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展生异骨,自幼习武,虽一直未得名师指点,到十五六岁时,本县已难有敌手。司马展并不满足于此,十七岁,司马展投离家乡不太遥远的龙虎山,欲拜龙虎山“正一派”第二十九代张师为师,未料此时二十九代张师一直因年老闭关,司马展等不及,便下山游历江湖。
几年时间,司马展走南闯北,拳打脚踢,行侠仗义,挨了不少打,也揍了不少人,真正是在实战中成长,惜乎纯属杂牌路子。司马展兀自不以为意,甚至尚有些沾沾自喜,自谓多次比武中,胜多败少,自己赋异禀,自成一家。
弱冠之年,司马展游历到杭州,一日,司马展在拳馆砸场子回客栈,疲惫不堪,倒头便睡。午夜时分,司马展猝然被一阵轻微争吵声惊醒,司马展侧耳细听,原来隔壁客房有两人,对该不该杀人,意见不统一,发生争执,一人坚持只抢货,不杀人;一人却要杜绝后患,斩草除根,货要抢,人要杀!显然是两个江洋大盗,妄图杀人越货,两人也许害怕隔墙有耳,稍微争执了几句后,一韧声妥协,见机行事。熟料,墙外之耳早已听得真牵司马展虽不知道两贼欲抢何物、杀何人,但一团怒火在胸中升腾,且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精神,仅凭他二十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四处打杀的性格,正是惹事的“祖宗”、挑祸的“太岁”,他焉能袖手旁观?
司马展愈加屏气凝神,静听隔壁动静。隔壁已然阒然无声。平明时分,已微亮,司马展闻隔壁陆续响起吹灯声、下床脚步声、开门声、关门声。司马展即腾身起床,绰起床头宝剑,从窗户口跃出,轻轻尾随于两人之后。
司马展在后,远远望见前面两人努力向城东飞奔,却明显步履沉重,心中不禁暗笑,这等身手,安敢公然拦路抢劫,岂不是嫌自己命长?约莫半个时辰后,两人出了城,又走了半个时辰,已经大亮,路上行人骤然多起来,司马展隐藏在路人中间,反而觉得能从容跟随。
前两人一高一矮,鬼鬼祟祟,走至城东荒山破庙前,其中高个子口中一声唿哨,忽然从庙里窜出二十多位手持刀剑的喽啰。司马展这才了然,本来他亦怀疑,就他们两人本身的力量,绝未具备打家劫舍营生的底子,加这些喽啰,总算有些模样罢!
一众人聚在破庙门口,交头接耳后,又零零落落散开了,似乎无下一步行动谋划,教远远跟随在后的司马展瞧得莫名其妙,不知这一伙乌合之众唱的是哪一出戏?
司马展正在纳闷之时,又见一个喽啰远远从道上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奔到矮个子前,低声嘀咕了几句,矮个子扬了扬手,一伙喽啰复又聚在一起,不知矮个子了一句什么,众人齐声“好”,随即将兵刃藏在身上,三三两两分开,掉头飞快地往南走。
一群人陆陆续续来到杭州大运河码头。杭州码头乃京杭大运河的躲,占据富饶的江南地区。可北宋末年,杭州码头尚不繁忙,南宋建立定都杭州之后,杭州码头始才慢慢兴起。
杭州向北经京杭大运河北阅,主要有粮食、军队,固然也有部分客运。此刻的杭州码头,停靠着几艘客商船,一位衣着华丽的官员,正指挥着船夫往一艘客船搬运物品。其他亦有几艘客船、商船、货船散落在码头,各自在等候自己的主顾。
一群冉达码头,高个子迅速租了一艘客船,这伙人麻利地上船。一拥进了船舱,甲板上唯留下两个喽啰,履行盯梢职责,睁着贼眼四处张望,客船却未马上开拨。
至此,司马展终于全明白了,敢情两个大盗做了两手准备,一是陆路,一是河运。并分路派出了眼线双边打探,获悉目标走河运,才一蜂窝儿赶来租船。先前觑他们的想法,悄然放下。故而他们的目标,十之八九即是那位正在装船的官员了。
司马展寻思,既来之,则安之,索性看个究竟,若有必要,出手相救亦是理所当然。念及此,司马展也快速租了一艘快船。
果然,那官员上船起锚后不久,这伙贼人租赁的客船亦徐徐起锚向北,远远尾随在后。司马展也急忙命快船船老大开船。
大体行了二十里,贼饶客船显然在加速追赶前船。此刻河运之上,南来北往的船只虽少了一些,却也间或另有船只杨帆而过,司马展心中狐疑,莫非贼人敢光化日之下,公然抢劫?司马展边想边督促快船加速,跟上客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