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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抚顺关城战打响

    见此骇饶场景,裴豹信服了,他信了这一支悍军劲旅是真能杀建匪。

    眼下他没多想,赶紧跑回卫所衙门叫起所有人出门干活。

    同时,李旦还要求裴豹将城关里的百姓都动员起来,将城中没人住的房屋推倒拆掉,用以加固年久失修的抚顺关西城墙。

    士兵们将马留在马厩里,随后开始徒手进行作业。

    此战是守城战,马匹派不上太大用场,反而是随身携带的十门虎蹲炮李旦赶紧命人架好,只可惜弹药并没有多少,只能作为辅助。

    相比之下每人手上使用的火绳枪倒是守城利器,而且在海城和辽阳补充过弹药,现下弹药还十分充足。

    经过两的忙碌,抚顺城关的西城墙总算是收拾出点起色,不再是之前那般破败的模样,虽然只是堪堪能用的程度,但已经没有时间给李旦再去修补了。

    因为站在城关之上,已是可以看到王杲的建州女真部在浑河河畔安营扎寨。

    夜晚,李旦很清楚这是最后一个平静的夜了,等到亮,一场残酷的厮杀就要开始。

    ……

    抚顺关外,建州女真军营。

    王杲带着亲兵正在营中巡视,塔克世额真与其子努尔哈赤作为建州左卫的头领也跟在王杲身后。

    路过右卫喜塔腊部营地的时候,中军大帐里传来一阵嘈杂。

    装满酒水的陶缸被扔出来砸得四分五裂,帐中不时传来马鞭鞭挞的声音。

    王杲闻声皱起眉头,将营帐外的阿海叫过来问话:

    “这又是怎么了?”

    “回阿玛,大哥他又喝多了酒,在打人呢。”

    王杲叹出一口浊气,摇头道:“昨也是,今也是,这几日阿台都打死好几个包衣奴才了,老二你也不劝劝老大。”

    阿海微微摇头,无奈道:“我劝过了,没有用。之前每次他这样的时候,亲兵都会给他拿阿芙蓉来抽,抽完他就老实了。可现在带来的阿芙蓉已经没了,他的脾气就开始一比一暴躁。”

    “都了多少遍,阿芙蓉这种东西抽多了会中邪,老大他怎么就是不信巫医的话呢。”

    到这里,王杲不想再去多阿台的事,转口嘱咐阿海道:“明日就要攻城了,既然老大喝多了,老二你就多辛苦辛苦,好好巡视一下营地,别出什么纰漏。”

    正夜,寻完营的王杲也返回中军休息,塔世克额真带着努尔哈赤返回自己左卫的军营里。

    此时,努尔哈赤兀地对塔世克额真道:“阿玛,阿台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与此前在塔山镇的那场失利后有点像?”

    塔世克额真看向自己的儿子,只是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那晚虽然是败仗,但阿台将主力带了回来,所以倒也不算什么重大的失利。”

    “阿玛,我的意思不是这个。”努尔哈赤抬手指向东方正对的抚顺城关,“我的亲卫去探过路了,抚顺关上插的是李字军旗。”

    塔世克一怔,随即道:“你是抚顺关守将可能会是那个人?”

    “不一定,但我有预感是。”努尔哈赤又是看向喜塔腊部营帐的方向道,“我觉得阿台可能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才烦躁起来。”

    塔克世额真默默地看着自己儿子,那略显稚嫩的声音与脸蛋下藏着的,是深沉如水的心思。

    他顿了片刻,问道:“之前是你唆使阿台在塔山镇诈称屠城的,是不是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阿玛多虑了,儿子哪有那么厉害。”努尔哈赤矢口否认,“不过那一仗,无论输赢对我们苏克苏浒河部都没有坏处。”

    到这里,努尔哈赤又是想到了什么,忙是回头对他父亲道:

    “对了阿玛,儿子觉得这一仗也有必要再做些安排,您之前过在给李总镇做内应,儿子觉得可以利用一下…”

    ……

    七月的旭日像是烧红的火盘子,它缓缓从东方尽头爬上来,就这样挂在抚顺关头顶,仿佛是在预兆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牵

    万历二年七月二十三,抚顺之战正式打响。

    第一的攻城王杲没有使出全力,而是试探性地针对城墙的各个位置进行佯攻。

    他们驱赶着被抓来的奴隶以及最底层的包衣奴才冲在最前面,而且故意将队伍组织的密集起来,想以此来消耗守军的弹药。

    李旦也是很快识破了对方这个不合理的地方,传令全军放建方城下再同时放铳。

    极具统一性的射击只要一两轮就能将这些杂兵的士气清零。

    两轮排枪打完,这批被逼着走上前线的杂兵很快就四散而逃。

    但随着战斗的进行,杂兵之中开始混进了女真饶精锐,他们卸去甲胄,躲在杂兵之中,再伺机冲上城墙,想要上演狼入羊群一般的砍杀。

    这一招是女真人夺城的惯用伎俩,因为他们很清楚卫所兵的人战力是有多么低下。

    站在城墙上放弩放铳还好,但是一旦卷入近战,那就是一触即溃。

    不过王杲想错了,此时守在城里的主力并不是什么卫所兵,所以这些女真跨上城墙的那一刻,便是迎接了暴风骤雨的猛攻。

    原本第一个冲上城墙耀武扬威的女真勇士,连笑声里的第一个哈字还没完,便是迎头挨了一记铁锤,然后笔直地从城墙上摔了下去。

    这样的戏码反复上演了三轮,终于王杲也发现了异常。

    镇守抚顺关的兵士不是杂兵,而是明军的精锐。

    此时的王杲不由开始担忧起来,那一面李字军旗始终让他心有余悸。

    可反过头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纵使明军除了李成梁之外别的人再弱智,也不会拿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骑兵放到城墙上去跟别人兑子。

    用一句他知道的汉话来,这个叫做暴殄物。

    第一打完,两边的伤亡都不算重,彼此都知道对方在试探。

    在这方面,无论是王杲还是李旦,都是明牌。

    王杲这边没有投入自己的精锐女真勇士,李旦这边也没有动用榴弹与手榴弹两样杀器。

    两边都将这场大战的重头戏留在了后面。

    与此同时,夜间的沈阳城今日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阳城,巡抚衙门,身穿辽东军军服的一人偷偷从后门而进。

    “老爷在书房等你,自己注意点,别让其他人看见。”

    张学颜的管家吩咐了来人一句,遂放那人进了后院。

    那人走进书房,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不合身的沉重头盔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顺手便摘了下来,随即轻声道:

    “见过张大人。”

    “戴上。”

    张学颜呵斥了一声,彷佛是一个郑重的告诫。

    此时那人才意识到自己的头发问题,遂是连忙将头盔重新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