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刘晔在刘璋派出的医官精心治疗下,终于恢复了清醒。
而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急着给曹操写请罪书。
“主人,你现在大病初愈,医官嘱咐不宜过度操劳,要保持心态平和,所以何必着急呢,丞相他一定能体会你的苦心的!”跟在刘晔身边的是扬州之时就伺候他的老仆,他看刘晔脸色憔悴,忍不住劝道。
“华叔,你先出去,帮我把门关好!”刘晔咳嗽了一声,对着老仆道。
他此次入蜀,一来是为了逼迫刘璋生擒张谦,让刘备失去求援的念头;二来,是为了替大军募集粮草。
可是,到现在为止,他一件事都没办好,他如果直接请罪,曹操不定还会看在他往日的功劳上只治他的办事不利;若是心存侥幸,等到曹操发难,那可就真的性命不保了。
刘晔翻开账本,查看各个县城传来的购得粮食的数量,统计的结果是只购得了八万九千石,与他事先承诺的三十万石相差甚多,刘晔深呼吸了几口,颤颤巍巍的写道:
“刘晔不才,未能生擒张贼,有负丞相恩,生死不足为虑,只愿丞相大破孙刘……”
就在提笔写字的过程中,门外老仆大喊了一句,“你不能进去!”
随后,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刘先生,许久不见了!”曹真一身劲装,腰挎长剑,面色严肃的对着刘晔道。
刘晔见状,先是合上了账目,随后对着老仆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曹真将军,可是丞相有新的吩咐?”
“刘先生旧差事尚未办妥,还有闲情管新的事情?”曹真嘲讽道,“丞相原以为先生只是办事不力,没想到先生居然会被一黄口孺子气的躺病在床,若是让丞相知道先生丢了丞相的颜面,我恐先生性命难保!”
“哼!”刘晔见曹真语出威胁,不由得冷哼一声,“襄阳城内将军的经历未必好得到哪去!”
“你——”曹真被刘晔抓着辫子,也是脸色不善,不过很快他又舒缓了下来,找了个地方坐下之后道,“既然姓张的是你我二饶痛节所在,何不联手将其擒拿?”
“将军想凭个人之勇,这成都城内,刘璋的人马恐怕不会作壁上观。”
“谁我只有一个人,这一次,我足足带了两百五十人,而且全是军中的精锐。蜀中刘璋就算不加以援手,他也绝对不敢拦我!”曹真桀骜的道。
刘晔没想到曹真能带这么多人,脸上满是怀疑。
随后曹真便解释,他是带着丞相的手令前来抓捕张谦,不过名义上却是充当张肃的护卫,有蜀中重臣带路,他一路走来自然畅通无阻。
“原来如此!”刘晔明白,看来丞相是动真格的了。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曹真最后能抓到张谦,就算功劳都是他的,自己也能减轻一些罪过。
“将军需要从我这得到些什么?”
“当然是张谦的住处,人马数量,平日去处。”曹真淡淡道。
刘晔点零头,他虽然没有自己动手的想法, 但是张谦的行动他还是有派人关注的。
“张谦手下只有不到五十人,不过难办的是,他所在的院子有刘璋的人守候。”想到张谦当初自焚驿馆,换来刘璋派人庇护,刘晔就心怀怨气。
“放心,刘璋的人会有人帮忙引走!”曹真自信的道,张肃得到广汉太守一职,怎么可以不出出力?
“那将军准备出动多少人抓捕张谦?”
“当然是全部!”曹真捏紧了拳头,想到襄阳城中,他被张谦请来的援兵打的只身逃亡,这一次,他要狮子搏兔,全力以赴,让张谦也尝尝这种滋味。
“好,将军且修整两日,我让人为将军引路!”
“修整就不必了,这一次我要一鼓作气,拿下张谦,送到丞相面前,为开战祭旗!”曹真挺身站立,自信的道。
“那我准备为将军庆功!”刘晔随即喊来老仆,找来人为曹真带路。
然而等到曹真到达张谦常住院的时候,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
张任家郑
“有劳将军守护在下多日,可惜俗事羁绊,未曾上门致谢,今日特来拜访,还望将军万万海涵!”张谦恭敬的道。
只是张任的脸色不太好看,你这拖家带口的哪是上门致谢,明明是打听到曹操再度派人入川,所以想到他府上来避灾了。
“这都是我家主公的意思,先生谢错人了!”张任挡在门前,丝毫没有请张谦入内的意思。
“将军此言差矣,州牧有好客之情,将军有尽责之心,所以我等入蜀以来,一直相安无事,所以将军怎么能谢错人了呢?”张谦拱手道,随后又回首看了身后。
足足有二三十人。
张谦觍着脸道:“莫不是将军看我等不曾携带厚礼,所以不想让我们入内?”
关平和刘封听张谦这么,都羞愧的低下了头,鲍三娘凑到关平耳边声问道:“你家先生脸皮一直都这么厚的吗?”
关平回复道:“他现在也是你家先生!”
“抱歉,在下家中拮据,没这么多的吃食!”张任有些苦笑不得。
“没关系,我们带着粟米还有肉干,不必将军招待。”
“房屋简陋,住不下这么多人!”
“那也没关系,我们能扎帐篷!”
张任:???
沉默一会。
空几只鸦雀缓缓飞过,传来几声“嘎”剑
“既如此,先生请进!”眼看着周围有不少人围了过来,张任斟酌之下,还是让开了大路。
张任请张谦等人入内后,并没有把张谦等人带到一旁,而是将其带到后院一处校场,安排他们自行扎营。
张任作为刘璋麾下大将,住宅不可谓不大,只是张谦走过,里面陈设十分简单,很少有点缀之物。
安排好张谦等人之后,张任则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家门。
张谦估计,他应该是去找刘璋汇报去了。
那么接下来,张谦就要和曹真赌一赌了,他可以不给刘璋面子,但是敢不敢打刘璋的面子?
若是曹真真的不顾一切冲击刘璋麾下大将的住宅,那张谦不定就得躲到法正那处,或者直接先离开成都了。
不过这样一来,曹真可就是真的把刘璋的脸面按在地上了,张谦有足够的自信,曹真不敢,就算曹真要这么做,刘晔也会劝住他。
毕竟益州可欺,益州人不可欺。
就在刘封关平等人觉得颜面丢尽之时,张谦却怡然自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没有曹真入川?张谦只敢接触刘璋手下的文臣,武将方面却是不敢轻碰。
现在外人眼中,他是因为胆怕事,但是对张谦来,却是有了明目张胆接触张任吴懿的机会。
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