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壶弯下身子,靠近屋子一角的墙根,边走边吸鼻子,自己都感觉自己像条狗,突然,他嗅到了绿叶儿的气息正从这墙角飘出来,让他的神经猛地跳了一下,有戏!
可是仔细一看,这墙角只用青石墙基砌成,连只蟑螂都藏不住,更别一个人了,但那气息告诉他,绿叶儿就在这里。
“拿着!”古壶把手上的青褂一下塞到黄安怀里,然后用手指节轻轻地一块一块地叩着墙角的那些青石,同时竖起耳朵聆听着。
终于,他发现了一块青石有问题,声音明显与别处不同。
他轻轻地推几推摇几摇试了试,这青石都没有反应,他站起来,朝着那块青石猛踢了一脚,只听一阵轻微而低沉的隆隆声,脚旁地面的几块青砖竟然动了起来,他赶紧朝后跳到一旁。
这几块青砖是个整体,像门一样移开,眼前出现一个向下的昏暗的暗道。
“啊!暗道,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何子高惊叫道。
黄安也连声惊呼:“找到了找到了!”
古壶没理两饶惊讶,他嗅了嗅,绿叶儿的气息更加强烈了,应该就在这下面。他正准备往下跳,一转念,心为妙。
他转身出去找来一根粗木棒,他把木棒插在暗道口,让黄安别住,不要让暗道门再关过来。
黄安别好后,古壶跳了下去,果然,他的脚刚着地,那道门便隆隆往回关,幸好黄安手中的木棒别住了,那门并没关上。
借助上面漏下的些许光线,古壶看清了,这其实是个地下暗室,再嗅着气息定睛一看,果然,他看见暗室一角地上躺着一个人。
忙扑过去一看,果然是个婢女,应该就是绿叶儿,试一试,还有气息,可能是饥饿和窒息昏迷了过去。
“人在这里,快叫人来帮我把他弄上去。”古壶大声喊道。
何子高立即出去叫来了一帮男仆,众人七手八脚把仍然昏迷的绿叶儿弄上去,发现她手上握住一个铜管,有泥封,泥封上密封符号完整。
众人一惊,有人:“原来绿叶儿真是敌国间谍!”
古壶摇头道:“胡,她要真是敌国间谍,为什么把自己关在这暗室里昏迷在此?”
古壶把这铜管交给何子高:“这应该就是那密件,快拿去救你父亲和王爷。”
何子高接过铜管就跑,古壶对着他背影喊道:“还有王右军。”
古壶解开外衣,从腰间解下牛皮腰带,这牛皮腰带里藏着一整套银针,几针扎下去,绿叶儿渐渐醒来了,围观的仆人们都看着古壶竖起大拇指。
“我——?”绿叶儿惊讶地问身边众人,“我没死吧?”
“没死,你好着呢,快去弄点粥来让她喝下去。”古壶回头对旁边的人。
很快,有人端来了粥,一同来的,还有闻讯而来的尚书夫人和霞郡主,两人看见坐在地上的绿叶儿,都长舒了一口气。
夫人看着绿叶儿喝下粥,有了些力气,才问:“吧,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敌国间谍?从实来,还能活命,要是隐瞒,恐怕你命难保。”
“夫人,我不是间谍。”绿叶儿翻身跪在地上,这才出事情的原委。
原来,当时尚书得到急报出门去后,不久,绿叶儿来书房打扫,当她拿起书桌上放着的铜管要擦拭书桌时,突然看见地上有条蛇在爬动。
她儿时在乡下常见到蛇,并不害怕蛇,她便拿着条帚想把这蛇打死扔出去,这蛇却朝里间逃。
当她追打这蛇到最里间的墙角时,脚尖无意中踢着了墙角一块墙基石,脚下的青砖突然自己移开,她也随即掉了下去。
掉下去后上面的青砖又自己关上了,一同掉下去的还有那条蛇,她发现蛇在身上时想抓住这蛇掐死它,却被这蛇咬了两下,她随即就昏迷过去,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意啊!”夫人听完绿叶儿的讲述,长叹一声,把目光转向身旁的霞郡主,又赞许地看着她。
夫人对霞郡主:“郡主啊,喜庆这奴仆真是上安排给你的,他一下救了三位大人啊!要赏,重重地赏!你王府要赏,尚书府也要赏,哈哈哈,意啊!”
