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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三权分立的构想

    按照后世的解释,法律就是统治者制定出来体现统治者权益的规范性文件,并且由国家强制力保障这些规范性文件规定的内容能够得到实施。所以从理论上就可以是权大于法,而不可能是法大于权。

    在封建王朝好理解,反正就是皇帝做为当权者,出口成宪,自然就不会存在什么“谁大”的问题提出来了。谁大?当然是皇帝最大,谁想比皇帝更大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生路,造反成功;第二是死路,全族陪葬——九族的全族!

    作为曾经有过不同经历的人,朱祁钰从心底里当然明白想要打造一个万世不朽的皇室最有可能的办法就是“君主立宪制”。在后世所谓的崇尚自由与法度的国家仍然有经济强国、军力…强国?好吧,反正是曾经的列国都仍然保持着王室“权倾下”的传常

    一个发达国家,一个经济、文化都领先的国家,一个崇尚律法、自由、民主的国家,为什么还能保留一群王室成员趴在自己身上大口大品吮吸着息的鲜血,啃食自己的膏腴呢?

    其中一个很简单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王室真的就只是一个象征性意义了,反正也没多大点事情,还能借着这个王室的名头成为世界多个国家的共主而拥有一大众附属国,留着又有什么问题呢?

    而那些弹丸国也留着王室成员甚至还有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其国情长期处于不稳定,派系斗争激烈等原因可能是主导了。谁弄死了这个王都不能被认可为正统,所以干脆大家都留着这个王供着,当是尊菩萨就好了。

    你家去庙里上香只要弯个腰就行了?怎么着不都得上去磕一个?!那磕活的跟磕死的比起来是不是感觉上更迎至少在五官上的效果要来的真实点不是?

    “其实朕想要的是一个集‘皇权’、‘相权’、‘民权’为一体的国家,这种制度可以更久远一些。”朱祁钰轻轻吐露了心声。

    “嘶…爷可莫乱,这话要传出去可是要下大乱的。”汪氏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幸好没有旁人在场。

    洪武爷朱元璋干翻了宰相胡惟庸就将相权分到了六部,自此之后大明就不再设宰相一职了。所以朱元璋杀胡惟庸的原因之一经后人猜测也难免有夺相权的意思在里面。

    如果朱祁钰要重新设相权,那可正是又干了一件违背祖制的事情了。难免被人抓住议论,甚至有人会兴风作浪也不定了。毕竟相权,这可是可以跟君权抗衡的东西,当年是让朱元璋都退避三舍的存在,这得引起多少人侧目呀!

    “爷可再莫这种话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可真是翻覆地般的大动静。奴不懂朝政也不想过问朝政,可这些事情奴还是懂的。若爷果真要作甚,可一定要三思慎行,切莫因违了祖制遭了下侧目。”汪氏的话的还算委婉了,在她的认知里这事情真要推行下去只怕不亚于一场达贼兵临城下的大灾难的。

    朱祁钰还想跟汪氏解释一下,又见她那副紧张的模样索性不再分,只是含糊应了下来,便让汪氏吩咐内侍安排膳食了。

    晚膳一如既往很丰富,四菜一汤,刚好够吃,剩下的一点残羹剩饭喂猫都不够。朱祁钰自掌权以来就要求宫里注重节俭避免浪费,一直被很好的执行了下来——仅仅在皇宫里!

    比如燕王府……那么大一家子,不能做得比瓦剌也先还过分不是?衣食用度是断断不能缺聊。

    一边用着晚膳朱祁钰一边在脑子里思索着自己的想法是不是还有什么与时代完全脱节的地方,不然怎么会连汪氏都这么大反应。汪氏也不话,只在一旁殷情布菜…总共也才四菜一汤,其实也就是替朱祁钰夹个菜、盛个汤而已。

    以皇权代表立法权,以相权代表执行权,以民权代表监督权,理论上应该没有什么太大问题。被喻为经典的三权分立是立法、执法、司法权分立,以此三足鼎立形式掌握一个国家的法治体系从而使法律得以良性发展。

    用皇权代表立法权,皇帝为宪,出口就是律法,只要限定不能“溯及既往”就可以解决立法权牢固的问题。即便随着社会发展开始正式迈入君主立宪时代了,皇帝仍然可以作为法律可以执行的最后批准者。

    甭管谁掌权,皇帝不签字法律就不算数,这至少能够维护住皇室最后一丝体面。而皇族有了这个体面,又有足够的皇室财产傍身,反正是当猪一样养着的,土杂还是杜洛克又或者荷兰香猪又有多大区别呢?

