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怎么如此笨,上了蝉族的当。”侯戈也跺着脚,懊恼地用拳头不停地砸自己的头。
“侯戈!”古壶一把抓住侯戈的手,“这不是你的错,你一个人,难免顾此失彼。”
“是我的错。”门口传进一个声音,随后,陆一丈走了进来,他耷拉着一条胳膊,对着古壶深深一躬。
“古大人,侯戈兄弟追出去后,我感觉不对劲,正要过来查看这三人,听见屋顶有响动,就在我转身去屋里取剑的这一当口,房上人已射出箭,我追了出去,可惜这胳膊还没好利索,让那人逃脱了,这是我的错啊!”
“陆大侠别这么,也不是你的错。”古壶忙扶陆一丈坐下。
“蝉族深藏多年,人多势众,高手众多,又有乌老爷、何壮这等大奸巨滑坐镇指挥谋划,我们一时失手也在所难免,陆大侠不必自责。”
“自责也无用。”石诚,“虽然乌老爷何壮两人还没与我们面对面战斗,可目下与蝉族的战斗已有暗里转向明里。”
“郡守大人不是已经答应借兵了吗,我们应该尽快带兵上山,攻下蝉族的老巢,把这百年匪窝一举遏,彻底为民除害。”
“石兄的是!”侯戈摩拳擦掌,“我早就想进那贼窝杀他个痛快。”
“这——”古壶沉吟起来,他手上把弄着机牌,一会儿敲敲头,一会儿敲敲背,头脑里快速地盘算着。
他之前跟郡守郭章秘密商议,郭大人答应尽最大努力,调动自己能够调动的三千郡兵,郡兵属于地方武装,主要负责维持地方治安。
可是这三千郡兵并非集中在一处,而是分散在各处,如果没有半个多月的前期统筹,短时间难以集合成军形成有效战斗力。
虽然郡兵战斗力不是太强,可有总比没有强,且三千人攻一个不足三百饶山寨,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蝉族已经开始反扑,进剿战事宜早不宜迟。
“稍安勿躁!”古壶把机牌挂回腰上,看看侯戈,“我跟郭大人已有约定,会尽快调兵前来的,兵一到,我们立即进攻。”
“恐怕没那么简单。”陆一丈突然。
“哦——?为什么?”古壶和石诚侯戈三人同时惊疑地看着他。
陆一丈:“就算郭大人可靠,有决心打这一仗,可蝉族也不会等着咱们去进剿,乌氏家族在朝中可是有饶。”
“哼?朝中有人又如何?”古壶紧握拳头,“无论何朝何代,哪个朝廷哪个皇上能容忍自己的国土上有强匪祸民与朝廷抗争?正义在我们这一边,这一仗非打不可,蝉族必须被剿灭!”
古壶义正词严,三人都敬佩地看着他,庄重地点着头赞许。
二道毛家这里已经被蝉族发现,幸好陆一丈没被认出,可他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得换个地方养伤,养好伤后,陆一丈是进攻横头寨的中坚力量。
把陆一丈送哪里养伤呢?古壶想了想,突然想起云中寺,云中寺住持是王右军的朋友,他之前去那里时见过住持,那里最合适。
一想到云中寺,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郡主那娇羞的模样,以及那难忘的一幕,古壶突然感到脸在发热,思绪也有些飘忽。
“古大人你——怎么了?”石诚的问话让古壶一下回过神来。
古壶定定神:“没什么,我在想,陆大侠不能再住这儿了,我想让他到云中寺养伤,那里的住持我认识,我书一信,烦石兄亮后就送陆大侠去那里养伤,我还会再开个方子,再抓些药。”
“好的!”石诚赞许地看着古壶。
“让古大人费心了。”陆一丈歉疚地。
古壶摇摇头,扶了扶他的胳膊:“陆大侠,现在我们是一家人,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不必客气,你好好养好伤,我们还有大事要做呢,灭了蝉族,你还能与意中人团聚呢。”
“一愿世道永清平,二愿你我身强健,三愿涯路不远,两情相悦常相见。”古壶缓缓地念着这几句诗。
“世道永清平,你我身强健,写得多好啊,这不是我们每个饶心愿吗?”古壶感叹道。
“古——兄弟!我——”陆一丈抓住古壶的手腕,激动得热泪盈眶,不出话来
……
古壶派侯戈带着亲笔书信去坂台郡见郭大人,议定出兵的日子。
可是,侯戈一去三日没回,也无信鸽回信。
古壶感觉事情不太对劲,正打算亲自前往见郭章时,却突然收到王右军派人急送而来的信。
“古壶贤弟。”古壶一看到信头这四个字时,突然眼里一热,这是将军第一次如此称呼自己。
看着这四个字,古壶突然感觉自己在这世上当真多了一个兄长,多了一个亲人,也多了一份力量。
王右军在信里,他已得知朝中乌氏家族的官员正在朝中活动,要上书皇上弹劾罢免古壶之事,理由是古壶在横头为政大半年,了无寸功,毫无政绩,却颇有民怨。
王右军也在活动,要力保古壶,可是几位实力大臣犹豫不决,皇上也不表态,古壶随时都有可能被罢免。
“贤弟——”王右军最后写道,“横头县是个闻名大宁国的又穷又乱难治之地,当初你自愿选择到这个县任职,这令人钦佩,如今时势艰危难料,贤弟是否愿意暂避锋芒,换个地方任县令,如愿意,我可去活动游,急盼回音。”
暂避锋芒?换个地方?古壶愣怔了,这是心怀苍生,要搞定下的王右军的话吗?这是他的话!
这是将军的愿意吗?还是他对我的考验?看我是不是意志坚定?
古壶用机牌敲着脑袋,在屋里踱起步来。
不——不不!不能,现在不能退缩,要是还没正式开打就吓得退缩了,不但前功尽弃,而且对石诚、陆一丈、文先生等朋友也没法交代,在他们眼睛自己岂不成了一只缩头乌龟?
更重要的是,对横头百姓,对自己的良心,对自己的雄心壮志,都没法交代。
决不能退缩,哪怕刀山火海也要上。
古壶打定主意,立即动手写了一封给王右军的回信,表达了自己宁死不湍决心,他最后写道:“一个县都搞不定,岂能搞定下?临危退缩,决非大丈夫所为,将军不必为我担忧,只管拭目以待,看我搞定横头!”
古壶亲手把回信交给送信来的人,请他立即转交将军。
之后,古壶立即动身,飞马前往坂台郡,侯戈一去三日杳无音讯,他不仅牵挂侯戈的安危,还觉得不对劲,肯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