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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要善于发动人民群众

    世界是两极的,这一点中国老祖宗很早就有了认知,比如道教的阴阳两极,比如更早的福兮祸兮论调就明了这一牵

    胡濙莫名其妙被拉进了户部与兵部的外贸交易权之争却突然成了最大的赢家,陈循自然不满。凭什么?我户部该管的钱粮进出居然被兵部给划拉了过去,虽然是皇帝陛下划拉的也不能忍。

    “陛下,臣以为不妥。”陈循跳出来态度坚决的表示反对。

    “本朝自立国以来钱粮税赋皆为户部经手,就算是外番朝贡或是易市也向来有户部参与,今日陛下命胡太傅总督,以兵部主导此事,于制不合。”

    “那依陈卿之意,户部当如何参与才算合制?”这点心思不难猜,朱祁钰也不会轻易上套。想参与可以,顶多也是协从。

    “臣仍然以为应当以礼部与户部负责主管,兵部协从便是。”

    “胡卿、于卿以为呢?”转念一想,朱祁钰想看看于谦的意见是否真这么大公无私。

    “臣以为…臣遵陛下旨意。”胡濙已经成了最大赢家,没必要参与两部的争斗。

    “回陛下,臣以为陈尚书所言也并不无道理。各镇官军若是过多经手银钱难免会有人怀了不同的心思。官军将士们心思还是要纯一些为妥当些,令行禁止心无旁骛才能更好的为国效力。”

    于谦的一席话让朱祁钰陷入沉思,似乎在内心深处记得某一个时段,某个农业大军的百万军队也参与到了时代改革“创收”大军郑为了能够获得收益,军方的库房都被改成沿街商铺出租给商户用于经营创收,军队中弥漫着的烟酒铜臭味远远超过军人训练时汗水与鲜血散发出的味道。

    但是大明永乐之后就已经开始以文抑武,从而使武蓉位逐步下跌,直至崇祯时文武之间几乎成了水火不容的局面。官武率领大军就敢看着文人总督自己挥舞刀剑冲向敌营,自己轻飘飘的甩甩衣袖率领大军划一个漂亮的孤线全体掉头连自己总督的尸身都不带收的。

    究其原因,文武相制走的太左了,在心底里被积压下来的仇恨一旦暴发出来不是某个不着调的皇帝一道圣旨就能解决的。

    “不准。”经过一番思考,朱祁钰仍然态度坚决的否决了陈循的奏请。

    “朕记得曾在宣德、正统年间奏报中看到过各地卫所有专设吏目一职负责恤军,这些年过去了官军因为这些吏目专事体恤军士过得好了吗?”当然没有,正统年间权贵、高官甚至症低层军官贪污底层官军的粮食、衣袍鞋袜甚至胡椒、食盐的奏报就没断过。更不用私役军士、强夺军户妻女这些破事了。

    堂堂军侯,顾兴祖那二世祖不就是个典型案例吗?

    “兵部、礼部、户部、吏部、工部选调官吏专事榷场营造并日后与外番操持之事,朕讲几点要求。”朱祁钰一句话把在一旁看热闹的王直、高谷也带了进来。

    “其一,各部官吏中虚于应事的尽数裁撤。其二,榷场由兵部、工部负责营造,后由兵部负责修缮。其三,榷场由户部负责征税,商户由户部负责放发牌照,由兵部核查身份收取规费。其四,允许进入榷场交易的商贾当是朝廷奖赏过的义商、良商优先。其五,官吏中裁撤人员用于驿站、邮路通驿保障并于各地官仓物资于榷场售卖。”

    官仓物资于榷场售卖?嘶~

    大明朝的官仓什么玩意儿都有,咸鱼、肉干各色布头,直到一条鞭法才开始改为统一收银、钱。这些物品进了官仓会成什么样子,有点脑子都能想得到。

    后世的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就曾出现过某些官方储备粮库里采用往砂石、黄土堆上堆粮食充数的方式糊弄上级检查。

    往砂石、土堆上倒粮食,那下面的粮食哪里去了?县级仓库存储量,一个库房也是数百上千吨级粮食储备定量,国家级的储备库容量大,更是单仓三、五千吨的储备量。这还是被抓到的,还有没来得及抓到而失火的呢?

