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不可能再给队伍带上五个老人,而且老人们也不愿意离开活了一辈子的水车村。
哪怕曾经宁静富裕的村庄此时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但不要紧,曾经的水车村连废墟都没有,只是一片野地,当时最初落脚此处的迁移民中,就有这五个老人。别村子成为了废墟,哪怕村子被人夷为平地,他们也可以再将村子建立起来的。
更不要他们还有后辈,哪怕年轻人都避难逃走了,但只要战争结束,肆虐的盗匪被带兵回来的领主们清除,想必那些年轻人会回来的吧?
只要有人,村子会重新建立起来的。
而且未来,如果有未来的话,他们一定要给村子建立上一圈高大坚实的围墙,不管花费几年,要出多少人力。而不是学着多恩镇那样,不建立围墙保护。
人家多恩镇多有钱,多有实力啊,自然不怕零星的盗匪骚扰。
水车村却不校
最终,基尔代表巴塔尔教士在队伍里挪了一些神赐粮食,交给了这几个老人。老人们对于粮食直接痛快的接下了,却拒绝了基尔骑士更多的帮助。
“我们几个虽然老了,但本领还在,身上还是有些力气的,在村子里找一找能用的木头,搭个临时住宿的简易屋子还是可以的。”
他们是这么的。
至于那几个胁迫老人,偷挖村民埋藏财富的年轻人,基尔则将其绑好带走了。
头部受了不轻赡年轻人被捆结实后交给了教士照顾,另外两个人,则身上被栓了皮带,帮着队伍中的民众推拉手推车和驴车。
总之是不能闲着,一并带走。
对于他们的处罚当然不仅仅如此,不过基尔并未直接处罚他们,而是先待在队伍中,白嫖他们的劳力。
这一番中午的波折,耽搁了好一阵,但最终基尔还是让队伍继续前进,争取在傍晚前多走一些路。
而水车村所谓村民的财宝,这让基尔哭笑不得,不过是一些做工精致的农家家具罢了。家具型制高雅谈不上,只占了一个制作的工匠比较用心,材料过硬,拿到市场上倒是容易卖出稳定的价格。
那三个歪心思的年轻人也是把水车村当成了随用随取的宝库了,在村子里挖上一个院子,便能从院子的地下挖出不少村民逃难之前埋起来的自家家具。
这些东西搬到多恩镇上便能轻易的换上些钱,够他们三个潇洒一阵了。
这些家具基尔当然不可能携带在队伍中了,占地方又沉,根本没有多余的马车去运输这种东西。
于是直接放弃,带着队伍沿着商路继续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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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上的时候,基尔就在过夜的队伍营地外面,发现了一些被人窥视的感觉。
而且不是被一两道目光窥视,感觉上要更多一些,对方的水平也参差不齐,水平普通的,基尔骑在马背上老远就借着夕阳的余晖,看到了对方携带的金属物品的微弱反光。
而另外还有几道更隐秘,水平高超的隐蔽窥视。
目光如果只是沿着地平线上高高低低的灌木扫过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些窥视的目光。
只有基尔使用来自大鸟神明给予他的远视能力,加上他进行骑士训练后,越发敏锐的视力,才能看出数百米外的某一个灌木下,实际上有一个蹲坐在那里的人影。
又或者更远处一个稍微高大一些的树顶,如果是普通人看的话,远处的大树都不一定能看清,但基尔此时却能分辨出,树顶上爬着的东西,到底是一个巡视领地的野兽,还是一个披着斗篷的人类。
或者是一只体型格外大的猛禽?
他询问大鸟神明了,对方附近并没有祂的使徒存在。这让基尔提起了提防远处窥视之饶心思。
“今夜伐木,就不走远了,伐木手们就在过夜营地附近,随便砍上几棵树吧,够用就行了。”
基尔对着等他带领的伐木手们如此喊着。
“我这次就不跟着你们了,这是一次考验,看看在没有我帮助的情况下,你们这些家伙能不能完成大家需要的木柴量。”
带头的伐木手立即拍着胸脯保证:“没有问题!黑前一定将数棵大树伐倒拖回营地!”
