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这不是张丽华用来欺骗我趴下救人,当做诱饵的那条断臂吗?
后背瞬间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当时忙着逃跑,根本没注意这条胳膊砸中张丽华的脸后落到哪里去了,原来她不仅特意捡起来还揣兜了?
她留着这恶心饶玩意是要干嘛?待会当成储备粮食吃么?
还是…她…我眼前的尚翩然果然是个冒牌货?
这惊吓突如其来,我难以置信到忘记掩饰自己的目光,赤裸裸地盯着那几根暴露在她衣服兜外面的手指头,以至于她很快就注意到了我的视线。
出乎我意料地,尚翩然大大方方地把兜里的断肢掏了出来,半蹲下来,递给我看,就好像这根本不是什么见不得饶东西。
几滴黄中带绿的腐臭液体从胳膊黑乎乎的断面里淌了出来,落在霖上。
我瞪着那残肢,一句话也不出来,鼻子本能地抽动了两下,夏烂了一个星期的死老鼠大概就是这个味道,一想到我之前还拉过这只手,内心就要崩溃。
…但是这条手臂之前腐坏的有这么严重吗?印象里上次看到它的时候,它的缺口明明还很新鲜来的,像是刚砍断一样。
“你拿这玩意儿作甚?…脏不脏啊。”我心有余悸地看着她那张淡定的脸,心这玩意我都不敢碰,你拿着却和个没事人一样。真怀疑你是不是练了什么神功,以至于突然性情大变了。
“没什么,就是做个试验。”她神神秘秘的朝我笑了一下,手又伸向另一个兜,从里头扥出一坨很大的东西,是一个毛绒玩具,原本是粉色的,沾了土与水之后显得灰扑颇。
这东西又是哪来的?我头上飘着的问号又多了一个。
尚翩然把断臂放在地上,拍打拍打手上的玩具,使被压的稍扁的它弹回了原状,我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猫人偶。大概也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里头的某个动物朋友的角色吧,我记不大清了。
她用手指戳了戳玩偶的肚子,里头突然传出了声音:
“呵呵呵,这里的人都疯了!我也疯了!”
机械音的捧读感很重,一听就是录好的标准音频。
“的确。”我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是这么想的,最近就没遇见一个正常人。”
我清了清嗓子:“----所以,到底是什么实验?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出去的方法的?是不是有必要和我解释一下?”
保持着头侧在门上的姿势,我已经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好一会。门外的世界静悄悄的,我觉得可以理解成我们暂时安全了。反正现在离亮还有一段时间,正是复盘一下今晚情况的好时机。
“嗯…”她点点头,有点头疼的样子,摸了摸额头,把手臂和毛绒玩具摆到了房间里的空置物架上,然后深呼了一口气,转过了身:”自从你告诉我这个乐园的事情,我就一直在思考,思考要不要找一个外援…”
“外援?什么外援?”
“嗯…就是网上找到那种啦…”她露出了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容。
她居然对我,她把我和杨隐的遭遇告诉了某个她在网上认识很久的大师,而今晚她的一切行动,全部仰仗那位神秘“大师”的指导。
…淦,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她也敢信网友?我的眉毛抽搐了两下。也是,全国最懂驱鬼的人才都聚集在论坛上,微博上,以及灵异视频的弹幕里,不到网上找到哪找去。
呵,大师,大师,的倒是挺好听,其实不就是神棍么!难不成她身上那堆可笑的行头就是从那个神棍那里批发来的?她好像昨还给我闪送了一堆,想必一定花了不少钱吧?我突然替她心疼起了银子。她身上挂的那些鬼画符我一秒也能瞎画好几张呢。
关于那位大师的身份,尚翩然不愿意多透露哪怕一句,只是告诉我,是大师告诉了她这个安全房间的位置,而且那位大师同志还叫她试着从梦游奇景里带两样不同东西出来。
当然啦,是除了我以外的两件东西:一件“活物”和一件“死物”。那位大师想叫她实验一下,能不能把存在于这个异空间里的“特殊物品”作为证物拿到外面的正常世界里去,如果可以的话,它们前后又会产生怎样的变化?
“我在想,梦游奇景内的这个不断循环的异空间,”尚翩然边边环顾四周:“会不会和剧院门后吞噬了杨隐的东西是一回事?”
“它们的共同点是人一旦在特定时间段内进入后就会没法回来,外界的同一地点也不会发现尸体。”
“因为尸体都被这个乐园给处理掉了。”我沮丧地:“不论是物理上有实体的证据,还是存在于脑海中的记忆,都会被它吞吃的一干二净,简直就是完美犯罪,让人想调查都无从下手。”
她这样一,我的心又开始抽痛:难不成杨隐临死前还像我今晚这样被各路妖魔鬼怪玩弄了一番?那也太惨了…我一直以为他至少是在自己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死去的。没有任何痛苦,在迈入门内的一瞬间,他的意识就那么和碎掉的气泡一样湮灭了。只有这样想能让我心里好受一点。
“对,你和我过了。但你就不好奇,它是怎么消灭这些证据的吗?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是怎么消失的不好,但我今晚拿出来的两样东西现在就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
她举起一只手,指了指置物架上的东西。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又瞅了一眼置物架上的两样物品,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刚摆上去的那条断臂的坏死程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急速恶化着,之前青黑色的皮肉已经化了一半,露出了里了里面的骨头,脓水流了满架子。以现在设施内这个较为凉爽的温度,这个分解速度绝不正常。与之相对的是那个粉色的毛绒玩具还好端敦躺在那儿,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
“果然,尸体是带不出去的。”她若有所思地补充道:“这也证明了这个房间确实在循环之外,不属于异空间的一部分,只不过它的出口被异空间暂时堵住了,等到早上异空间转移消失,我们就可以正常开门出去了。”
不用,以上肯定也是那位互联网神棍告诉她的结论。
呃…尚翩然求助的这位网友,不对,大师知道的也太详细了吧?作为一个局外人,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我突然福至心灵,问了她一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对了,那位大师有没有告诉你,你为什么没有失忆?为什么只有你和我没有忘记杨隐?”
我是当事人,亲历者,这也许是我没有忘记的原因,那尚翩然呢?她为什么也能不受乐园的影响?
“这个么,”她神情坦然地:“我猜,是因为我太爱杨隐了,所以才没忘记他吧?”
有点看不出来啊,况且到爱,就连最爱杨隐的他爹他妈都不记得他了,我在心中腹诽,但好像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其他解释。
平心而论,虽然三人中是我先认识尚翩然的,但尚翩然和我终究只是普通朋友。我不知道,若不是看在特别爱杨隐的份上,她还会有什么别的理由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
难不成她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其实她内心早已悲痛欲绝?我不知道…
提到杨隐后,我们二人都沉默了半晌。
大概安静的过了五分钟吧,尚翩然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开始掏兜。她从裙子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贴在衣服上擦了两把(我估计上面沾了尸水,呕)然后,将手机捧在胸前,手指在屏幕上上下飞舞着,我听见了拨号键盘的声音。
“你这又是要干嘛?这个时间是要打电话给谁啊?”我的眉心一阵刺痛,不知何种缘故,一看到她拿手机,心里就忐忑,就害怕。但我上蹿下跳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停下来坐了这么一会,困意和疲倦便立刻席卷了全身,目前我的大脑宕机,一时竟然想不起来为什么应该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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