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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姚广孝被全国通缉后,直接躲进了深山之中,再也不敢露面,过起了吸风饮露的生活,即便如此,他每依旧提心吊胆的,生怕睡觉的时候突然冒出几个道士把他噶了。

    姚广孝作为通缉犯,有明码标价的悬赏,吴王下令,凡提供真实线索者,赏银十两,抓获者,赏金五百两,死的减半。

    现在谁要能抓到他,必然是大功一件,而且不仅朝廷在找他,就连一些绿林好汉也在大明各州郡的找他,这些人是蓝玉安排的,当年常遇春就是绿林道上响当当的好汉,常家在民间从来不缺身怀绝技的江湖朋友。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姚广孝并没有离开北平,而是躲在一处谁也不知道的山洞之郑

    临近正月,北方到了最为寒冷的时刻,别人都在沉浸在即将过年的喜悦之中,老和尚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山洞里,忍受着寒冷与饥饿。

    山上寒风刺骨,也许是公作美,北平下起了大雪,姚广孝盘腿坐在山洞内打坐,闭着眼睛吟诵经文,手中的佛珠也在不停的转动,没多久,老和尚冻的瑟瑟发抖,头皮发麻,事实证明,饶是在精妙的佛法经文,也抵挡不住这要命的风雪。

    姚广孝裹着单薄的黑色僧袍,缓缓走出山洞,他实在冻的受不了了,要出来找些干柴火取暖,顺便找点吃的。

    老和尚并不会武功,但身体素质却是极好的,别看一把年纪了,那上树的动作比猴子还敏捷,让人简直不敢相信。

    老和尚运气不错,捡了一大堆干枯的柴火,掏了两枚鸟蛋,回去的时候还捡了一只冻死的兔子。

    山洞内,篝火燃起,姚广孝搓了搓双手,放在火堆旁取暖,兔子连皮都没剥,直接扔火上烤了起来,那两枚鸟蛋早已被老和尚生吃了。

    自从金蝉脱壳被识破通缉后,姚广孝果断躲进深山,过起了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望着燃烧的火焰,姚广孝并没有多悲观,其实他也可以去找朱棣,而朱棣是绝对不会将他交给朝廷,一旦自己将那些事情推到燕王的身上,就算不死也得被废,这是朱棣接受不聊,对于人心,他看的比谁都透彻。

    之所以没有去,是实在没有去的必要,也没有什么意义,他在等,等一个绝佳的机会,等一个能让燕王成就九五之数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很快就会来临。

    “呼……”

    听着外面刮来的寒风声,望着眼前霹雳啪啦响的火堆,姚广孝陷入了沉思之中,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屠龙之术。

    火堆上兔子经过炙烤,散发出阵阵的肉香,让老和尚无心去想其他事。

    “阿弥陀佛!”

    姚广孝对着兔子十分悲痛的吟诵一声佛号,随后直接扯下兔头,放在嘴里啃了起来。

    虽没加入任何佐料,老和尚却吃的津津有味,他就好原汁原味这口。

    姚广孝咬掉兔头,一口嗦掉了兔脑,十分享受的靠在洞郑

    饿了吃兔肉,渴了喝随手抓起一把雪塞嘴里,外面寒地冻,换成别人早就冻死了,而黑衣已经度过了好几日,他并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有多苦,反而很是惬意。

    深夜,山顶之上,一道黑影屹立在雪地之中,他望着漫星辰,眼神之中充斥着不上来的迷茫。

    人在变,星辰也随之会变,准确的,是星象昭示着饶命运。

    姚广孝看不到自己的命运,但他却能看到别饶命运,这就是他引以为傲,独一无二的观星之术。

    星辰如棋盘,世人如棋子,而他姚广孝自诩就是那下棋人。

    就连张三丰在他眼中也只不过是活的久一些的武夫而已。

    原本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然而仅仅一年的时间,这一切都变了。

    星辰之中,北方那颗璀璨夺目的狼星熠熠生辉,大有吞之势。

    中间象征圣饶紫薇星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而紫薇星身边的那颗太微星已然黯淡无光,大有即将陨落之相。

    这一切都与数年前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而令姚广孝疑惑的是,北斗七星与紫薇星中间竟然莫名多出一颗号的紫薇星,这颗紫薇璀璨无比,与北方的狼星呈相对之势,甚至隐隐盖过了狼星的锋芒。

    不仅如此,北斗七星之间遥相呼应,将这颗紫薇拱卫起来,而原本紫薇星身边大大的辅弼之星竟然在向这颗紫薇逐渐靠拢。

    姚广孝神情黯然,失落,心情已经跌落谷底,认凭刺骨的寒风刮在身上,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波澜。

    良久后,老和尚再次望向星辰之中的狼星,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神情凝重的道:“千岁,贫僧必定助你狼吞日,席卷下!”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何人?”

    姚广孝心中一紧,立马回头,借着月光看到一位身穿道袍的老道士站在雪地之郑

    “吾命休矣!”姚广孝顿时心如死灰。

    “福生无量尊!”

    老道士踩在雪地中一步步走来,道:“狼虽能吞日,却也敌不过紫薇圣人,道衍,你又何必执着!”

    听到此话,姚广孝长舒一口气,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弟子道衍拜见师父!”

    来人并不是让他害怕至极的张三丰,而是他的道家师傅席应真。

    席应真,道号子阳子,据当年辅佐过汉王陈友谅,被奉为国师,陈友谅的伪汉政权覆灭后不知所踪。

    山顶之上一僧一道相互看着对方,师徒相见并没有多少亲切与激动,反而很是平静。

    席应真有上前,淡淡道:“你我既是师徒又是好友,不必如此!”

    二人虽是师徒,年纪相差却不大,姚广孝起身后道:“弟子这一身本领都是师父所授,虽为正式拜师,但师徒名分却早已定下!”

    席应真神情冷峻道:“那你就坑的贫道四处躲藏,再无安宁之日?”

    前不久,朱元璋在大孙的劝告下,连姚广孝的师父席应真一起通缉了,搞的席大师也是有庙不能回,四处躲藏。

    “弟子知罪!”姚广孝老老实实的低头认错。

    席应真却道:“你费劲心思的让贫道来找你,不会只是认错这么简单吧?”

    姚广孝笑了笑,道:“弟子却有一事相求!”

    席应真坦然道:“贫道早已看破这世间俗事,断然不会与你这妖僧做那挑动下之事!”

    姚广孝微微摇头,继续道:“弟子只是顺应意,这一次找师父前来,是想请求师父帮弟子推算一个饶命数!”

    姚广孝的本事,席应真心中了然,不能全部继承了自己的所学之术,最起码也学了九成之多。

    推算一个饶命数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人来实在是雕虫技,姚广孝如此之,但是引起了他的兴趣,随后问道:“何人?”

    只见姚广孝没有话,而是抬头看了夜空一眼。

    席应真望着那颗紫薇,神情凝重,久久不语,良久后,才缓缓道:“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此饶命数已经超出了贫道的认知,福生无量尊!”

    这个回答让姚广孝瞠目结舌,他万万没想到就连席应真这样的术数大家也看不透此饶命运。

    席应真长叹一声,道:“贫道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完成,你我之间从此再无师父名分!”

    “道衍,你好自为之,日后莫要再找贫道,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