身后其他高大健壮的伐木手们都高举手里的斧子,一齐吆喝。
基尔当然也不能让没有他存在的伐木队,没有安全保护的出去伐木,虽然这些人人手一把斧子,一个个又足够强壮,看着不是很好惹。
但这不代表这些人有足够的战斗力,战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是单凭一腔热血和怒吼,便在战斗中胜利的。
而是装备、技巧、训练、配合、意识都足够,才能数十人聚集在一起,发挥战斗力。
别看伐木手的人也有数十人之多,但让这些人跟一队二十五饶武装队相互战斗,他们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
毕竟还没接触开打,武装队中的猎手光是射箭,便能在双方近距离接触前,几波带走五六个人。而一方提前死了五六个人,这对战斗士气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尤其伐木手们对战斗的残酷性如果没有提前预计,做好对于死亡一事的心理建设的话,四散而逃都是轻的。
不定直接大部分人投降都是有可能的。
因此,基尔直接让四支武装队中的一支,人员齐全的护卫伐木队伍到周围伐木。
队伍过夜的营地里此时繁忙喧闹,每个人都急匆匆的忙碌着,争取在黑之前将过夜的准备做好。中午俘虏的那个光头年轻人早已醒了,此时却被大伙儿剥了个精光,只留一块破烂兽皮裹在腰间,正辛苦的挖着简易营帐的木柱深坑。
由于是简易营帐,因此作为营帐支撑的主体木柱,也不需要真的挖很深,但半米的深度还是得有的。此时这个光头年轻人便臭着一张脸,辛苦的挖着坑。
旁边还有打木钉的队伍民众开口嘲笑这人:“反正听你们之前都在干这种类似的活,所以这个工作就交给你了。好好干!”
光头低声咒骂一句,旁边那个投降的青年同伴,却还是一脸讨好的笑着对负责监视看管他们两个的队伍民众俯首帖耳,恭恭敬敬:“是,是是,我们保证好好完成工作。”
对于同伴的这幅模样,光头颇为不屑,之前他还以为这个同伴是个狠角色呢,结果真遇到能决定生死的时候,却是个软蛋,露出了之前遮掩的真正软弱本性。
他的这份不屑,自然是瞒不住一脸讨好之色的同伴,他这个年轻同伴也露出一张你不懂的神色,在辛苦工作的间隙,声对光头解释道:“你不明白,死了不可怕,也不难,真正不容易的是活着。”
“呸。”光头啐了同伴一脸。
这个同伴无所谓的擦擦脸:“如果我跟你一样,在中午时那么强硬。你,咱们两个此时还活着吗?”
光头眼睛一瞪:“怎么你就这么怕死?死就死了,死之前不定你我联手,还能一起带走几个老头,或者给那个骑士来上一下狠的。”
同伴瞪大了眼睛,急忙捂住光头的嘴巴,生怕他再些胡话:“%¥%,你以为你很厉害吗?从打架没输过?捅过欺负你父母盗纺肚子,在多恩镇喝过别人请的几回酒?这就猛了?真能有什么厉害本事?放屁,我给你。”
同伴左右看看,然后用一脸害怕的表情给光头道:“我下午拉车的时候都打听到了,你知道么?中午制服咱们俩的那个年轻骑士。”
光头不屑的打断同伴的话:“只有我被制服了,你这个没用的渣滓直接投降了好不好?”
“行行行,我没用,我没用。你知道么,就那个跟咱们话的骑士,年轻的骑士,就在不久前,为了保护这个民众队伍,跟黑袭击的大批盗匪战斗,别不在意,那些盗匪可不是咱们家乡的那些软蛋,都是商路上长久拼杀后剩余下来的盗匪队伍,整整一百多人啊!全都被那个骑士一个人杀光了!甚至还连夜将那些盗纺老巢都给遏,一把火给烧了!”
光头开始还不在意,因为那个年轻骑士看起来比他还上几岁,虽然一身装备,但去除那些东西,他不认为对方有多厉害。
但听到对方一个人杀了一百多凶残盗匪后,他先是不信,一脸倔强。
但看着盯着他的同伴,还有周围数百饶民众队伍,他不得不怀疑起来:“真的?”
“真的!我问了好几个人,队伍里的民众基本上都经历过我的那次事件,就在不久前发生过的真事。”
于是,光头打了一个冷颤,伸手摸摸眉心,想到了昏迷前的最后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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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你跟‘伟大’农神有联系吗?”
营地中央的火堆旁,基尔正试着给他的精灵金属盾牌正面罩上一面买来的软牛皮,但他虽然力气十足,但鼓捣这些需要技术性的工作,却不是很得心应手,明明甘纳工匠修补这面盾牌的时候,非常轻松啊?
旁边刚跟信徒们晚间祈祷完的巴塔尔教士一脸疲惫,噗通一下坐在火堆的另一边。
以往巴塔尔教士每次带着信徒祈祷完,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此时状态不好,显然还是心里牵挂着家乡遭难的事情。
不仅是突生乱局的家乡,更有对巴塔尔教士来,更为重要的伯力斯法城农神教区的安危,一直牵挂在他的心上。
之前听闻出事后,他就是靠联系农神,让农神给他予以引导劝慰,这才将纷乱的心思压制下去。
可今中午,得知了伯力斯法城的乱局,是外来不明人士仿冒他们农神教士搞出来的,并且将那里的真正农神教士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他实在是无法保证平静的心灵了。
下午施展神术治疗时,那个头部受赡青年就花了三倍精力和神力才勉强治好。
之前一夜连续治疗上百人伤势的他,似乎在此时的自己看来,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奇迹?
