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将军拍案叫道,“好一个心怀下,怜悯苍生,好一个尽己所能,辅国抚民。将军没看错人,来,干这这杯。”
两人痛快地干了一杯,将军拿出一幅地图指着告诉古壶,横头县隶属坂台郡,坂台郡守郭章也是个书法家,与将军虽算不上挚友,却也有几面之交,将军会写封书信给郭郡守,遇事可关照。
另外,将军还,在坂台治所郡城亦有一家王记文宝斋,有需要时古壶可用之前用过的那方墨章前去寻求帮助。
古壶为将军的真诚帮助而深深感动,同时又对将军这遍布全大宁的王记文宝斋充满好奇。
他也没多想,话到此处,早就想当面问的一个问题脱口而出:“古壶斗胆,敢问将军,将军身为朝廷命官,为何却遍布全国地经营文宝生意?”
将军闻言,脸色一沉。
眼见将军脸色变化,古壶心里也咯噔一下,后悔自己太唐突了。
这时,田副将突然走了过来,把将军叫到一旁,耳语一番后,把一件什么东西交给将军,将军随手揣进怀里。
古壶如果成心要听,是能听见他们的话的,可是他没偷听,他知道,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刚才那一问已经越了线,有探听将军隐私之嫌。
还好,将军沉脸并没生气,而是把目光从古壶脸上转移到庭院上方那无垠的苍穹中,将军的思绪也仿佛游丝般游到了空郑
将军幽幽地:“借用你的话,心怀下,辅国抚民,我此生所求,仅此而已。官身而营商,并非为财,财,不过是抚民积善的工具而已,可那绵薄善举,哪能解下无数苍生之困?难哉!”
古壶之前一直猜测,将军的王记文宝斋,除了营商,还是秘密的联络点,而这所有的,除了分布于大宁,还在邻国也多有分布的联络点,结成了一张大网。
将军的这张大网,应该在支撑着将军的事业,什么事业呢,将军的官身职责吗?这就太难猜测了。
太难猜就不猜了,但另外一点还是可以猜测的,将军赏识自己并助力自己走上仕途,是让自己成为他事业的一部分。
他相信将军的德行与胸怀,将军绝不会做祸国殃民之事,既然如此,成为他事业的一部分,为将军锦上添花,为自己建功立业,又何乐而不为呢?
“将军胸怀下忧国忧民,古壶敬你”古壶再次捧起酒杯敬将军。
将军痛快地干了杯中酒,从怀中掏出一锦囊递给古壶:“今夜已晚,酒也尽兴,你就住在府中,明日你可能还有事。”
“瞧,这是郡主的侍从托田副将让我转交给你的,我猜可能还有人找你,呆会儿自有侍者带你就寝,该歇息了,你好自为之,哈哈哈——”
将军爽朗地大笑着去了。
古壶睡前打开锦囊一看,将军果然没错,这是郡主的字迹,只有八个字:“怡静佛寺,明日相见,霞。”
见字如见人,古壶心中怦然一动,犹如第一次接到约会情书般,竟然脸上一热。可紧接着,他又犹豫起来,要不要赴这约。
自己虽然刚被任为县令,可比起王府那贵庭金院和郡主千金之身,毕竟还差着一大截,要是这私下约会被康王爷发现了,会不会——?
这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至半夜,古壶最终还是决定赴约,如果不去,岂不让郡主看,一场约会你都不敢赴,此前还扬言王爷不同意就抢婚?那这事还不彻底黄了?
去看看郡主与何家的婚约是否解除,下一步郡主有什么想法。做出这决定,终于渐渐入睡。
第二,古壶对侯戈详细吩咐一番,让他带着大个上街准备赴任途中的一应物事。然后,他轻骑缓马朝城郊怡静寺而去。
时值暮春,城里城外的人们紧紧抓住快要溜走的春的尾巴,三三两两地到城郊踏青,前往怡静寺的路上,不时有红男绿女笑声莺莺,看得古壶也心里痒痒的。
来到香烟缭绕的怡静寺内,只见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他四处寻看一番,哪里有郡主的身影。
他这才想起郡主除了那八个字外,并没清楚时间和具体的地点,心中不仅埋怨郡主的粗心,更埋怨黄安这子办事不踏实,也不为霞郡主把事情清楚。
正在心中埋怨,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一转头,正是黄安。
古壶捶黄安户头一拳,笑道:“你子是土行孙吧,从哪里冒出来的?”
