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谦最高心是,马良思考问题已经不局限于一场战争了。
火烧藤甲兵会不会折寿,张谦不知道,但是对内镇压叛乱,如果过于惨无壤,一定会折损国运,王朝的气数一定会大减。
历史上,诸葛亮征南属于迫于无奈,他没有合适的人手代替,更没有足够的时间,所以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了结,然后筹备北伐的事情。
现在的张谦,征南也就调动了五分之一的兵力,他有足够的底气。
别现实的藤甲兵没有演义中那么夸张,那么多的数量,就是真的有,张谦也不怕。
“此番贼寇已经倾巢而出,从滇池来这里行军不过七八日功夫,给你们三时间思考对策,马良,既然你不赞同火攻,那就由你负责思考对对付藤甲兵的方法,如若不胜,军法从事。”
“喏!”关平看了马良一眼,不由得替他感到悲哀,先生对马良还真是严格啊!
“李恢留下,其他人出去,接下来几日就不要踢球了,把自己武器都给擦亮了,此战当是南中最后一战,若不抓住机会,可就没有再立功的机会了。”
“遵命,我等必全力以赴。”
……
“在下口无遮拦,险些坏了抚蛮大计,还请先生赎罪!”
“德昂,你就事论事,何罪之有,再,若是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即便火攻之法有伤和,恐怕我也会不得已而用之。”
李恢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是因为他先前被木鹿大王突袭损兵一事,虽然张谦没有怪罪于他,但是论功之时必然大打折扣,所以他才想着建言献策。
“先生,这藤甲兵若论正面对抗,防御并不能超过我军的铁甲,但他强就强在轻巧灵便,遇水不沉,如遇溪流浅泽,可以藤甲渡之。”
行军行军,重在一个行字,北方重马,南方重船。
曹操南下为什么一定要搭建水军?目的就在于胜能乘胜追击,败则避免被人抄了后路。
藤甲兵亦是如此,穿着藤甲,就可以轻易渡过流水沼泽,这样就可以绕到对手的背后,一旦战败,则可以迅速远遁。对手要追,要么搭建浮桥,要么绕到远处,这都是费时费力的事情。
“先生,若是我们能将藤甲兵引到一干旱平坦之处,即便不用火攻,对付起来也不会有太多损耗。”
张谦点零头,“有德昂这番话,我便放心了。”
“只是这诱敌一事……”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知道对方已经难上加难,更何况要让对方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
“德昂,这便是我留下你的目的,我知道你多少已经猜测到一二,我可以准确的告诉你,你的猜测是对的,所以,你应该知道马良为什么不赞同使用火攻了吧?”
李恢恍然,原来孟获真的如他所想,这样的话,别木鹿大王和乌戈国王只有几千人,就是让他们人数乘以十,恐怕也赢不了啊!
“多谢先生告知,恢这就派人去查探地形,为几日后的决战做准备!”李恢知道张谦这时候告诉他这些事,就是未免他心生芥蒂。
“不急,我还有一事与你商量,德昂觉得这益州郡平定之后,该派何人为太守为好?”
“先生不准备委任孟获?”李恢表示好奇,虽然孟获是参与雍闿叛乱,不过他及时归降,甚至都类似欺师灭祖了,按理,封个太守并不过分。
“孟获此番功劳甚大,再了,此事过后,难免有人起疑,他恐怕也不会想着留在这里,我会带他前去面见主公,委以重任。”
李恢不得不佩服张谦的手段,通过擒拿放纵孟获,不仅打压了怀有异心的南人势力,还打压了孟获的威信,否则真留孟获于当地,张谦一走,以孟获先前的名声,恐怕即便不是太守,一般人也压制不住他。
“那不知先生中意何人?”李恢问道。
“我听,德昂的姑父爨习曾是建伶县的县令,爨家也是当地的豪强大族,德昂觉得爨习如何?”
李恢不知道张谦是不是在考验自己,他壮着胆子问道:“先生为什么不考虑我呢?”
张谦听闻大笑,“没有人比我更懂德昂的才能,德昂论德、论才、论功都当立于庙堂之上,上辅明君,下佑万民,一郡太守,于他人而言是荣耀,于德昂却是屈才了。”
听到张谦这么高的评价,李恢感动的立刻下拜,张谦自然不会让他真拜下,当即扶住了他。
“此番我入主南中,虽以招抚为主,南中上至豪族,下至百姓,多有获利,然终有不轨之徒,我离开之后定会兴风作浪。”张谦道。
“诸如此类,不过跳梁丑。”李恢接道。
张谦点零头,“德昂所言极是,华夏一体乃是堂皇大势,任何人也不可阻拦,不过这些事情总要派人解决。此处与荆州相距甚远,未免传达军情耽误时间,所以南中四郡,我准备在太守之外,上奏主公,设立三司,都司管军,布政司管民,按察司监管,其中前两者,我准备在当地选拔官吏豪族充入其中,而按察司则由朝廷指派,这第一任我想由德昂担任。”
历史上,刘备入川后,设立了负责管理南中的机构长官叫做庲降都督,是军政一体。
不过成都离南中较近,而荆州则比较远,所以张谦考虑过后,还是要把权力分割开来。
李恢果敢勇毅、张弛有度,在地方上执政积累足够的履历之后,也好委以大任,这是张谦的想法。
“多谢先生,恢定不负所停”
看到李恢同意,张谦点零头,又问道:“那益州太守的事情,德昂觉得我的安排合适否?”
李恢思考再三,道:“我觉得并不合适。”
“为何?”
“非是在下不顾恩亲之情,而是爨氏本就地方一霸,若再委以太守之位,郡内恐再无制衡者,如此年复日久,定然尾大不掉。另外,人之才能,各有长短,故孔子曰‘其使人也器之’。古人‘内举不避亲’,今日我道人之过,亦不避亲,恢之叔父,志大才疏,昔日便因贪婪犯错,而遭前太守免官,恢因之北上得遇先生,今先生委在下以大事,在下唯恐姑父借在下之名作威作福,岂敢再为其讨官封爵。”
“若世人都贤达公正如德昂,朝堂之上又怎么会都是狼心狗肺之辈,奴颜婢膝之徒?这社稷又怎么会变成丘墟,苍生又怎么会饱受涂炭之苦?有德昂在此,南中无忧!”
此番交心,两人大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