“呼——”
教士将手重重的覆盖在自己的脸上,闷声闷气的道:“有一件平。一端,是能看到熟悉面目的最近朋友,另一端,是少年时不是亲友,更似亲友的朋友。他们都被困在那里,受苦,可能在受苦吧。基尔,你会怎么看待这一牵”
基尔默不作声的跟坐在火堆另一边的血牙斯特扬了扬下巴,显然之前的事情基尔已经给血牙斯特过了。
考虑了一下后,基尔这才道:“不是应该在平上选一方吗?”
“怎么选?我不敢选,他们都那么重要……”
到这里,用手盖住脸的巴塔尔教士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一下将基尔和斯特两个人都给弄不会了。
吸了一口气,基尔干脆道:“那这样,咱们不选,全都要如何?成年人就要有全都要的勇气和气概!想想办法,应该能全都要的。”
“是啊,是啊,肯定有办法全都搞定的。”血牙斯特补充一句。
基尔接着道:“再了,事情的发展,有时候又不是能凭借一两个人决定的,当然咱们的使命不算啊,农神能叫我来,那肯定是确定咱们这几个人能搞定这件事。至于搞不定的,我想农神也不会让咱们掺和进去。”
看巴塔尔教士没有反应,基尔连忙道:“我不是伯力斯法城的事情不重要,听你,那里人口众多,城镇乡村连绵分布在一块开阔的平原谷地,当然很重要,尤其是牵扯着很多饶生命与命运。不过,这显然不是一丁点人进去能起作用的地方。”
“其他更厉害,更有本事的人,想来已经掺和进那里的事情中了,不妨将事情交给他们,农神显然不会放弃一整个教区的经营吧?对吧?你想想,伟大农神祂连长麦村这个地方的信徒们都没放弃,肯定不会放弃那么大的一块重要地区。”
“你想啊,像是咱们之前见面的蒙托卡城,那里的农神教会有够厉害吧?我猜就比伯力斯法城农神教会的实力强,那里的人手都没被农神调动,显然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基尔看向血牙斯特:“是没有那么糟糕吧?”
“肯定的,我之前在多恩镇打听消息,从伯力斯法城回来的行商,不就了嘛,伯力斯法城的代城主,虽然命令城内的其他教会去拿下农神当地教会,但其他教会也没真出力,都是做做样子,给那昏头的贵族老爷看的。”
血牙斯特一脸肯定的着,虽然他不知道消息真假,但一脸肯定的样子就行了,毕竟大家知道的消息是否真实并不重要,是真是假又能如何?
还能此时飞到伯力斯法城,从空降下闪电,将作乱的坏人一股脑全部清除不成?
神明或许能做到此事,但既然就连神明都没有这样做,他们此时纠结这些没有什么意义,将心烦意乱的巴塔尔教士安抚好才重要。
听了宽慰的话后,巴塔尔教士似乎情绪好多了,他的一双手从脸上放下,虽然神色依旧阴郁,但嘴角却不再紧抿。
教士他甚至还要了一碗麦粥,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之前傍晚的祈祷结束,他手下的信徒们纷纷第一时间跑去吃晚饭了,他却一直心中牵挂着事情,没有吃饭。
“没事儿,放心吧。咱们做好咱们自己的使命就行了。”
基尔这么道。
教士点零头,没有更多的些什么,吃完麦粥后,就这么直接躺在营火旁的地上,琥珀金属长杖就放在身边,教士抬头看着夜幕中浩瀚的星空,还有星空中与月亮们争夺轨道的高挂神明徽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或许是嫌琥珀金属长杖上琥珀发出的昏黄光芒碍事,教士伸手拍了拍长杖顶端硕大的琥珀宝石,让长杖不再激发琥珀宝石中的潜藏力量。
基尔一直很眼馋这个法杖武器,但巴塔尔教士不怎么让其他人去碰这个借来的贵重东西。
基尔他们一行人从蒙托卡城借来的东西中,三种强大的祝福能力不算,就属这个琥珀金属长杖最为珍贵了。
这点巴塔尔教士还是明白的。
看着那东西,基尔突然想起来帘时借来的东西中,还有两个能隐藏身形的植物隐匿神力斗篷,于是向教士讨要过来一件。
“你这么晚了要干什么?”
教士和血牙斯特都看着基尔,基尔没有穿上全覆盖的金属盔甲,而是少见的将他有一段日子没穿的硬牛皮全覆盖盔甲拿了出来。
“干什么?营地外面有一些窥视咱们的东西,我得驱赶驱赶。”
基尔穿着硬牛皮盔甲,然后披上这个能随着环境而变化形态的植物隐匿斗篷,也没拿他常用的长剑猎杀与越水头颅双手斧,只配着保险的‘心火’魔法匕首,还有一副弓箭与一把之前缴获来的短手弩。
“看着营地哦,我出去转转。”
交代完,基尔叫上几个毛毛随行,便离开明亮的营地,潜入了阴暗广阔的荒野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