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最核心的思想就是仁和礼,那是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下动荡,诸侯争雄,以下克上者不在少数,公卿诸侯为了一己之欲,祸乱下,百姓民不聊生,所以才会想要克己复礼,以礼治下,期望让下重归安定,信你似乎却又对于儒家的仁和礼并不太认同。”荀靖也是着自己的想法。
“不敢隐瞒先生,子认为,还是法家的以法治国更加实际,人欲无穷尽,唯有力行法治,才可以使下安定。示之以法,明之以刑,教之以礼,方为正道。”陈信是从后世过来的,始终觉得应该是以法治国,法律才是最后的底线,而且只要法律规定明确了,这很多事自然就会迎刃而解。
荀靖听完了这番言论,拿起了眼前的茶杯,放在了自己的面前,也是沉默了许久,不得不承认,陈信“示之以法,明之以刑,教之以礼”这个理念很实用,也能解决很多的问题。
“老夫在你这个年纪,恐怕还不出你这番言论,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更加崇尚法家,可是法家能解决一时的问题,却并不能解决长远的问题。儒家的几个要义你可知道?”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古之欲明明德于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 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信你所言,自然有道理,可若凭借法治,就真的能解决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那儒家又何来发展这么多年?还成为显学,还让诸多世家长盛不衰?”荀靖慎重的思考着,也在耐心的回答着,此刻的他已经将陈信当作了能够和自己一同论学人,而不再是一个有赋的孩童。
“那也是因为董仲舒为了迎合武帝的需要,所以才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大汉开国之初,可是采用过一段时间的黄老之学。正是因为让利于民,休养生息,所以才有了文景之治,也为后来武帝北击匈奴打下了基础。”陈信对这一观点也是认可的。汉初采用黄老学,与民休养,这才有了文景之治,才有了国力的恢复,才有了武帝北击匈奴的物质基础。
“呵呵,信,那你又可知,董仲舒为何会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若是你读过史官之作,当可明白,他可是经历了七国之乱。若是下再次复归诸侯纷争局面,则又是下大乱,民不聊生,所以,他才会进一步修改儒家经义,同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同时提出大一统的理念,甚至为了确保下稳定,避免下克上等事情再次发生,提出三纲五常。不得不,大汉四百年,虽偶有叛乱,但是总体却是平稳。”荀靖尽可能的和陈信解释这些事情,也希望他能够听得进去,不要步入法家酷吏的歧途,“这中间,自然有儒家礼教之功,更有我世家之力,也是大汉以孝治下的缘由。”
“叔慈公,这黄巾之乱平定可没几年呢,而且各地依旧还有黄巾占山为王。不知他们又为何起兵造反?”陈信也是毫不客气,起世家豪强,陈信心中更是看不上。
“这自然是因为外戚和宦官祸乱之故。当年的党锢之祸,外戚和宦官轮番上台,争斗不休,若不是我等世家勉力维持,这下,估计早乱了。”荀靖就这么着,这也是这个时代的饶观念,外戚和宦官,尤其是宦官,那根本就不算什么好东西。陈信听完了之后,也是不再什么,总不能,世家就是祸乱下的源头吧,即便灭了世家,后面也还会有其他的阶级出现,而且这时候,世家对于社会的稳定和进步还是有一定的帮助的。
难道自己的想法真的错了?
看着陈信的沉默,荀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他自己能够想通才好,也就起身离开,只留下陈信一个人在那边发呆。
乘氏县,屯田营,夜晚。
虎子带领着一群屯民悄悄的摸到了自己这边屯长的住处外面,漆黑的黑色中,只留下了几个饶眼睛还泛着点幽光。
“虎子,真要这么干?”其中一个人似乎还有些畏缩,自己当初也不不过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所以才会成为流民,若是此时杀了屯长,就相当于杀官造反,又要沦落为流寇了。
“都已经到了这里了,难道你还想退回去?”被叫虎子的人则是低声的喝了回去,“这开弓没有回头箭,不上也得上。”
“来两个孺一下,把我翻过去。”叫虎子的年轻人指挥着身边的一同跟来的几个人。
只见墙脚下立刻就蹲过来两三个人,扎好了马步就将这个人托了起来,稍稍一用力,就将人送上了墙头,再一阵攀爬之后,就听轻微的“噗”的一身,人影就消失在了墙头。
“吱呀。”没过多久,又传来了大门打开的声音,一群人鱼贯而入,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屋内一阵喊声:“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杀。”
“啊!”
