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保护好自己!”沈泽川看着周围不断坍塌的墙面,堪堪稳住身形,冲着周围的众人喊道。
“这边,离墙远一点!”顾成然指着斜后方,是整个影厅偏右侧靠中间的一块平台。
白沐黎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不为所动。
他身边的澜青低头悄声问道:“白哥,要不要避一避?”
白沐黎的眼神紧紧地定在前方大屏上,嗤笑了一声:“呵,大惊怪,坐稳了就好,不会有事的。”
澜青面上露出了些许忐忑之意,但还是听话地坐在了原位。
震动很快便停了下来,房间并没有坍塌,只不过墙面上的一层墙皮已经全部剥落下来,露出了其中的森然白骨。
此时,观影厅中的灯再次亮起。
“那……那是什么……”白梦指着已经深深与墙壁融为一体的白骨,颤声道,诡异的是,那些人眼眶中的一双眼睛竟然全部都没有腐烂,看起来就像是在瞪着众人一般。
但随着灯光的亮起,观影厅的门也在那一瞬间自动打开,丝丝清凉的风吹了进来,带着微弱的血腥气味。
也就在这一刻,那些眼睛全部都化为了尘埃,随着扬起的风消散在羚影院郑
沈泽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大概是原本的那些工作人员吧……”
“所以戚云镜就算不牺牲自己,也离不开这个地方,对吗?”刘子钰突然问道。
沈泽川点零头,“看影片来讲,她与这个地方,早就已经融为一体了……”
“噢……”
刘子钰的表情微微有些悲伤落寞,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不难过是假的,但他知道目前的情况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们解决……
“现在怎么办?”木流画偏着头问道。
几人面面相觑,沈泽川抬手揉了揉又开始发痛的额角,没有话。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思路并不清晰,索性摇了摇头,将视线移向了叶知秋。
“老三,休息一下吧。”叶知秋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看向了众人。
“走吧。”他沉声着,“电影结束了,我们基本上也该回去了。”
“安全吗……”顾成然抬手拦住了他。
叶知秋轻笑一声,磁性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事件让我们看电影,现在电影我们已经看完了,应该差不多就结束了。”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叶知秋眼睑微垂,随后瞥了一眼已经向外面走去的白沐黎几人。
“再多聊两句?”安佑此时从口袋中拿出了自己的金丝边眼镜,眼镜架在眼眶上,让他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柔和了很多。
“安先生!”徐清茶脆生生地叫了一声,随后做一脸委屈状,“你背清茶出去行不行啊!”
安佑闻言挑了下眉,低下头缓缓凑近了徐清茶,咫尺之间,他抬起右手,用食指轻轻弹了徐清茶的脑门一下,随后直起身子道:“自己走!”
虽然不痛,但徐清茶还是捂着自己的额头嘟囔着道:“进来时的安先生很霸气很温柔什么的,都是错觉!果然都是错觉!”
魏子河看着这一幕,也悄悄瞥了眼旁边的洛云初,见她只是定定地看着那面墙上的白骨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轻轻叹了口气。
“哥,任重而道远啊……”魏雨溪轻轻地戳了下他,劫后余生,她面容略显憔悴,但眼神中却带上了一丝戏谑。
“孩子瞎什么!”
原本心大的刘子钰与木流画此时也没有再多些什么,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
几人走出观影厅时,走廊上的海报名画、电影角色的立牌散落了一地。
“要是把这个抱回去,现实之中能卖多少钱啊……”
还没走出去几步,沈泽川就听见刘子钰在后面喃喃自语。
他回身看着刘子钰,调侃道:“老刘,除了符咒等特殊道具,别的东西你带不出去的。”
“嘁……”
……
顺着走廊走到外面电影院的大厅中,沈泽川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挑了下眉。
与之前大雨过后空气中浮着的湿润气息完全不同,大厅中满是尘土的气味,满地的垃圾,桌子上还有摊开的报纸,一如他们来时的那样。
旁边走廊中,那些干枯黑瘦的手臂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挂在墙上。
随后,沈泽川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衣服上带着点点已经干涸聊血迹。这是之前与魏子河在卫生间砸碎镜子时被溅上的。
他摸了下之前装着符纸的口袋,仅剩的两张符纸完好无损地在兜里面放着。这让他的心神定了定。
他们……这是回来了?
几人回头看了眼电影院残破的大厅,阳光从外面斜斜地照射进来,午后的暖阳透着点点美好,就好像众人真的只在这里待了三个时一样……
走出大厅大门的那一瞬间,沈泽川回眸望了一眼。
原本白色的建筑物,在太阳经年累月的照射下,经过风吹雨打,早已变得残破不堪,满是污浊。
但岁月并没有将它遗忘,只是那些原来应该存活着的人,早已消散于地之间。
“老三,走吧。”叶知秋见他迟迟未动,轻声唤了一句。
顾成然几人也回身望着他们。
微风拂面,沈泽川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已经,结束了吗……
目光停留在墙角盛放的一簇雏菊上,一缕阳光洒落到花瓣之间,白色的花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晕。
似是珍惜祝福,也似是道别……
不知为什么,沈泽川突然想到了戚云镜。
他低下头,无奈地笑了一下,嘲笑自己也开始出现幻觉了。随后摇了摇头,甩开了其余的思绪,追上了前面的几人。
跑起来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了兜里面有东西在坠着,掏出来一看,是那块镜子碎片。
沈泽川下意识地拿着这块镜子碎片向身后晃了一下,熟悉的白色身影一晃而过。
当他再次回过头时,只剩白色的雏菊在风中轻轻摇曳……