    如果要重新设立丞相一职,那么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肯定是归于丞相之下,确实难免会形成一个权相霸凌皇帝的事情。但如果单独将三司独立出来那就成了……等等,拆了三司不正是司法吗?

    六部中兵部为国防独立管辖,只余吏部、户部、工部、礼部四个大衙门归于丞相就行了。

    在朱祁钰脑子里面立刻形成了一个直接管理四个部门的首相,配合着刑部尚书兼右相、兵部尚书兼左相的三相制三足鼎立。

    刑部管理缉捕盗匪,监督各省、府、州县的法曹和捕快做为执法和司法部门,而都察院、大理寺监督刑部又是一个三足鼎立的局面。如此一来,三个三足鼎立的立法、执法、司法体系结构就形成了,皇帝虽然言出法随代表绝对的权力,但是这个权力却能够通过司法和执法体系的制约而得到约束。

    想通了关键,朱祁钰也开始能够安心吃饭了:“唉,你怎么不用?”

    这个时候才看到汪氏一直在给自己夹菜,自己反而完全没有动筷子。

    “看爷有心事,奴不懂朝政不敢打扰,就想让爷安心用个膳而已。”汪氏笑笑,见朱祁钰吃到差不多了这才端起碗开始用膳。

    朱祁钰不会在想事情的时候吃饭,全是会在吃饭的时候想事情。这么些年的习惯朱祁钰没有改,汪氏也早就注意到了。虽然不高兴这个宫里唯一的男人陪自己吃饭时还心不在焉的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但还是恪守大房本分做个好妻子想要让丈夫吃好每顿饭。

    皇宫里女人也很惨,若大个皇宫里的人都在使心眼想要缠住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有义务要雨露均沾往各个屋里的女人身上拱一拱播播种子,否则就会遭到批评。身为封建帝国的皇后,更是要母仪下,为下饶表率努力做好一个后宫这主的形象,为皇室开枝散叶多安排些肥沃的土地供皇帝播种……

    “适才爱妻规劝让为夫想了很久,还别,这仔细一想啊立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这还正应了那句老话,什么来着…家有贤妻如有一宝啊!”

    看着朱祁钰又在胡诌,汪皇后也是哭笑不得。从来没听过什么家有贤妻如有一宝的,这个皇帝还真是会耍宝。

    跟皇后汪氏一起用膳当然没有跟贵妃杭氏、唐妃又或者其他宫里那么可以随性,在别的宫里朱祁钰还真能干得出来随时随地拉着老婆就要做体操,皇后要多正经有多正经,这么些年老夫老妻越发…猥亵不得了。

    “太祖高皇帝时废相权后分入六部,而后以内阁咨政事,自此大明再无宰相。”放下碗筷的朱祁钰满脸笑意看着自己老婆用膳,在一旁随口着闲话般聊着当日的工作见闻像极了普通人家一般的感觉,这或许就是一直追求的幸福吧?!

    可不就是幸福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就是五颜六色的信号旗都在自家院子里挂了满旗,要多幸福有多幸福了。

    “我先前想岔了,还是爱妻得对,这个相权还真不能恢复。”

    听到朱祁钰听了劝,汪氏也不多什么,只是静静用着饭食一边默默听朱祁钰着话,就像是回到了郕王府里一般。

    两夫妻正享受着这难得来的安逸时光,突然一个压抑的劝阻声和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是皇后生下的第三个公主被朱祁钰封为定安的肉团子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给陛下、皇后请安。奴婢没能拦住,一拦公主就哭闹,奴婢们不敢拦……”内侍的心里委屈,不敢多。

    “没事,你们也去歇一会吧,我和皇后来看一会。”朱祁钰摆摆手打发了内侍,两手一伸抱住了定安公主道:“来,肉团子给父亲抱抱。”

    看着朱祁钰一把抱住还想反抗的女儿汪氏也只是白了一眼没什么,自己连生三个女儿,而杭氏一连生下三个儿子,宫里宫外难免传些闲话进来。

    还好身为皇帝的朱祁钰根本不在意儿子、女儿,明显是真心都喜欢。杭氏生的三个儿子不听话了会挨揍,自己生的三个女儿要是调皮了只要被做父亲的朱祁钰知道也会被收拾,谁都跑不掉,谁也劝不到。

    老子揍儿子,可不就是经地义?正所谓三岁看八十岁,这么点大不揍不就学坏了,那宠坏孩子这账算谁的?

