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徐庶真的是这么的?”
司空府中,曹操正在考较曹冲今的课程。
“是的,老师,‘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打的那巨灵神丢盔弃甲,打的那托塔王抱头鼠窜,打的那玉皇大帝直趴到桌子底下。”曹冲神采飞扬的着,四书五经再有魅力,那也抵不过经历了无数寒暑假检验的《西游记》啊。
曹冲觉得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以前老师的故事很好听,但最后都会出具有教育意义的总结,但是今,纯粹就是讲故事。
四大部洲!
猴王出世!
出海学艺!
大闹东海龙宫!
闯地府,毁生死簿!
还有最最精彩的大闹宫!
曹冲听得特别亢奋,于是被曹操发现了端倪,就有了现在的考较。
“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不好听了!”曹冲低下头道。
“怎么个不好听法?”曹操最恨两种人,一种是故事只讲到一半的。
“嗯嗯~”曹冲咳嗽了一下,学着老师的语气,“再然后就是,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曹操气的大喘气,眼睛瞪着曹冲,仿佛在:“好子,敢戏弄为父我?”
“老师就是这么和我的,父亲,我想起来我还有功课没写,我先回去了。”曹冲完就跑。
曹操先是吹胡子瞪眼,然后看着曹冲古灵精怪的背影,又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时,他才回过头对着一旁整理文书的文士道:“德祖(杨修,字德祖),刚才我儿曹冲的话你可听见了了?”
“在下听见了。”
“那你有何看法?”
杨修抚了抚须,微微一笑道:“者,子也;齐者,司空也。齐大圣,便是,司空的功绩已经和子一般大,可以和太公孔子一样,称贤道圣了。”
“那‘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呢?”曹操不动声色,眼神却是直勾勾盯着杨修。
杨修偶一抬头,和曹操一对视,微微一笑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汉室衰微,气数将尽。司空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万姓倾心,四方仰德,这不正应了古人所的应合人,法尧禅舜?”
曹操脸上随即露出了微笑,杨修以为中了曹操的想法, 谁知待他完,曹操立刻变喜为怒,大声斥道:“杨德祖,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杨修一听,急忙跪倒在地。
“秉司空,以上所言,诚非在下一人之心,而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此乃意,亦是人心,在下所言,句句顺理,正人情,请司空明断。”
“你就不怕你父亲听了你的话,把你逐出家门?”曹操不为所动,冷哼一声。
“我父食汉禄,乃汉臣;我食司空俸禄,乃司空之臣子,此乃各为其主,便是我父将我逐出家门,我依然这样认为。”杨修坚定的道。
曹操不为所动,想了很久,谈谈的了一句:“今日之事,不得与他人言,德祖谨记!”
“喏!”杨修一喜。
杨修散值之后,匆匆赶到了曹植的府郑下人见是与公子交好的杨大人,并没有任何阻拦。
杨修走到屋外,就听到曹植吟诵诗词的声音。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少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
见到杨修,曹植很是高兴,拉着他坐下,又给他舀了一尊酒。“德祖,你且听我把诗吟完。”
杨修很是着急,但还是耐心坐了下来。
“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曹植且歌且舞,好不风流潇洒。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好啊,公子的好啊!”见曹植停了下来,在做好友纷纷喝彩。
曹植也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看了杨修一眼,问道:“我这《白马篇》比之徐庶的《赵客缦胡缨》如何?”
旁人皆言“有过之而无不及”,杨修想了一会道,“各有千秋!”
“哈哈哈!”曹植听了一笑,“能得德祖如此评价,我已满足矣。”
曹植完,杨修赶忙起身,对着众人道:“诸位,我与子建公子有要事商量,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众人听杨修这么,纷纷起身告辞。
曹植眼神迷离,似还未尽兴,不过杨修与他亦师亦友,他还是很尊重的。
“德祖有何事教我?”众人散去后,两人席地相对而坐。
于是杨修就把今在丞相府发生的事情了一遍。
“你是,那徐庶讲故事是假,其意在于劝我父篡汉自立?”曹植听了满不在乎,眼睛盯着杨修道:“难道德祖觉得我父亲不配当这皇帝?”
“非也,我的意思是,那徐庶劝进是其一,他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杨修看着曹植醉醺醺的样子,有些头疼。
“哦?他还有什么意思?”
“公子你想啊,他现在除了是司空的臣子,还是公子曹冲的老师,如果这劝进头功落在了徐庶身上,那司空大人心中,曹冲的分量可就更重了。”
曹植一听,顿时清醒了许多,“你是,他劝进是其一,暗地里还有争宠的意思?”
杨修点头。
曹植脸上忍不住的愤怒,“我还以为徐庶是位侠义君子,没想到其母刚走,他就忍不住做出这种人勾当。”
“大利当前,谁又能忍得住呢?司空本就偏爱公子,如今又有徐庶在背后发力,恐怕司空之心,日益偏袒也。”杨修淡淡的道。
“德祖教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杨修一摸胡须,眼神盯着门外,斟酌了一会道:“我笑那徐庶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何出此言?”
“公子觉得司空有称帝之心否?”杨修问道。
“予弗取,反受其咎。”曹植一点头道。
“公子的好。但是司空不似那董卓愚蠢狂妄之人,他知道此时下未定,东有孙权,西有刘璋,此绝非称帝之时。那徐庶自以为明白了司空心中所想,贸然劝进,实则打乱了司空计划,此有害而无益也。”
“德祖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曹植紧张的心立刻松了下来。
“公子啊!那徐庶做错了,我们可以朝着对的方向去做啊?”杨修急着道,“你可知道,司空近来给不少大臣都加官进爵这是为了什么?”
曹植端着酒杯思考起来。
“司空虽没有称帝之念,此时却有封王之心。可惜他三番五次想给荀彧晋位三公都遭到拒绝。而这,正是我们可以做的,上表劝进司空晋王位。”
“德祖一言,如拨云见日!”曹植恍然,随即拿起酒杯,敬向杨修,“当满饮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