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都举起酒杯说道:“饮胜。”
说罢一饮而尽。
只剩下贾宝玉一个人,端着酒杯没有喝。
他恼道:“该死的环老三,你光敬你的姐姐妹妹了,又把我给漏了。”
贾环诧异地说道:“宝姐姐,并没有啊,你就包括在姐姐之内了啊。”
说罢,再次引起众人哄笑。
屋外梅舞雪飞,屋内酒香笑馨。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众人尽欢而散。
……
皇宫之内,崇康帝翻看着眼前的诗词。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呵呵。”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这贾府倒也有趣儿,这位老太太的心,简直偏到了胳肢窝里,偏偏她偏心的那个大脸宝,是个没用的。”
大脸宝是贾环私下里对贾宝玉的称呼,也就他和黛玉交流的时候,才会这么说。
没料到,居然便是被皇帝所知晓。
贾府小儿辈随便一场诗社,到了晚上,她们所作的诗便是出现在了皇帝的御案之上。
不得不说,贾府已经漏成了筛子。
当然,这也是大夏锦衣卫无孔不入。文武百官府上,必有锦衣卫安插的探子。
只是谁都没贾家这么到处漏风而已。
崇康帝淡淡吩咐道:“没承想,贾家居然出了一位诗仙,赶明儿,朕要这几首诗,名扬帝都。嗯,这首打油诗也在内。”
旁边,大太监戴权应道:“是,陛下。”
到了第二日,整座帝都之内,贾环的四首诗一下以风卷残云、摧枯拉朽之势,流传开来。
最初流传之地便是在青楼楚馆,哪些青楼名妓,那个是自己心甘情愿抛头露面搔首弄姿以色娱人的?
每一个人,都有一段伤心的往事。
她们见了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这两句,哪里有不爱的道理?
几乎每一个人,都觉得这首词真真是写进了自己的心坎里,这首词就是在写自己。
虽然与作者贾环素未谋面,但已被她们引为平生知己。
至于另外两首梅雪诗,也是清新出尘,极得她们喜欢的。
因此,在短短时间里,贾环竟被起了个贾三首的外号。
至于明明流传出去四首诗,为何不起个贾四首,而是贾三首,只因为那首白狗身上肿,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而任何诗作或者是趣闻,在青楼楚馆火了,也就意味着在整座帝都火了。
更何况,这可是皇帝亲口吩咐,大太监戴权亲自安排下来的。
他们的手段,自然不仅仅限于青楼楚馆。
原本一首传世之作的出现,其传播速度都将会是惊人的迅速,可谓不胫而走。
更不要说还有暗卫在推波助澜。
因此,仅仅一天时间,贾环还有他的三加一首诗,便是名扬整座皇都。
青楼楚馆,士林之中,还有文武百官、王侯公府,大家都听说了贾家出了一位麒麟才子。
唯独正主贾家,对此毫不知情。
当然了,正因为贾家是正主,因此暗卫自然也不会在贾家进行宣传。
到了第二日,贾政照常去工部上值。
他这位清贵的工部员外郎,一天下来基本是没什么事做的。
这位政老爷,在工部也没什么朋友。
纵观红楼梦这本书,这政老爷下值之后,基本是回书房和他养的清客喝酒聊天。
要么就去赵姨娘房里去。
通篇竟然没有政老爷和同事喝酒来往的描述。
这或许是因为曹公不耐烦写这些琐事的原由,但总不至于一次都不写吧?
这只能说明是真的没有。
贾政清高古板,又才气平平,不知变通,更兼是勋贵出身。
他在工部并不合群,只是一个小透明的存在,自然也没什么至交好友。
平时在工部,贾政处理完事务之后,也就剩下喝茶看书。
而今日,贾政一到工部,就有同僚前来祝贺。
“政公家里出了一位麒麟才子,真是可喜可贺啊!将来令郎雏凤清于老凤声,文坛扬名,蟾宫折桂,未来可期也!”
“贾大人教子有方,教出一位麒麟才子,竟写出传世佳作,当真是令我等羡慕啊!”
“贾大人可是有何教子良策?竟能教养出这门一位诗仙似的哥儿?贾大人可不能藏私,有什么好法子,可要教教我们啊。”
“贾大人,不知令郎可曾婚配?我家有一幼女,年方十二岁,端庄贤淑,知书达礼,端的是良配啊!”
“宋大人,你家幼女,的确是端庄贤淑,就是太端庄了些,怕是有百五十斤了吧?贾大人,我有一侄女,今年豆蔻之年,生的如花似玉,又聪慧过人,才是真正良配。”
面对众人的恭维,甚至还有要来结亲的,贾政有些懵。
他和同僚之间的关系一直平平,不过是点头之交。
他们何时这么热情,这么恭维过自己了?
只不过,他教出了一位麒麟才子?
宝玉?
贾政有些难以置信,此时他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忍不住问道:“诸位同僚,你们说的可是犬子宝玉?不知这孽障究竟做了何事,竟让诸位如此这般?”
嗯?
贾政的一干同僚也有些懵。
你家庶子的名声,现在可以说整座帝都家喻户晓了,不消说青楼楚馆和士林之中,即便是寻常百姓,大家都能说出一句自是花中第一流来!
现在你告诉我们,你贾存周居然毫不知情?
不过,看贾存周的表情,好像的确是不知情的样子。
这位老大人,素来是个糊涂的,大概是真的不知道吧。
“政公,我们说的,不是衔玉而生的哪位公子,而是三公子贾环。环公子写下三首传世之作,现在已名扬帝都,政公竟然不知?”
三公子贾环?环儿?
贾政连忙摇头道:“环儿?不可能,他自幼顽劣,不学无术,哪里会作什么诗,更不可能写出传世之作来。诸位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