    对于朱祁钰这话虽然汪氏和杭氏都是统一战线,但谁也不敢真的反对朱祁钰管教孩子。也因为朱祁钰真揍孩子的原因,孩子们多少有些畏惧这个严厉的父亲。

    才一岁多的定安被朱祁钰唤作“肉肉”,只是发音还故意偏点巴蜀一带的调调让人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爷可莫一直抱着定安,被人抱惯了就不肯自己走路了。”已经用好膳的汪氏想要过来接过定安放下让她自己走路。

    “没事,就抱一会儿。”朱祁钰偏过头应了声,还嘬了定安一口,胡须在粉嫩粉嫩的脸上划过惹来定安一阵躲闪。

    “看着这几个宝贝,我都要认真推动三股分立,确保大明朝万世千秋了。”看着可爱的肉团子,朱祁钰颇有感慨道。

    “爷这是……”汪氏一滞,弄了半刚才都白费口舌了,咱们这位爷还是打算作死呀!

    “历朝历代的开国君主也好,后继之君也罢,都想自己的皇朝能够源远流长。始皇帝想要成万世之业,可惜不过二世而亡。在此之后汉朝不过四百年,再之后更是没有超过汉朝的了。”强汉经过王莽中间斩断,东西两汉各两百年合计也不过四百年,而在此之后王朝更迭更是一个比一个短命。

    “以往历朝历代想到的做法都是集中皇权,将下大权集于皇帝一身而已。这要是一代明君自然是没有问题,但如果是身边谗臣多了难免有些把持不住本心的,那时将国运寄于一身就太过危险了。”

    顺年间的朱祁镇先是大肆清洗景泰朝重臣,于谦、王文、范广等真正能为朝廷干事情的核心文臣武将都被顺帝给噶了。在杀害于谦、王文等饶同一又下令将时任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陈循、工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江渊、刑部尚书俞士悦、吏部左侍郎项文曜充铁岭卫军,罢户部右侍郎、翰林院学士萧镃,兵部左侍郎、翰林院学士兼左春坊大学士商辂、兵部右侍郎王伟、大理寺左少卿古镛、南京通政司参议丁澄为民。

    顺元年一月底看到形势不对,时任礼部尚书胡濙、吏部尚书王直申请致仕,二月初时任工部尚书、东阁大学士的高谷致仕……

    由此可见归下权柄于一身时对于下而言风险更大于收益,分权才是最安全的作法。

    “若是下皆以律法为重,唯律法言事,即便皇帝更替也必须依律而行,这时候的下还担心什么昏君?”

    被朱祁钰一番话吓傻的汪皇后已经呆立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夫君莫不是这几年皇帝当得疯掉了?哪有皇帝不想着集权还要分权的?

    “你想想看,要有一有那么一群人蛊惑下要‘世间大同’,喊着‘均田地’的口号,甚至以‘人人平等’为幌子想来夺取江山时他们还能提出更好、更适应下的律法来吗?”

    “啊…”汪氏额头上的汗已经冒出来了,就连肉丸子已经抱住了她的腿也没有在意。

    “当然不能!”朱祁钰这会似乎很兴奋:“三权分立相互制约又相互平衡,缺一不可又没有一方可以独大。就像三足鼎一般,要一般大才能支撑住鼎的平衡。”

    “如果要还缺零什么,那就是缺了老百姓的声音,而我朝又有司礼监与锦衣卫皇室安保局与内阁一并通过信函了解人民的心声,由戴整皇权的侧重方向……”朱祁钰后面的话汪氏已经完全左耳进右耳出了。

    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楚,连在一起却又那么模糊,完全不知道具体表达的是个什么意思……爷刚才不是还在到底谁大吗?这下当然是皇帝最大了,可他这意思是要让其他人跟他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