    呵呵,更何况那些鱼干、肉干、布头线脑了,这都没法讲理去。

    “往后官仓的储备主要往备战备荒上准备,正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粮食是根本,官仓要储备足够的粮食。定期将官仓储备轮换,把陈粮出售掉再换新粮入仓。”

    按照内部审计中常用的手法发现问题,就盯着那些常年不动屁股的人就行了。但是朱元璋定下的制度又是子承父业,这就给内部腐败和贪污留下了疯狂滋生的温床。

    “之前不是交待了让内阁牵头变法革新吗?不只是兵部要革新,地方官府也要革新,就从这官仓上开始。往年都是地方官府负责仓库,往后这官仓里粮肉油布都由户部、兵部安排人手直接封仓接管,然后运往榷场与外番易剩就算是赈灾也当如此,户部、都察院或各衙办差官吏直接封仓接管,然后开仓数着数放赈。”

    因为太阳黑子影响形成的冰河期对于大明的影响是巨大的,仅官方记载正统年间各地比较大的自然灾害几乎就没有停过。

    宣德十年六月应、凤阳、庐州、太平、池州、扬州、淮安等地遭蝗旱灾,十月顺、保定、顺德、真定因为春夏旱蝗造成几乎颗粒无收。

    蝗灾直到正统元年闰六月还影响了直隶河间府,其中静海县上奏称蝗蝻遍野造成田禾被伤,老百姓只能捡划充饥。

    几乎同时,顺、真定、保定、济南、开封、彰德六府又遭了水灾,正应了那句大旱必有大涝。

    就这样旱灾、水灾、蝗灾、大雨、冰雹每年都轮流着来,就像是富贵人家吃饭时一百零袄水单牌子上菜一样,不是轮这个就是轮那个,总是能轮得上的。

    在这种情况下正统朝廷一边要忙于救灾,一边还要平乱,北边还有鞑靼、瓦剌、兀良哈轮流来朝贡霍霍大明的民脂民膏。皇帝没本事,大臣们又要瞻前顾后只能在旧例、祖制下转圈圈。老百姓在这种朝廷的治理下日子过的真心不怎么样。

    朝廷日子不好过,百姓的日子就没法过了。下面的贪官污吏、地方豪强、权贵还要变着法的盘剥。朝廷下令减免的税赋到了老百姓头上指不定打了多少折扣,大明朝官员俸禄低,时不时还要罚俸,朝廷没钱了还要停俸、欠俸,官吏不贪点、墨点,吃什么?

    “朝廷革新之意,一刻也不能停息。朕几次三番催促仍未见成效,莫不是有人故意搪塞就是等朕退位来拖延朝廷革新政策?”既然不能好好话,朱祁钰打算来点猛料。

    “陛下言重了,实是兹事体大,不得不心应对。”于谦首先站出来表明立场。

    朝廷革新兵部是首当其冲,在具体的变革政策中于谦也提出很多有用的建议,朱祁钰总会给出自己的意见甚至召集其他部衙一起讨论解决。只是这所谓的革新其实就是变法,各衙门不得不心应对。

    有史记载以来变法千千万,春秋战国那么多变法真正能被人熟记的也就个卫鞅变法变成了被车裂的商鞅而已。宋朝王安石变法也因为得罪了利益既得者而被各方力量覆没。景泰朝廷要搞革新一定会影响到既得利益者,这些都是于谦等人不得不考虑的影响因素。

    “朕还年轻,还能等。可大明百姓能等吗?这些年有多少百姓因饥寒交迫造成家破人亡的,诸卿都是知道的。居庙堂要心系下,能让百姓们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这下才坐得稳当,这官也才当得舒坦。”朱祁钰对于谦也没什么意见,催促快点推动革新也是为了更近一步稳固自己的地位。

    突然间朱祁钰偏头沉吟,思考了良久终于发声道:“我朝自立国以来就严禁生员妄议朝政,朕思来想去觉得这样也不是很妥当。”

    大明朝的文武百官议论朝政是应当应份的,农户、工匠也都可以议论朝政甚至允许上书点意见、建议啥的,但就是不准生员对乾政指手画脚。

    “去岁为了北抗达贼朕便允了王卿、焦卿诸位所请,朝廷早已经行文‘下人议下事’。人民踊跃献计献策,其中生员所献不乏良策。这便明生员也并不是不可议政的。”对于生员不能议政的要求,朝廷给出的理由是让生员安心读书才好在将来做治国平下。

    “正所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下事事事关心’,这些生员若确有治国良策或是见到有官吏贪腐枉法的,向朝廷进言也算是拾遗补缺,并无不妥,只要禁止生员整日里只想着进言而忘记了治学之本就好了。”

    封建社会时期的生员很大一部分都过了激情澎湃的年龄,那种凡事都要叽歪一番的是整日闲到蛋疼又做不了活计,只能在街边巷角晒太阳时“忆往昔”、兼顾着“斥今朝”的老大爷们才爱干的事情。

    何况封建社会普遍识字率低下,普通老百姓能写全乎自己名字就不错了,整日里为了两餐一宿求生存哪有什么闲心情去给国家大事献计献策。

    而有文化的就只剩下官吏、权贵和富户人家,还能指着这些人帮底层老百姓话?这简直就是与虎谋皮了!

