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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自此年少成名

    “此诗一出,可排醉春楼诗作前三甲。”

    “眼界小了,此诗足够令天下诗坛大震。”

    两位儒士驻足议论,即便有下人询问听曲或者见人,俱也不理。

    得了此诗,需饱饮一坛美酒佐味,细细品咋。

    “中孚兄请看。”

    面白儒士抬手一指。

    “那是工部员外郎陆公子?”

    “正是,陆家崇佛修儒,陆家主甚至以佛家精妙融汇儒学,开辟一片新鸿蒙。陆公子不仅佛学、儒学精深,于诗词一道,更是得了江南诗坛盛赞,夸其构思无滞、词情英迈。”

    “就算精研诗词的陆公子,听了那少年郎的诗作,亦是难掩吃惊之色啊!”

    “看……”

    “啊呀,没想到兵部左侍郎秦振亦在此,秦侍郎不只精通排兵布阵,同样是我大吴诗家豪侠!”

    “观秦侍郎模样,也百般回味四句诗作啊!”

    “嘿,随少年身后的小厮,倒算个精灵鬼,今后,醉春楼七步成诗的名声散播出去,少年郎红遍大江南北,醉春楼一样牢牢霸占天下第一楼的美称。”

    “无论如何,大吴太多艳词,多上一首放眼天上地下的诗作,乃我江南诗坛之幸,大吴之幸,醉春楼之幸!”

    两人随意寻一空桌,命下人赶紧上醉春楼最好的酒水,特别嘱咐,不必再上下酒菜,今日的下酒菜唯有天上有!

    留须儒士斟满酒:“寇姑娘在我等私下笑谈中,戏称叩小碗,这种风尘逢场作戏的腌臜物,凭白得一名作,岂不令人遗憾痛惜?”

    “中孚兄此言谬矣!”

    “哦?”

    “若非寇小婉,你我怎能听那丰神俊逸少年郎,吟出此等名作?”

    “哈哈……非瑜兄说的是,说的是!”

    挽着女子柔夷经过的富贵公子认出二人,吃惊道:“你们二人不在家准备衣物盘缠,如何到醉春楼买醉?”

    两人哈哈大笑:“不瞒柳兄,即将离开这丰亨豫大的开禧城,着实难舍!”

    “你们可听了好诗?”

    “自然已听。”

    柳兄松开女子柔夷,放浪形骸,拍手大叫:“风流少年郎,七步成诗,真乃谪仙人也!”

    两位儒士相视一笑,有柳家嫡长子大喊大叫,不必明日,少年郎今夜便名声大噪。

    而他们亦不是凡俗百姓,留须的唤做张罡,字中孚,面白的叫吴缺,字非瑜。

    二人都是当今开禧城趁手可热的人物,过几日便外放为官,锻炼数年,回京就青云直上。

    不过,在场所有惊叹沈鲤诗作的大人物,皆想不到,甫一进了寇字阁,号香扇坠的寇小婉挥退婢女,直接对少年郎拳打脚踢。

    沈鲤似乎不敢还手,绕着名贵花梨木制成的方桌,连连不断低声求饶。

    最后寇小婉拧着他耳朵,坐下,咬牙切齿附耳教训:“好啊好啊,真有你的,我倒想问问,谁借给你的狗胆,敢来春楼寻花问柳啦?说!胆敢与以前诓我,仔细你的皮!”

    沈鲤愁眉苦脸,告饶道:“宋姐姐手下留情,我不是白来的!我还赠了您一首好诗!指不定今后您就把鱼白娘斩落马下,成为醉春楼新的花魁!”

    “老娘要你帮忙?嘿,你一说,我就有气,臭小子是不是生怕自己不够高调,非得闹的满天下知晓你便是沈鲤,你就是那位天生金刚龙象身的沈鲤,你就是参与刺杀礼部侍郎王纯甫的星宿教杀手?!你死不要紧,牵累谢姐姐,老娘定追你至黄泉地府扒了你的皮!!”

