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见她露出这邪魅狂狷又带点阴郁的表情,我一下结巴了,不自觉地后仰,胆战心惊地看着她从椅子上晃晃悠悠站直,想象力顿时丰富了起来,难道真的让我中了,她真的被某种怪物夺舍了,因为我戳破了她,所以她要把自己的画皮撕了给我来个当场变身?
还好,似乎只是我脑补能力太过强大了。
只见她一只手搭在桌上,一根手指上的指甲划拉着桌面,起身绕着房间走了半圈,在墙上挂的一幅画的正前方停了下来,斜着眼睛对我道:“附身?你这话的倒是很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了?”我战战兢兢地向她抗议道。
“因为…因为我可没有被附身…被附身的人,是你。”
“啥?”我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我被附身了?真的假的,可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不,不对----她现在明显是在带着情绪在和我话,这是在和我玩学生的经典反弹戏码么?“你被附身了!不,被附身的人是你才对”之类的…
“没感觉就对了。”她站在那画前,又露出一个轻蔑的冷笑,快把我笑崩溃了。
“不是,姐姐,算我求你了,哪怕看在我千辛万苦来找你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别给我打哑谜了吗?”我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终于爆发了,一口气把这一路上发生的事都和她讲了一遍,可谓是字字血泪,我冒着生命危险来找她,她怎么能这样对我?真是良心坏掉了,她多少欠我一个解释吧?
“哦,这么你都知道了啊。”没成想听完我的话以后,她表现的依旧很冷淡,不为所动:“那我就更没什么好的了。”
我忍住喷出一口老血的冲动,站起身来跟着她也来到那画前,对着她那一头胡乱支棱着的头发叹了口气:“没什么好的?你家那些布条----符咒是怎么回事,你那三个微信号上的人,那个大师----你不是你没有被附身么,那这些事你总得有点头----”
“够了!”就在我滔滔不绝之际,她动作极猛地从画前转过了身,用手指在自己苍白的脸上抓出了几道鲜明的血印子,毫无征兆地爆发了。
“什么?”
“你想让我什么?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眼睛一瞪,冲我扑了过来,我还以为她要挠花我的脸,赶紧后撤几步,胳膊都举起来了,没成想她到了我跟前竟然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
“救我!快救我啊!”她嘴上这样,却粗暴地推开了我去扶她的手,瘫坐在地上,狰狞地咧开了嘴,情绪似乎彻底崩溃了:“那个男的,那个男的居然是它的陷阱!我…我被它抓住了!它逼我玩一个游戏,要么和它玩,要么永远留在这里!”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消失!求求你!救救我啊!”她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在脸上,脖子上,肩膀上和胳膊上抓出了更多道血印子。
“你,你不是你要救我吗?你躲着我干嘛!”
因为被她吓到,我不自觉地往后移了几步,这个举动似乎激怒了她,只见尚翩然在地上歪七扭澳爬行着,本来平整的地毯被踢出好几个褶皱,想要来抓我的裤子,要不是现在是白,眼前的尚翩然俨然就是贞子伽椰子第二。
这还没完,我被她逼得后退连连之时,她又伸出她那条伤被自己挠的伤痕累累的胳膊,朝我背后虚空的某个方位凛然一指:“好啊!好啊!你都听见了?刚才他的话你都听见了,对吧?他,他要救我!”
“救我?!哼!就他?反…反正我是不会陪你玩的!我是不会陪你玩的!你去找他!你去找他玩啊!他他要救我呢!他同意了!”她目光热切地注视着我的背后。
我看着她,目前震惊已经无法形容我现在的感受,怎么会这样,尚翩然彻底疯了!
“你在和谁话-----你不就不,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我不问了,我错了!是我错了!”
我举起双手以示投降,同时迅速回头瞟了一眼她指的那个方位,松了一口气,除了墙上一大片华丽的花纹,那里什么都没有,现在怎么也是白…幸好是白,应该不会白日见鬼。
听到我求饶,尚翩然趴在地上爬行的动作突然僵了一秒,接着,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咳嗽了两声,和没事人一样抹了抹脸,扶着一把被她自己脑袋撞歪的椅子利索地站了起来,瞬间切换回了之前那种冷冰冰的神态,恢复了“正常”。
…要不是桌子上摆的银色烛台被她刚才的动静弄翻了好几盏,还在滚动着,光看她那镇定自若的样子,还以为无事发生,她那几秒钟前还在持续的歇斯底里只是我的幻想而已。
“你…你还好吧?”我轻抬眼皮,举起双手,态度心翼翼地问她,生怕她再想不开闹起来,我可真是完全应付不来。
“我很好啊?我一直都很好。”
“真…真的吗?”
“真的呀。”她语气阴阳怪气的:“我这不是都在配合你么,这不是就是你想看见的戏码?我痛哭流涕地求你救我,感激你感激到五体投地,怎么,我如此努力的讨你欢心,你还不高兴了?真难伺候!”她又坐回了椅子上面,但这回我可不敢再坐到她身边去了。
“这…我…”
老实,我被她彻底整懵逼了,连火都发不出来。合着她那在地上爬来爬去的一出只是戏瘾大发?虽然她自己否认,但她果然还是被那个什么,被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吧?
“唉。”我望着花板壁画上的使,茫然了一会,又道:“好吧,好吧,你怎么来的我不问了,你家那些事我也不问了,总之,咱们先把这些争议问题搁置到一边,既然我现在已经找到你了,咱们要怎么从这里离开,回到…呃,回到原来的世界?这里是异空间…之类的,对吧?”
这话题总不会踩雷了吧…
确实没踩雷,但她却表现的很消极,似乎连求生欲都没了,我反复问了几遍,她才缓缓地,不情愿地开口了:“你想离开?好啊,那你就像我的那样你去陪它玩游戏好了。只要你赢了,它就会让你逃出去!但问题是,这可是它制定的游戏,它会让你赢吗?”
“什么游戏…它又是指谁?是吴唯?”
我听的云里雾里,我到了现在却连目前最基本的状况都没有掌握,实在是听不懂她在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也可以问吧?我紧张的盯着她,心里直打鼓,不知能让她保持情绪稳定的界限在哪里,虽然她现在又平静了下来,可总觉得她随时随地都能继续发刚才的疯。
“----不是吴唯。你为什么觉得是它---哦,对了,你刚才和我了,就是它带你来这里“帮”我的…”
一到吴唯,尚翩然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