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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两日不吃不喝,只挨打,尚能坚持得久些。

    可是,已经数日未能安睡,又时刻警惕城中动静的陆礼昭,终是在少食少饮与拳脚之下,逐渐开始出现心力不足、精神恍惚的状况。

    韦巨源也换了一种方式,至深夜才出现在昏沉入睡的陆礼昭面前。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一瓢冷水,直扑面泼出,陆礼昭被迫睁开眼,再次进入被韦巨源逼问的状态,这般状况下,他就连自己正在说什么也无法控制。www..cc

    “陆老弟,当说不当说,你都已是重伤郡王之人,凡事即便或藏或隐,他日入了大理寺、刑部大狱,眼下我府上这些拷问手段,还不够看的。”

    “不如将心里压着的,尽数说出来,免得心中苦闷。”韦巨源一句接一句,使困乏不止的陆礼昭心绪更加杂乱。

    “老弟于东都所做之事,韦某都知了,但其背后的缘由,老弟竟连一句都不愿言说,足见其中仍含诸多隐情。”曾在刑部任职的韦巨源,也看出陆礼昭此时状态异样,猜测对方已至神智崩溃的边缘,于是开始转为循循善诱。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陆老弟也要想想自己那位还漂泊在外的妹子啊……”

    “勿要动她!”只有提到胞妹时,陆礼昭的理智才有回复的趋向。

    “老弟如实说与韦某知,韦某又何至于去为难一名年轻娘子?”

    “汝……欲知何事?”陆礼昭挣扎着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回应韦巨源。

    “如此韦某便直言相问了,你将平阳王敬晖砍伤那日,为何在东都城内如此多宅邸,偏选中了平阳王府行刺?可是老弟与平阳王素来有何瓜葛?”

    韦巨源眼观一脸颓相的陆礼昭,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判断对方会否如实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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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阳王……敬……伯父?”神智不清的陆礼昭已经分不清幻境与现实,只在耳边听到平阳王、敬晖等字样,便陷入当初被敬晖收养,一直受他暖心照顾的回忆中。

    “伯父?”韦巨源的震惊,不亚于初次得知惠和坊中出现浮尸的消息。

    在一番循循善诱下,在脑中沉浸于自己与敬晖一同经历的过去的陆礼昭,几乎是一五一十地将敬晖、隐兵、洛水异骨浮尸,尽数告诉面对面的韦巨源。

    这些消息,单凭初见论去,不过是一位参与光复大唐的郡王为修正新复大唐,重振东都,而采取的非常手段。

    而万事的开端都源于自己慌张,错信丘真人,将灵晶石误用在吟天殿中。

    且就算把敬晖、隐兵之事捅入明堂,让圣人、韦后、满朝朝臣来评判,自己这个异骨症的始作俑者,定亦难辞其咎。

    如此看来,即使握有平阳王私自募兵、意图作乱这样要紧的证据,还有陆礼昭这样的见证人在手中,也不能轻易显露出来。

    他一脸阴沉,这时矛头只能朝向明明在身边已多时,却还有第三重身份的玄元皇帝庙中的隐兵。

    他语气戏谑又带着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愤怒,“瞒得韦某人颇深,只以将凡事秘而不宣一项,尔等真算得上是‘隐兵’。”

    “趁韦某此时还有耐性,尔等将所知所闻之事皆尽数以告,方为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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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巨源句句不涉威胁,字字却都透露出隐兵们若不肯如实以告,则要给他们以好看的危险语气。

    隐兵每人知道的事都不尽相同,不知当从何说起是一方面,有些事言多了,自己这条命亦有不保之可能。

    在场隐兵面面相觑,这时其中一人向前一步,叉手躬身,恭敬地说,“韦相欲知吾等所晓之事,无可厚非,可从长计议,则不知从何说起,因此以在下之见,不如自此刻起,摒弃过往,以将来为重。”

    见韦巨源没有打断他的意思,便继续说下去,“如今可知的,即是陆礼昭手刃平阳王,皆为对方策划,但吾等不知的是还有谁人或猜疑,或被告了相同之事。”

    “此言何意?”韦巨源向从隐兵中站出来的这人——正是陆礼昭胞妹在翠峰山中遇见的那名道士,问。

    “早先韦相使我等前往陆礼昭住处,后又尾随其妹至源府,想韦相日理万机,必是忘了当时在源府前,还有大理寺卿裴谈一人,韦相试想,若大理寺卿知晓当下陆礼昭所知之事——几乎已是必然,毕竟其妹与他相依为命多年,自然亦受了平阳王许多照顾,她若将全部事项尽数于源府内,告知于裴寺卿,结局当如何?”

    韦巨源不得不承认,这名为隐兵的道士想得深远,确将眼前迷雾一般之乱象,归结得清楚。

    “结局当如何?”韦巨源反问。

    “早听闻韦相透露于吾等,圣人器重裴寺卿异常,若他将听得的事尽数向上位进言,岂不皆大欢喜?”

    “这又作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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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寺卿只知其一,如何知那封闭殿内还有非精冥石之灵晶石在内?若不知,则岂不异骨之事算不到韦相头上?”

    “言之有理……”韦巨源平时没留意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现在看来听来,此人所言甚是有理,“你以为当如何做?”

    “静观其变,只是——”这人做沉思状,“陆礼昭这重要人证,岂能让他如眼前这般浑浑噩噩,糊里糊涂?他日若要传他对质,这般模样怎可取信于他人?”

    韦巨源很快明白他的意思,赶忙召唤下人。

    “来人!将陆礼昭带出去,在府内寻一处僻静地方,将他安置,仔细把守!每顿餐食,以我之例减去些,给他备一份相同的,若是让我见了他数日后还是这副模样,要你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