    宋婉如一句还三句嘴,骂的沈鲤狗血喷头。

    “你到底知不知道醉春楼有多少大人物?在你身边两位儒士,一个是张罡,五品儒家练气士,一个是吴缺,依旧五品!二楼不乏朝中要员,兵部左侍郎秦振今天也来了,你是不是号称‘枪雄’的秦振对手?说!!”

    沈鲤身子跟着宋婉如手指用力,转了一圈,恰好脸对脸,贴着她。宋婉如端庄贵重,怒睁双眼似凤目,鼻梁笔挺却玲珑,抹胭脂红渍渍双唇仿佛世间一等一的珍馐,生气也是妙境仙色。

    她从来就不是寇小婉,天下之大兴许有叫寇小婉的美丽女子,但绝不是她。

    “看什么看?!”

    宋婉如气道。

    说罢。

    沈鲤风驰电挚逼近红唇,实打实亲了一口,最令人可气的,伸了舌头!

    宋婉如并不生气,仅仅手指用力,“呦,臭小子不错啊,难怪敢独身来醉春楼,明明是色胆包天!”

    “好姐姐您消消火,听我说。”

    “说啊,我又没堵你嘴。”

    “呃,好吧。”

    少年郎将刺杀王纯甫的风波,以及遇上柳香君、李业,还把魏节宰了的事,原原本本不差一毫讲完。

    宋婉如听的入神,不知不觉松开拧耳朵的纤纤玉手,沉思道:“不排除李业推波助澜,利用王纯甫死后产生的浪涛,谋取捉虫司指挥使位置。”

    “至于柳香君,南吴至尊发话了,要柳香君进宫。”

    沈鲤不禁吃惊:“柳香君进宫侍候吴主?吴主不是那方面不行了嘛!”

    “哼,你小子不在开禧城,不知这南吴京城水深。”

    “我懂了,那些人究竟为了啥呢?!”

    宋婉如瞬间冷冷瞥着沈鲤:“听你一说,柳香君对你一见钟情啊!”

    “好姐姐真会开玩笑,星宿里谁也知晓,俺沈鲤早已芳心暗许。”少年郎嘻嘻哈哈。

    “呸,芳心暗许?你非女子,谁要你芳心暗许。”

    沈鲤神色一正,上下观察宋婉如。

    “干吗?瞧你眼神,又起何等脏主意?”

    “适才我在楼下可听小厮说了……宋姐姐你不会……不会不要我了吧?”

    啪叽!

    宋婉如狠狠拍少年郎脑袋:“收起胡思乱想,除你沈鲤,谁敢占我便宜?”

    “可是……可是……”沈鲤故作无比沉痛。

    宋婉如进一步解释:“醉春楼尽管是寻花问柳之地,那也是对其她人而言,像我等价钱昂贵‘货物’,醉春楼掌柜千叮咛万嘱咐,只许留给人遐想,不许解衣带。况且,天下间,无人比你更了解我的藏腰刀吧?”

    纵然四品金刚境的沈鲤,也只觉眼前一闪,一柄短刀横于脖颈,稍稍往前轻递,以藏腰刀的锋锐,割下他的头颅不是问题。

    她炫耀的令沈鲤看清藏腰刀刀身纹路,然后收回腰间刀鞘,衣物掩饰,不见短刀。

    此柄藏腰刀名绝雪,刀榜排第四。

    宋婉如脸色一沉,玉手狠拧少年郎耳朵:

    “《清平调》不赠我,想送鱼白娘?人家闭门不见客,才不情不愿吟给我!!”

    适才,少年郎为鱼白娘可惜,她照样听入耳中。

    “哎呀!好姐姐您松松手,疼、疼、疼……我来醉春楼真心为了见你,故意提起鱼白娘,是为掩人耳目、鱼目混珠、浑水摸鱼、瞒天过海、偷天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