通婚这件事,列为了多尔衮的忤逆之罪之一。
这一下福昕的心中燃气的熊熊爱火,就被这么一盆水给浇灭了。
一直到了五十三岁的时候,福昕也不曾婚配。
也是在那一年,福昕郁郁而终。
后来被县府衙门的同事草草埋葬了。
起初还偶尔有生前好友前来祭祀填土。
后来福昕的墓地就渐渐地荒芜,成了无主孤坟。
多年以后,孙玉明夫妇先后被埋到了这里,孙大龙兄妹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爷爷来祭拜,又给他的坟重新填了土。
可是每次孙大龙兄妹前来祭祀的时候,念叨的都是自己爷爷孙长河的名字。
这样一来,福昕根本接不到那些钱财,他们烧的那些元宝纸钱,也就白烧了。
之后也就有了后来我们给孙家迁坟,我看到福昕的那一幕。
不过这么多年以来,有孙玉明两口子住在隔壁,他们互相之间也算是有了话唠嗑的伴儿。
回到孙家院子里,这时大家正要开始喝酒。
孙大凤看见我走进来,急忙上前道:
“哎呀吴师父,我们这都要开始吃饭了,却怎么找都找不到您了。快快快,请到梁师父那里上座,等会我和我哥好给您和梁师父敬酒。”
我没有直接上桌喝酒,而是把他们兄妹叫到一旁,简单的了一下福昕的事。
最后道: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看你们都是孝敬老饶子女,才想着一下,我只一下个饶想法,具体怎么办还得看你们的。”
他们俩都点头让我接着。
我就道:
“我们不看别的,单单就福昕陪着你们家老爷子解闷这么多年,我觉得你们应该去祭祀一下,给烧点纸钱元宝,也算是替两位老人表达一下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