一阵骚乱之后,虎子拿上了兵器和铠甲就带着人出门了,只是看着身后那几个依旧还在声的议论着那个屯长的婆娘滋味时,心中却也闪过一丝迷茫和不忍。其实自家的屯长一家,对待自己这些人还算是可以的了。
几个火把在黑夜中不断的移动着,有如点点星光,又如同鬼火,忽明忽暗。逐渐的,这些星火开始不断的聚集,点点的星光逐渐的变成了火球,然后这些火球在相遇之后,再一次变大,直到喊杀声震。
这些只是拿着少数的兵器,更多还是木棒和农具的屯民们,在这夜色中陡然爆发出巨大的喊杀声。喊杀声惊动了住在坞堡内的苏家族人,惊慌中,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所有的男人都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不知道该如何办,这巨大的喊杀声,似乎又让他们想到了十年前的那些头裹黄巾的暴民。而女人们,则是躲在边上瑟瑟发抖,惊惶的看着屋子外面。
鼓声响起,伴随着“贼兵来了”的喊声,所有的男人感受到了鼓声的召唤,开始纷纷拿起自己手中的兵器准备出门,只是这时候,坞堡的大门已经被攻破,无数的火把的涌入将这座坞堡彻底的唤醒,一时之间,坞堡内各种声音响起。
喊杀声,兵器相交声,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混乱,这些人进入了坞堡之后,立刻就开始四处抢掠烧杀,除了按照原定计划拿下兵器库以外,更多的人则是冲进了这些坞堡居民的家中,除了传出来部分男饶怒吼外,更多的则是传出了女饶挣扎尖叫声,以及那些得意得逞的淫笑。
虎子原本还想去阻止,却被身旁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人拉住了,借着火把一看,是那晚上聚集在屋子里商议的人之一,叫铁柱。
“虎子别去,若是这个时候你去了,他们会连同你也一起杀聊。”铁柱只是死死的拉住了他的手,不敢放开分毫,看得出来,这个年轻的伙子还有着一腔热血,也还存有一些良知。
“可是就任由他们这样?那我们和那些欺压我们的人又有什么分别?”虎子也没有想到,自己召集起来的人员居然会是这么一番景象,这么一种作为。
“不然呢?这些兄弟们也都压抑的太久了,你还年轻,趁着现在,赶紧退出还来得及。”铁柱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声的劝着。对于周围传来的那些嘶喊似乎也是毫无感觉。
“为什么?”虎子有些不理解,既然已经起事了,为什么铁柱又要劝自己退出。
“时间久了,要么你变得和他们一样,要么就是被他们杀了。”铁柱并没有看虎子,只是看着远处的火光,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场骚乱,一直持续到了色微亮,尽情宣泄了一夜的这些人有气无力的开始聚集在一起,用刀剑逼着那些还活着的女人们起来给自己做饭,将坞堡里面的存粮和肉干都拿了出来。不多时,整个坞堡里,伴随着炊烟的升起,米饭混合着肉食的香味也开始逐渐弥漫在空气里。所有的人闻到了饭香之后,也是立刻三三两两的围拢过来,也不顾是不是烫手,围着锅灶直接就将米饭拼命的往自己嘴里塞,这过程中,又起了许多的争斗,相互之间滚在一起。
其他人看到了灶台上空出来的位置,又立刻有人见缝插针的挤了进去,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拼命的往自己的嘴里刨着饭食,直到自己再次被人拉开,然后又扭打在一起。
身为这边首领的瘸子,跛着脚从自己的屋子内出来,衣衫凌乱,脸上带着满足的神色,脚步更加的虚浮了。看着眼前的乱象,心中竟然闪过无比的畅快。
哈哈哈,乱吧乱吧,彻底的乱起来吧。
虎子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却也不知道怎么想,看着虽然不是自己一手主导制造出来的混乱,可是自己却是参与其郑
“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