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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在高执政家里当门房,当然是我出来迎接你这个陕甘总督啰。”齐谦是笑着说这些话的,虽说现在在高家当门房,但是下人们人人尊称齐爷,高府的年轻小姐和公子们则称齐爷爷,一时间让他有了子孙满堂的感觉。

    “老齐,孩子到家了,你还摆什么架子,来来来,齐巡阅请上座。”孙光新从齐谦身后闪出来道,他刚恢复了上将军衔,所以天天以上将服示人。

    “快拜见孙舅爷,小时候他还赏赐过你爹。”齐然说的是他伯爷爷年轻时在黄山巷里做油炸鬼,孙光新经常光顾,有次探亲时,正吃着油条,接到了晋升少将的电报,于是在场人员每人一个大洋的打赏。

    “拜见孙上将。”齐然当然不能跟着齐谦的要求走,他现在是代武上将军,塞北巡阅使比孙光新的级别高出十万八千里,再说了他是在职的上将,孙光新是闲散的上将,不可同日而语。

    “齐巡阅客气,到底是家乡人给面子。”孙光新说的是齐然先行礼的这个面子,他自下野以来只有一个旧部给他面子,其他朋友连好脸都看不见。

    “孙舅爷,我们是家里人。然儿,你说是不是。”齐谦发现齐然的军衔和孙光新是一样的,他才知道孙儿已经是劳什子上将军衔了,听院子里的人说,这个军衔相当于前朝的一品将军老贵重了。

    “是的,爷爷!孙舅爷是自己人。”齐然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自己人和家里人是两回事,但齐谦终究是在底层生活得太久了,所以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

    “齐巡阅执政请您中堂叙话。”说完这话,老门房把红色的中门大开以示对齐然的尊重,这也是高同贵的安排。

    齐然从角门出,而重新从中门进入,以示服从高氏的安排。马弁将车上东西卸下,大包小包地从角门送入高府,一时间门房和孙光新都恍惚回到了高同贵执掌大权的年代,只是代军做工更考究的靛蓝色军服和马弁们清一色的盒子炮提醒了孙光新时代不同了。

    “你这个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高同贵对齐然说来就来很满意,昨天余铁山跟他说齐然会背叛淮系,他就反驳道:我老家人不会轻易背叛,要是齐然背叛我们了,只能说明我高家家风不好,教育不好后辈子弟。

    “本该早来的,可是这两年征战不断,到今天才有时间。”本来上次直辽大战的时候,齐然有机会和高同贵见面,只是那个时候,他需要拿下热河,这才放弃了和高同贵见面的机会。

    “是啊,这几年直系猛吃我们的地盘,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吃掉。”高同贵深以为然。

    “所以我们要联合张四虎才能打败直系,重新夺得朝廷的领导权。”余铁山适时提醒要高同贵逼齐然让出热河的地盘。

    “打铁还得自身硬,终究我们还是要有自己的军队。”孙光新和辽军参谋长易雷霆商量的是另一个方案,只要淮上可以提供三万兵力,不要热河也能入股辽军南侵的战略。

    “是啊,孙舅爷说的才是正理,否则今日割一个省,明日割几个城,要这个朝廷控制权有什么意思。”齐然顺势说道。

    现在的朝廷控制权只是财政上有关税作保的政权联盟而已,要不是直系的武德充沛天下早就分崩离析了。

    “嗯,光新、小齐你们两个说得有理,张四虎那边我来说,要兵我们可以招募,军火我们可以买,但是要地盘,就要凭本事了,将来若是我们夺回京师,那么小齐的部队可以引为外援。对了,小齐你现在手下有多少人马?”高同贵想了一下问道。

    “要是只算塞北三省大约十万人马(其中热河四个混成旅,加十个地方保安团三万人。绥远五个旅加上地方保安团,兵力在四万人左右。察哈尔本部四个旅加地方保安团三万人左右。)加上柔然(八个义勇骑兵团和两个自治旅,三个完颜独立旅大约三万人。)和甘肃(两个军的旧式巡防营加上一个独立团和仆从吐蕃军约二万人),大约十五万人马吧(不包括伊尔库茨克地区的五万皇熊帝国军)。”齐然说完,在场的淮系大将都为之一惊,淮系鼎盛时期主力部队也不到十万兵力。

    “那你现在是大财主啊,借我三万兵马如何?”高同贵眼中灵机一动道。

    “我的一切都是老帅给的,别说是三万人马,就是十三万人马我也舍得。”齐然手里的三个省的地方保安团整合一下就有三万人,只是兵员素质略差,装备的也无法做到人手一枪,而且都是地方土著兵油子不好控制。

    “老帅这三万兵马给我,到时候我顷刻间就可以直捣京师。”齐然说完,余铁山主动来要这三万兵马。

    “姐夫,张四虎说不让铁山领兵。”关键时刻,孙光新背刺了余铁山,这年头有兵才有权,有地盘才有钱。

    “如果张四虎这样,那我们就不要合作了。”余铁山是没有想到,张四虎把他当夜壶,居然还不给他领兵。

    “要怪就怪你,当初在姐夫酒席上带人暗杀他。”孙光新说的是直淮大战前期,张四虎进京和高同贵商量谈判事宜,其间老张想要好处,余铁山则想要张四虎的命,但是高同贵为人厚道始终把张四虎护在身后,并给了他尿遁的机会。

    “可是,不是说既往不咎,我们和衷共济吗?”余铁山喃喃自语,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高同贵的中堂议事厅。

    “光新,你说这个干什么?铁山这两年为了我们淮系东奔西走,都丢了半条命了。”高同贵怜惜余铁山的辛苦,但他也知道,老余属于有才无德,人见人厌的主。

    “姐夫,你还记得方大统领当年评价铁山一脸书生意气的话,还有他搞福建制置府把王永全逼到了直系那边吗?”原来,余铁山到了福建把暗中扶持的漳州镇守使抛在一边,和民军合作另立福建制置府,自己开府建牙,导致福建淮系旧部全面导向直系,而民军盘踞闽南,反复的盘剥让福建本地土著也纷纷响应直系的部队。

    当然最打动高同贵放弃余铁山的是方大统领的评价,方氏是武卫军天下的创始人,属于军阀老祖级别的人物,又是高同贵的恩师,早在几十年前就给了余铁山:“铁山其人,亦有小才,如循正轨,可期远到。”的评语。

    他的评价是最中肯的,实际上正是因为小余先生的差人缘才将淮系赶下了历史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