“土行孙是谁?”黄安瞪着古壶。
“噢?”古壶一怔,“一个神出鬼没的丑家伙神仙,听老道士讲的。”
“嘿嘿,我就知道你又要是道士告诉你的。”黄安笑了,手往寺外一指:“跟我来,郡主在外面等你呢,不过,先得把这扮上,跟我来。”
黄安着塞给古壶一个包袱,带着他七弯八拐进入寺内一僻静房间。
没多久,黄安带着一身女子打扮,头戴斗笠纱罩的古壶出了寺,朝寺后并不陡峭的山坡走去。
当立在一棵树下的霞郡主看见黄安带着一个戴斗笠罩者走过来时,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紧张得两腿打战,连纤纤玉身也支撑不住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蹲。
当她顺手扯了身旁一把青草在手里时,才仿佛获得了神奇的力量,虽然腿肚子还有些抖,她还是站起身来。
她没有想到父王的这场飞来横祸会被古壶化解,更没想到古壶会被皇上任命为县令,更没想到这场有惊无险的祸事会带来父王主动解除她与何子高的婚约这样一个结果。
这一切都太出人意料了,仿佛有个神秘之主在冥冥之中安排着这一切,她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意,让她意中人更进了一步。
可是,进了这一步并非就能再进一步。
解除与何家婚约的第二,她的母亲就对她要重新为她物色一位超过何子高的佳婿,并且已经有了大致范围,都是几位朝中权臣的出类拔萃的公子。
今日母亲带她来踏青上香,就是想要求佛指点迷津,在几位贵家公子中选一位。
虽然黄安已经替她想到了一个应付母亲的办法,可她不知道这办法管不管用,她更想知道的是古壶对他们的未来的信心。
胡乱思想间,那戴纱罩的“女子”已经来到眼前,郡主一看古壶,忍不住抿嘴偷笑。
黄安徒一旁望风去了,霞郡主像普通女子见到客人般对古壶施了一礼,:“搭救之恩,女子代家父谢了。”
“解除了。”君主突然冒出三个字。
“什么?什么解除了。”古壶心中一颤,明知故问,他要亲自听见郡主亲口出那事才敢相信。
郡主简要地了她父王因间谍案与何尚书闹翻而解除与何子高婚约之事,“这事也有你的功劳,你怎么想这事?”郡主看着古壶问。
古壶兴奋而又局促地:“郡主哪里去了,人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郡主妖嗔地:“在我面前你就别再人饶了,你已经不是人,而是大人了,听圣上当殿任命你为县令,我替你高兴。”
“你——你怎么敢当圣上的面那番话呢?听父王讲起你在殿上的那些话,我真替你——当初不就是那句话害得你脸上——”
郡主眼圈红了,想到当初亲眼见到那红红的烙铁烙到面前这个心上人脸上的情景,仿佛此时那烙铁正烙在自己心上,她不禁潸然泪下。
“郡主不要这样,我——”古壶着,激动地上前一步,突然抓住了郡主的手。
郡主浑身一颤,双眼一眩,差点晕倒。
古壶一只手忙搀扶着她的胳膊:“黄安跟我了,王妃还在寺里等你,古壶只想让郡主知道,古壶的心在郡主身上,我一定施尽才华,建功立业,待到他日功成时,金玉门前把婚求。”
郡主听得这话,本不想逼问,可她想要一个清楚的等待时间,这是她以后念念不忘的希望,是她每活着的依靠,她红了脸问:“他日是几多?”
“两年,最多不出三年。”古壶看着她,严肃地,“另外有一事求郡主。”
“什么事,你。”郡主诧异地问。
古壶:“我想要几块上等水玉石,用来制作千里眼,要是有,做好了我把它送给你。”
“千里眼?”郡主惊得瞪大了双眼,“千里眼不是故事里的传吗?你能做得出来?”
古壶:“能,因为我就是个传。”
“好,装在我心里了,上等水玉石并不难找,你走吧,不然会被我母亲发现,记住,我等你!”
郡主着急地,她已经看见了黄安在朝她摆手示意,必须让他走了,否则很可能让母亲发现。虽然心中不舍,可还是轻轻推了古壶一把,她真想这一把不是推,而是拉,可是,她不能!
古壶深情地看着她:“我记住了,等着我,你也记住我过的话,我到做到。”
她也深情地看着他重重地点零头。
看着他转身大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