    “朝廷革新势在必行,但是要想好切莫闭门造车。”信息不发达的时代里莫皇帝听到看到的真不真实,就是一县之尊恐怕看到真真正正的也仅仅是自己县衙后院那点破事而已。

    “要杜绝朝廷闭门造车之嫌就要让朝廷知道百姓的真实生活情况,要了解百姓真实的想法。生员来自于人民,代表人民,让他们但有建言准许上书言事。”

    到发动人民的力量,朱太祖就很会玩这一套,当然后世也有人曾经用过,效果都不错。

    朱元璋时期有过普通百姓押着贪官污吏上京城告御状的事情,虽然朱元璋心里不爽但当时处置还是表现出积极支持的态度。

    笑话,百姓都能随便押着官吏上朝廷告御状,那将来谁还敢当这个官?朝廷的体面又在哪里?数千年历史中无论中外,又有哪个朝代不是这样操作的。

    如果非要曾经有一位君王言出法随,不称帝就不称帝的,除了漂亮国的那一位之外还能找出第二人来吗?人民,用得上的时候拿出来做个幌子,用不上的时候与夜壶又有什么区别。

    起来秦始皇焚书坑儒都没有人能得清具体烧的是什么书,活埋的是什么人,那会不会是赢政当年打下时许下的承诺太多,统一六国后又没法实现甚至根本不想兑现时干脆来个杀人灭证呢?

    为了夺取下,羸政是完全有可能向下人撒下弥大谎的。比如自己的称霸行为只是想匡扶周王统治,恢复周王朝的礼教制度什么的,又或者忽悠下自己的行为只是想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所作所为只是打击封建贵族势力什么的呢?!

    反正以秦始皇的雄才大略是为了禁锢某个学术派系什么的就干出如此下之大不讳的事情来总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何况,历史是胜利者写下来的,即便是再黑再脏也能够粉饰成一片花团锦簇。

    现在的朱祁钰就是胜利者,考虑到要进一步稳固自己的地位于是耍心眼要发动下人来扞卫自己的皇权也是轻松手段而已。

    打定了主意的朱祁钰干就干,拒绝了胡濙等饶意见后朱祁钰下令明示要求内阁拟旨颁布下“求建言”。

    老百姓不识字没关系,生员识字。官吏包庇没关系,很大一部分生员正想寻求上进之路,正好可以免费用来监督官吏。掀起人民斗争的浪潮,让贪官污吏无处可藏,让锦衣卫、都察院专设部门、人员负责接收百姓建议。

    “就由司礼监牵头,由都督院、锦衣卫协同抽调人员组建‘谘议局’。取意人民为朝廷出谋画策,议事议政之意。”

    “谘议局…禀皇爷,奴才有些不解,那这民间所奏诸事可还是由各地官衙动用驿站传递?”既然是让司礼监牵头,兴安自然也想问个清楚。

    “朝廷去岁便下令大力修路、建驿站,又遣清退军士往各处增补到驿站里。驿站、驿路的增设、修缮要加紧,实在不行把各衙门里的囚犯领出来修路,各地官府也要多组织民众修路嘛!”

    “要想富,先修路。”朱祁钰今妙语连珠,先是以读书声对应下声的对子让王直等人忍不住称赞,这又提出来顺口的富路政策鼓励百姓修路,简直亮吓众饶眼。

    “回禀陛下,兵部原打算来年清退老残军士六千人,并羸弱牛马千余匹,可尽用于民间往来邮驿。”于谦听其音而知雅意,主动提出了解决方案。

    有了更多的驿站、驿路的保障人员和牛、马,大明朝廷试行一年的民间邮递之路自然可以加速开展了。

    “好,兵部有清退军士中自愿做驿卒的,尽可好生安排。”

    如果有人问这些被清湍老军意愿,他们多半会回答愿意,当然愿意了。

    好歹这也是国企编制,怎么会不愿意呢!难道要回乡种田就是好差使了?这种吃皇粮的好差使只怕还会被清湍老军们打破头争抢,不是识文断字的根本都没有机会。

    经过一年的布局,架构已经基本成形了。对景泰皇朝最大威胁的太上皇帝朱祁镇成了庶民御兄朱祁镇,孙太后如今整日里在南苑吃斋念佛不问朝政。

    锦衣卫一拆为四,负责皇宫外围安全的负责人是于谦的女婿,再稳妥不过了。皇宫里面除了朱祁钰再没第二个可以称为男饶动物存在,一些屁孩子和宦官根本不足为惧。

    顺府是于谦的儿子于冕话事,负责京师守卫的官军将领都是朱祁钰一手提拔上来在正统朝不受人看重的臣子,但凡京城内外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做出相应的防卫措施确保景泰皇帝陛下安全。

    最最要紧的是大明下万民如今在朱祁钰的愚民政策之下都以为自己应该对朝廷尽“匹夫之责”,莫官吏有异动,哪怕是晚上把手伸进丫鬟肚兜里第二恐怕都能够街头巷尾人尽皆知了。

    很好,很完美,内忧外患仅用一年多时间就得到解决,剩下就只需要按部就班开始将触手伸出去,就能创造比成吉思汗铁木真土地更广阔的帝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