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逃往清河了?”
“不是,听她留下一份书信,是要找一位比徐庶强百倍千倍的大丈夫成婚,所以带着丫鬟往荆州方向去了。”
“哦,真是愚蠢!”曹操评价道,随即又问:“世上可有比徐庶强百倍千倍的人才?”
“这个,在下不知。只是那崔琰似想起,曾与客人起过,荆州最有名的不是徐庶,而是卧龙凤雏,此二人具有经纬地之才,甚至有人评价道‘卧龙凤雏,得一便可安下’。”
“哈哈哈哈!”曹操听了,对着程昱大笑,“‘卧龙凤雏,得一便可安下?’此文人互捧之言,唯有儿愚夫方会上当,否则那刘表为何老守荆州,坐以待毙?我等又为何从没听过卧龙凤雏的大名啊?”
程昱听了,虽觉不妥,却也只能称是。
曹操觉得还不过瘾,又补充了一句,“他日南下,我定当擒得此龙凤,束之高阁,日日高歌嘻戏之!”
曹操见满宠似还有事要报,便又询问了一番。
满宠着,从怀中取出一份书信,“此乃崔琰发往荆州的书信。”
“信上所言何事啊?”
“在下拿到书信后便急忙赶来,还未查看!”满宠道。
曹操点点头,随即接过书信,只见封面上写着“崔钧州平亲启”。
“这崔钧是何人啊?”
程昱此时解释道:“崔钧,字州平,乃前太尉崔烈之子,议郎崔均之弟。”
“便是那买官名削的崔烈?”曹操问道。
中平二年,汉灵帝刘宏卖官鬻爵,三公标价一千万钱。时任廷尉的崔烈通过汉灵帝刘宏的傅母程夫人,只花费五百万钱就买来司徒一职。
然而经此一事,崔烈并没有功成名就,反而让少有名望的他名声扫地,为人所不齿。后来在李傕郭汜之乱中战死。
“正是!”
曹操好奇崔琰会在与崔钧的书信中些什么,便打了开来,里面并没有什么军国大事,只是让崔钧看在同姓的份上,照拂崔芣一二。
“哼!又是这些世家手段!”曹操想到满宠刚刚还,崔琰要将崔芣开除族谱,没想到崔芣一走,他就迫不及待的写了书信。
曹操心想,或许根本不是崔芣要走,而是崔琰担心崔芣再惹祸触怒自己,所以把她送走的。所谓的开除族谱不过是为了做样子给他看的。
“那崔钧和崔琰都是姓崔,可是有什么关系?”曹操问道。
程昱上前解释道:“崔琰出自清河崔氏,崔钧出自博陵崔氏,两者关系并不密牵不过,追踪到汉初之时,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都源于东莱侯崔意如的两个儿子。长子崔业,定居于清河东武城;次子崔仲牟,定居于博陵安平,以此形成了两大氏族。”
“真是根深蒂厚啊!”听到程昱解释,曹操感叹道。
“确实如此,其先祖甚至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齐国公卿,所以主公切不可冲动行事啊!”程昱提醒道。
“放心,仲德,我是不会忘记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是要一统下的。”曹操看完书信后,又将信件还给了满宠,“着人还原后,发往荆州。”
“是!”
……
满宠离开后,曹操和程昱又对着战船修建、水军训练与何时南下做了一番商量部署,有了“魏公”的名义,曹操也能更好的集中人力物力财力,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而这时,一下人匆匆来报,:“徐庶带着公子出城了!”
“你什么?”曹操一下子惊住了。
而程昱也一下子慌了,急忙道:“主公,我终于知道那徐庶为啥不担心会得罪崔氏了,原来他要跑!”
“我对他那么好,他为啥要跑啊?再,他要跑,为何还要拐走我的冲儿?”曹操质问道。
“主公,徐庶怕不是要学关羽啊,他之所以带走公子,怕不是为了充当人质?”程昱谏言。
“许诸,许诸呢,马上把许褚叫来,让他把徐庶给我追回来。”
……
此时,邺城之外的一处田埂上。
“冲儿,我刚才的可得记下了?”
“冲儿记下了!”
“好,我们继续走!”
经过一个冬的彻骨寒冷,郊外的土地都被冻得硬邦邦的,此时田野间,一个个屯民正在努力翻田。
而耕牛的数量更是少的可怜。
张谦还注意到,许多农夫手中的锄头根本不是铁的,有的纯粹是个木头,有的则是在尖端绑块石头,有的则是手直接拿着片石,在地里倒弄着……
你以为古代农民都是欣欣向荣,在欢声笑语中精耕细作?可近距离观察之后才会发现,在缺乏现代化工具的汉末,耕作居然如此之难,全靠着人数和时间才能耕种完大片的土地。
至于你想偷懒,那也不可能,春耕乃国家大事,此时田野之间不仅有官吏负责指导民如何耕种,还有更多的手拿鞭子的,如果你休息的久了,指不定一鞭子就下来了。
如果这些官吏不是见张谦和曹冲衣着华贵,问清楚了身份,普通人根本无法在田野间闲逛。
而张谦询问过几个老农之后,也才知道,田里的粮食到时候官府会组织人手统一收获,只有先交完赋税之后,剩下的才是他们的,而如果他们负责的那片土地收获明显不如他人,则是会受到严格处罚。
或许在历史书上的记载中,曹操的屯田是一项英明的决策。但是在张谦见到残酷的现实时,只能: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老人家,请问您贵庚啊?”
张谦和曹冲携手走在田埂之上,遇到耕作之人,便轮流询问。
听到孩子的问话,田里衣着褴褛的老人转头看了一眼,见到是衣着光鲜的贵人,身后还有侍卫陪同,瑟瑟发抖的蹲在那里,起身也不是,站起也不是。
“老人家,您没犯事,我们就是来问你几个种田的问题的。”张谦解释道,然后又把曹冲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他是问你多大年纪了?”
老人战战兢兢的起身,慢吞吞的道:
“我活了三十三个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