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全年无休的干了几年,这天大家终于不用再干活,也终于能拿到工钱,吃上一顿有荤有素的饱饭。
结清工钱后有小部分人都马不停蹄的收拾了东西离开了,但还是有一大部分人打算继续留下在矿场干活。
不过苏南溪也统一给他们休了五天的假,这段时间大家可以回去给家里人一个交代,和家人团聚一下。
苏南溪也不担心他们去了就不会回来,因为她给的待遇足够好。
苏南溪将这边发生的事情大概告诉了苏诚峰,又让苏诚峰安排了个稳妥的人来管理矿场,这才起身前往下一个矿场。
“小伙子,你要走了哇?”
第一天遇到的那个老人家弓着腰从家里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包袱。
苏南溪给他拿回了房子,给了补偿,又发了工钱,现在每天都能吃饱了,面色也好了不少。
他没有继续在矿场干活,他家中只有他一个人,几十两银子足够他晚年生活了。
“嗯,大爷,我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您。”
老人家疾步走了几步,将手里的包袱往苏南溪手里一塞:“小伙子,这些你拿着路上吃,别饿着了。”
苏南溪没有拒绝,等走远了苏南溪打开包袱,发现里面全是干粮。
苏南溪失笑,这抠搜的小老头即便是现在,自己一顿也舍不得吃几口的,现在居然给了她这么多。
之后苏南溪又去了另外几个矿场,总共花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期间,苏南溪也收到了家里的书信,苏青云是乡试的第一名,赵元年是第二名。现在两人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进京去参加之后的两场考试了。
收到信的时候苏南溪人已经在安阳县了。
安阳县的青河港口已经开放了,苏南溪这几天一直在清河港口旁的茶楼观察着来往的商队。
进港出港的商队数不胜数,出海能获得的利益是极其丰厚的,尤其是最先出海那一批,自然是谁都想抢占下这个先机。
只是依苏南溪这段时间的观察,情况似乎都不是很好。
按理说商队出海一次最少也要几个月才能回来,但是她最近听说的却是有的商队载着满满当当的货物出海,不过几天就回来了,且船上货物都所剩无几。
“哎?你们看,那是徐家的商队吧?这个船是我这段时间见过最大的商船了吧?”
徐家,苏南溪记得福满楼的东家也是徐家。
苏南溪招呼小二上了几份吃食就找了过去。
“几位兄台,我初到贵地想做些小本生意,但是对这边的情况不太了解。就想来打听打听。我听诸位兄台说的徐家,就是福满楼的东家徐家吗?”
几个男子明白了苏南溪的来意之后也没觉得奇怪,倒是自来熟的吃起了苏南溪拿过来的东西。
“是啊,我们说的这个徐家也是福满楼的东家,不过除此之外徐家还有不少产业呢,毕竟人家也算是冀州一带知名的大家了。”
苏南溪点了点头,一手指着正在船上往下面搬东西的人,随口问:“这是怎么回事?我昨天才刚看见他们出海啊,今天怎么就又回来了?”
同桌的一个男子扫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听说是几百海里外有水匪,这些水匪早就得了消息在商队船只必经之路上等着了。”
“这几天出海的商队几乎没有哪家能顺利过去的,被抢了些东西的还是好的了,有些不那么富裕或者试图反抗的商队直接连小命都丢了。那茫茫大海的,尸骨往海里一沉,看不见也捞不着啊。”
苏南溪拧眉,她是自带土匪体质吗?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到匪徒。
“这边官府不管的吗?”
苏南溪觉得以周进周大人的性格,遇到这样的事儿第一时间肯定会派兵前去清剿啊,绝对不会允许失态发展成这样。
“啧啧。”男子嫌弃的上下扫了一眼苏南溪:“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以为匪患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吗?”
苏南溪:……
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前面没多久我刚单枪匹马干翻了一个土匪寨。
男子无奈摇头:“官府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一万多士兵,无一生还!”
“我有个好友便是在官府做事,他说这水匪可比山上的土匪难剿多了,且安阳县的士兵不擅水战,这仗打起来,难上加难哦。”
“我听说官府现在正在整兵,打算明天派邵将军再带两万精兵前去剿匪,不过我估摸着还是不太行……”
苏南溪又和他们闲聊了几句,便向几人道了谢起身结账走了。
苏南溪回客栈吃了午膳,最后还是决定去衙门找一趟周大人。
恰巧,她刚到门口,就见周进与几个中年男子急匆匆的出了门来,看样子是有急事。
苏南溪还没主动说话,周进一眼就瞧见了她,在看清她的脸之后先是不可置信,随即瞪着眼睛笑了起来。
周进疾步来到苏南溪面前,激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苏姑……”话到此处他忽然瞧见苏南溪的装扮,话头一转:“苏公子!您怎么来了?”
“周大人。”苏南溪朝周进行了一礼。
“免礼免礼,你来安阳,何不提前知会我一声?我也好备了酒席招待你啊。”周进越说倒越激动了:“你可吃了午膳?若是没吃我现在就让人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眼见周进说个没停,苏南溪忙开口打住他的话头:“周大人不必客气,我用过午膳才来的。我见周大人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不然周大人先去忙?”
“是有点事。”周进在原地转了两圈,一时不知如何安排。
苏南溪又问:“是关于水匪一事吗?我来找周大人也正是因为此事。”
苏南溪这么一说,周进顿了一下,随即两手一拍,笑了起来:“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好好,你与我们一起去,说不定还能帮我们大忙呢。”
于是苏南溪便跟着周进几人去了军营。
路上周进毫不掩饰的将水匪的事情告诉了苏南溪,跟在周进身后的一个男子几次三番咳嗽想制止,但是周进压根听不进去。
几个男子头疼的对视了一眼,稍稍落后压低了声音咬耳朵。
甲:“这可怎么办?这可是机密,大人就这么随便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说了是怎么回事?”
乙:“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大人平时看起来听精明一人,我一个眼神大人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怎么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不成?我方才心肺都快咳出来了他还是不搭理我,甚至可能觉得我吵。”
丙:“我多半可以确定了,大人不对劲!”
甲乙异口同声:“这还要你说?”
几人正窸窸窣窣的说着话,忽然听到前面没有声音了,他们齐齐看过去。
就见大人和那个少年正站在不远处,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那个少年笑得倒很是温和好看,就是他们家大人那个笑,嗯……怎么看怎么瘆人啊。
他们听见那个少年说:“诸位不必担心,今日周大人与我说的这些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们家大人:“就是,你们说出去了苏公子都不可能说出去。”
甲乙丙:“??”
唉,男人啊,果然是淡了。
军营里,一些士兵正在训练场上操练着。
周进到了之后,有人立即前去禀报,没一会儿操练场上就过来了一个赤裸着上半身,满头大汗的黝黑男子。
是邵将军。
“周大人,诸位先生,你们来了。”邵将军随手扯过毛巾往身上擦着汗水。
跟随着周进的几个男子正欲说话,就见周进一个跳跃挡住了黝黑男子:“你你你,你快去穿衣服,这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那样子活像一个大姑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