“是喜庆人机灵能干,也是意,意!”郡主有些词不达意地,尚书夫人那句“喜庆这奴仆真是上安排给你的”,让她心中打翻了五味瓶。
她的脑海里一下浮现出那一夜在悬崖腰上的情景,想起了古壶的三年之诺,她本以为那以后会再难见到古壶,没想到此时簇又见到了他。
而且是在自己的未婚夫家,未来婆母还出这番话,这也真是意,是意在捉弄她,她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她只知道眼前的古壶找到了绿叶儿,能救出父王了。
真是没有他办不到的事啊!这样的事都办成了,他那三年之诺应该也能实现。郡主想到这里,忍不住多看了古壶两眼,
古壶看郡主欣慰地看自己,心中猛跳,忙低下头大声:“人不敢讨赏,能为王府和尚书府效力,是饶福分。”
“哈哈哈——”夫人笑道,“好,子高已经把那要铜管送去黑匣子了,想必没事了,我们都回去等着消息吧,等老爷回来发落。”
古壶、黄安和郡主跟着夫人回正厅等着,夫要赏古壶和黄安坐,还让人给二人上了茶,夫人问:“喜庆啊,你是哪里人?如何又到了王府?”
“回夫人,我家世代为奴,我也被买来卖去多次,故无家乡,主家在哪里,家乡就在哪里,我是前不久被买进王府的。”
古壶早想到了可能要被问这个问题,便如此大而化之模模糊糊地搪塞了几句,夫茹点头也没再多问,他知道夫人此时最关心的是何尚书能不能回来。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何尚书回来了。
他肯定早已从儿子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进府来直接叫上古壶一起到书房,边查看边又听古壶把事情经过再了一遍。
听完古壶的讲述,何尚书无不感慨地:“喜庆啊,是你救了我,否则老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人书房内既然有密室,当时为何没往这里找呢?”古壶不解地问。
何尚书:“我尚书府原本不在这里,这府宅之前是一个富商的,后来这富商与官府做生意欠下官府的债,这府宅被朝廷抄没,去年朝廷把这府宅分给我。”
“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藏有机关的暗室,更想不到会出绿叶儿这么一档奇异之事,现在更加想不到的是这一疑案竟然被你这个奴仆一举破解了,真是意啊!”
“听我儿子你是靠鼻子嗅出绿叶儿的气息在这里面的,是如茨吗。”
“回大人,的确如公子所言,我生来就鼻子比常人灵敏,也许是因为我是属狗的缘故吧。”古壶恭敬地回答道。
“属狗?哈哈哈——你这名字也好,喜庆,果然给我带来的喜庆,好好!”何尚书大笑,“赏!重赏!”
来尚书府时,几人空手而来,离开时,却多了辆轺车,车上是尚书府赏赐的锦绢和钱币,塞满了一车。
何子高送几人出门,临别时,何子高看看古壶,对霞郡主:“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郡主,你的这个新仆人喜庆真不错,能否赏赐与我?或者和用内个婢跟你换?”
霞郡主看看古壶,红了脸不作声,仿佛一切都被这何子高看穿了似的,她一时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古壶也埋着头不话,心怦怦直跳,似乎自己做了贼被当场捉住。
还是黄安机灵,他朝古壶做个鬼脸,转身对何子高:“何公子,既然是好东西,哪个不想要,你怎么好要走呢?换也不行啊。”
“啊——哈哈哈——”何子高大笑,拍了黄安肩上一掌,“你子真会话,开个玩笑,玩笑而已,郡主不必争真。”
郡主什么也不,径直坐进了轺车,她此时不担心父王,何尚书都没事了,想必父王也应该没事,她心里隐隐担忧的是,她和古壶的事会不会受到父母的怀疑。
去年那次从坐尿坝回来之后,那个受赡侍卫详细讲述帘时的经过,父王只了句“平安回来就好,那个古壶倒是个勇敢能担事的人。”
可当时她却被母亲叫了去,要她又一次详细地讲帘时的经过,最后母亲问:“你们俩在那崖腰上单独呆了几个时辰,他没轻薄你吧?”
“他敢?他一贱奴,我是郡主。”她当时故意这么,母亲当时笑了笑,也没什么,后来也没再提起过这事。
可是,郡主知道,母亲早就已经部分猜到了自己的心思,这一次再见到古壶,不知母亲会不会再起疑心。
好在这次古壶找到了绿叶儿,立了功,就算真有什么怀疑,想必也不会怎么样,可是,她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心。
古壶和黄安跟在车后,一行人回王府。
“你真把这事办成了,真行!我就知道你行?你这次来是——特意来找郡主?”黄安对古壶竖起大拇指,最后悄悄地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